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嫣正要衝入水洞,察覺身旁有輕微動靜,仔細望去,發現歸二已然半昏迷,躺在湖底的礁石上,費力拽着歸二,蕭鳳嫣游出水面,踉踉蹌蹌來到岸邊,將歸二橫放一邊,郡主小姐也累得脫力。
過了半晌,歸二慢慢醒過來,蕭鳳嫣才長出口氣,嘆道,“我們總算還活着,我寧願躺在這裡永遠不動,也不想再進那湖裡。”歸二望着眼前衣衫襤褸的女子,幽幽道,“你回頭看看,哪裡還有什麼湖水。”聞聽此言,蕭鳳嫣一愣,才發現身後果然看不到任何湖水,只有連綿的山巒,火紅的顏色,映在天空中,荒涼意境。她才記起歸二說過的真蜃景,自嘲道,“照這樣下去,我們何時才能到雲杉巨樹。”
聽出了蕭鳳嫣的沮喪,歸二略帶安慰說道,“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我們的方向並沒有錯,實際的路途不會發生變化,肯定是離那神樹越來越近了。我奇怪的是,我們碰到的妖怪都是聞所未聞,雖然都有妖氣,可總有些古怪。”有句話歸二並沒有說出來,就是他認爲雲杉谷中碰到的妖物,可能並不屬於這裡,妖怪誕生多是天地造化,很少有這樣南轅北轍的東西同時出現,好象有人收集了各種妖怪放養一般。
見歸二身體虛弱,與自己講話時還是面帶笑容,而且賊眼上下打量,蕭鳳嫣才注意自己渾身上下的尷尬,她再怎麼強悍,也還是個女子,而且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子。紅暈泛上雙頰,狠狠呸了歸二一口,擰過身去,不再搭理歸二。沒過多久,還是牽掛歸二的傷勢,小聲問道,“你的傷勢如何?”
蕭鳳嫣的變化,落在歸二眼裡,也是一陣漣漪,聽郡主問自己,歸二懶洋洋答道,“還好只是道力消耗不少,不影響我們趕路,你看前方山巒疊嶂,還是莫在此地耽擱。”蕭鳳嫣點頭稱是,俏皮對歸二道,“你好好躺着,莫要亂看,我換身衣服。”
歸二先是不解,想起蕭鳳嫣的手鐲,料到寶物定然可以收藏東西,也不驚訝,嗯啊了聲,乖乖閉起雙眼。睜開眼睛時,蕭鳳嫣已經換上一身紫衣,與歸二當初在半邊客棧時見到的一模一樣,想起當時自己的失神,歸二嘴角略略帶出笑意,看見歸二又笑,蕭鳳嫣還以爲自己穿着有何不當,上下檢查後惱怒嗔道,“你這個呆子,再敢笑我,看我如何對你。”
歸二慢慢站起來,口中卻不服輸,“那是自然,郡主小姐下令,哪裡還有下官的好處。”
遠遠雲杉巨樹依然非常清晰,從距離上看,兩人大概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蕭鳳嫣放下心來。火紅色的天,似乎想要整個大地都打上炎熱的烙印,越往前走空氣就越發的熾熱。翻過了幾座石頭山,兩個人都被難以言狀的高溫,弄得心煩意亂,保存體力,不願多說什麼。
正走在山路上,遠方一片紅雲向兩人的方向靠近,蕭鳳嫣勉強打趣說,“好漂亮的火燒雲啊!”歸二有氣無力擡頭望去,長嘆一聲,“郡主,你還是獨自先行吧,我道力全無,恐怕會是你的累贅。”
蕭鳳嫣不解問道,“說什麼鬼話呢!”歸二無奈道,“那紅雲中滿是妖氣,恐怕不是什麼火燒雲。”蕭鳳嫣此時也發現情況異常,
她默然不做聲,將身上的繡花錦囊,別在腰間,金線纏手,玉笛輕握。臉色堅毅,似乎沒有驚慌神情。
歸二知道,此時此刻兩個人才算是真的共同面對,蕭鳳嫣絕對不會將自己扔在這裡。
紅雲越來越近,看得越發清楚,是妖鳥,火紅色的妖鳥,兩翅扇動似有火光。逼近的火鳥,張口一團團火焰向兩人攻來,鋪天蓋地,避無可避。蕭鳳嫣,揚手銀沙漫天,團團火焰遇見銀沙,減弱消失。
空中的火鳥並沒有持續的攻擊,越聚越多的妖鳥籠罩在兩人頭頂的天空,蕭鳳嫣面色沉重,悄然祭出四個玩偶,玩偶化爲四個天女,飛身守住四方,笛聲漸起,天女翩翩起舞。又見幻術,歸二沒想到,需要靠她們來保護自己。
不動則已,一動驚人,妖鳥羣直撲向兩人,守護的天女在笛音下,相互配合,衣袖善舞,配合中將兩人緊緊罩住,擡手處,妖鳥紛紛落地,可惜妖鳥數量太多,前仆後繼,不見減弱。
雙方僵持,妖鳥奈何不了兩人,可蕭鳳嫣也無法離開玩偶的保護範圍。破局的還是妖鳥,妖鳥不斷厲叫,一聲聲悽慘的鳥鳴,影響了蕭鳳嫣的施法,妖鳥的呼喚帶來更大的危機,一隻巨大的雙頭妖鳥出現在鳥羣中間。四周的妖鳥紛紛避讓,看來雙頭妖鳥正是妖鳥之王。
歸二低聲呵道,“擒賊擒王,殺死妖王。”蕭鳳嫣,眉目之間一絲決然閃光。突然收回玩偶,一道金光凌空纏向雙頭妖鳥,妖鳥極爲機警,展翅躲過,不過還是被金線纏住了利爪。
雙頭妖鳥,揚首噴出黑紅色的焰團,兩旁沒來得及躲開的妖鳥羣,碰見黑紅火焰,立刻化爲青煙。蕭鳳嫣小心躲過攻擊,妖王卻已經飛了起來,蕭鳳嫣也被帶到空中。幾個回合,空中好不熱鬧,羣鳥紛紛四下散開,深怕碰見妖王的火焰。
歸二長嘆一聲,清晰看到,蕭鳳嫣在半空中只有躲避之力,無法對妖王有效攻擊。他如今道力微弱,眼睜睜看着卻毫無辦法。正當此時,蕭鳳嫣一個細小的動作引起了歸二的注意,似曾相識的鳳羽,握在郡主手裡,鳳嫣並沒有做法,反而揮起鳳羽,毅然插向自己的左腕。驚變連生,紅光乍現,她居然幻化成渾身鮮紅,羽翅流彩絢爛的鳳凰,雙頭妖鳥明顯感到害怕,面對鳳凰不敢作戰,想要逃竄。鳳嫣哪裡會放過妖物,兩翅風雷動,烈焰將雙頭妖鳥緊緊裹住,妖王化爲枯骨,妖鳥羣更是四散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