安薇自小生活在秘宗,水性並不好,幾乎是掙扎着游到那船邊了,一連嗆了十幾口水,那鼻中口中皆是刺痛感,可她不敢做聲。 滿船都是錦帆賊的人手。
安薇屏住呼吸,細細觀察着來來往往的人,很快傅嘉就被帶了出來,那錦帆賊爲首的人閒閒地靠在一旁的船帆杆子上,嘴角流露出一種十分不屑的神色。
安薇細細想了想,那爲首的人穿着極其體面的綢緞,身上的用度看起來也是不凡,眉眼間看起來有幾分凶煞,周圍的人都是對他十分恭敬的模樣,想來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錦帆賊甘寧了。
傅嘉是自己走出來的,手邊還扶着受了驚嚇,臉色慘白的梁氏,他不動聲色地將梁氏護在自己的身後,“你竟然還能從劉表的手裡逃出來,看來我是小看了你了。”
甘寧眉目一挑,“郭嘉,敢跟我甘寧這樣玩弄心眼的人也就是你一個,你以爲找來劉表來弄我有用嗎?”
“我知道沒用。”傅嘉的神色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動,這就是他,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甘寧大聲笑了起來,卻聽見傅嘉不緊不慢地說出下半句,“我和劉州牧一樣,目的其實都不在於你,而是你的大本營,甘寧,你要不要猜猜如今你的那些家人兄弟們都是什麼下場了呢?”
此話一出,船上就像是炸開了鍋一般,甘寧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道,“你以爲你這點伎倆嚇唬誰呢?想抄我的大本營,劉表用了多少的人馬都沒能翹掉,就憑你?”
傅嘉說得很慢,但是一個字一個字都不差地落入甘寧的耳中,“我記得在我去襄陽的時候遇到過一個姑娘,她姓聶,叫聶隱娘,她的身子很不好,所以常常需要吃藥,但她的病不是吃尋常的藥就能好的。十三年前,有一個人爲了她需要的一味鳳冠,便跑到附近的山中去尋,但是失足從山中跌了下去,卻發現了一處世外之地。甘寧,那個人就是你吧!”
甘寧的臉色漸漸變得不可捉摸,“你見過隱娘?”
“我不僅見過隱娘,我還救過她的性命。”傅嘉只是淡淡一笑,彷彿他身邊那些隨時都會威脅到他生命的人都並不存在。安薇當下便想到了一個詞,遺世獨立。
“那她現在在哪裡?”
“我既然和劉州牧合作,你說她應該會在哪裡呢?”
甘寧從座位上“騰”地站起來,“你把她放在劉表那個該死的人哪裡?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她會怎麼樣,關鍵還是看興霸你要如何?”傅嘉換了用字來稱呼甘寧,本該是顯得彼此更加親近。傅嘉笑得如此雲淡風輕,可是不論甘寧如何看,都覺得那傅嘉的眼神更像是看待他已經認準的獵物,而且已經隨時準備將他的獵物殺死吞吃掉,“我出來的時候,劉州牧和我做過一些約定,三日之內,如果我沒有遣人給他傳去好消息,那麼我也不能保證聶隱娘到底會如何。我算了算,我從襄陽出發,如今已經快要到我們約定好的午時了。我曾經在我的師門聽說過,一般執行肅殺之刑的時辰都是在午時時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