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又看到他站在花旁吟誦,“牡丹含露真珠顆,美人折得簾前過。 ”他頓了一會兒,“蘅,你能接下去嗎”
蘅笑而不答,玄主笑了一下,轉過身去,“曇兒,你能接下去嗎”
曇兒垂下眼想了一會兒,“含笑問檀郎,花強妾貌強。”
蘅也轉過身去,玄主走近兩步,曇兒總是跟在他身後,保持這五步的距離,不遠不近,“檀郎故相惱,槍道花枝好。”
曇兒不敢看玄主,低頭道,“美人妬花勝,踏破花枝道。”
玄主笑了,“你這是不肯自己說了,倒是把難題丟給我了。”玄主想了想,“花若勝於妾,今宵花同宿。”
那一天他笑得那麼開懷,她覺得高興,因爲他高興,可是她又那麼難過,因爲能讓他笑的人不是自己。是不是每一個配角站在那裡的時候都會那麼渺小和可悲,愛着總是比被愛辛苦得多。她忽然就想起了姒來了,也許她想錯了,於她而言,這情,的確也只能是穿腸的毒藥。
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個能對他最好的男人,她想要的從來都只有他一個,可是他不需要她了,再也不會需要她的,她再也不能看着他的背影。明明早就知道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卻還是忍不住流眼淚。
蘅伸手就給了曇兒一個耳光,嘴脣一直在發抖,俯視着跌坐在地上的曇兒。
曇兒撐着欄杆站起來,“姐姐,你怎麼能這樣做呢”
蘅轉過身去,“原本應該很順利了,都是你壞了大事。你以爲你現在死了,我們灼原就能好好的了嗎”
“姐姐,我知道你要的只是元丹,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你,我有的是曇花的元丹,一樣可以給叔叔。”
蘅轉過來,“你以爲就只要元丹這麼簡單嗎寒玄這些年一直做大,攻佔連年,灼原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如今只有玄主死了,我們灼原纔有活路。”
曇兒搖頭,“不是的,姐姐你也是知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灼原的敗落不是因爲寒玄,而是手足自相殘殺,就算今天沒有寒玄,灼原一樣沒有活路。”曇兒抓住了蘅的手,“當年你說過,我有的東西,你都要搶走,你已經做到了,我只求你,不要傷害他,他是真心對你的。”
蘅甩開她的手,“你以爲玄主喜歡我就能放過我嗎等他知道了一切,不管是灼原還是我,一個都逃不了。”
曇兒伸手取出藏在手心裡的元丹,遞給蘅,“姐姐,拿着元丹,離開寒玄,等到天亮了,你就走不了了。叔叔想要的元丹,玄主不能給的,我給。”
當初她逃出來就是爲了保住她體內的元丹,如今卻可以這樣輕易地給拉出來。蘅難以置信,“你瘋了嗎你就這麼愛他嗎連死都不怕了。”
曇兒的嘴角還殘留着血跡,可她卻在笑,“我的元丹本來就是他救回來的,今天爲了他,我還了這枚元丹,又有什麼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