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幻化爲鳳凰,擊殺了雙頭妖鳥後,恢復人身,面如淡金,嘴角流血,兩人如今都是道力四散,再無一戰之力。
相對苦笑,都猜到對方心裡一定想說,往前走定然崎嶇,恐怕來只小妖,也能將自己收拾了。歸二起身,鳳嫣略顯疑惑,他笑道,“走總比坐在這裡喂鳥強過許多,我打心眼裡認爲,鳥食兒一般都是野果子,爛草籽,我這樣眉清目秀,郡主又是俏麗佳人,怎甘心落得如此田地。”蕭鳳嫣聽歸二說得有趣,掃了愁雲,拋了亂緒,反倒什麼都不再擔心,兩人拖着疲憊身體,在山路上一路磨蹭前行,終於沒有再碰到妖物,走出了赤紅山脈。
望見前方峽谷時,赤色山脈也莫名消失了,灰色峽谷遍佈嶙峋怪石,刀砍斧劈,陡峭奇異,幾段路程,完全不同的景色,歸二與蕭鳳嫣都無心欣賞沿途風光,兩人雖然坦然,多少也對前方未知的變化有點擔心。
峽谷越走越窄,似是一條絕路,終於走到盡頭,峽谷無路,只有一處圓丘,兩米見方,立着石碑,圓丘的正面有敞開的入口,向下的階梯隱約可見。石碑上刻着兩個古體的篆字,還有兩行小字。蕭鳳嫣並不認識石碑上的字,她見歸二注目觀瞧,奇怪道,“你認識這些怪字?”
歸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只認識兩個大字,是兵冢,那兩行小字卻不曉得。”
“兵冢?什麼意思?”鳳嫣不解問道。
“我也不清楚,我看此處只有一個進口,橫豎都沒得選擇,管他許多,走就好了。”歸二笑道,其實那兩行小字他也認識,是上古妖族的符號,意思大概是,邪靈在此,生者避讓!他怕念出來憑添鳳嫣的情緒,有時候無知才更無畏,無畏纔會更勇敢……至少歸二是這麼認爲的。
通向地下的階梯裡並不昏暗,空中不時飄過些閃着光亮的竹籠,初時蕭鳳嫣還好奇四下觀望,走到階梯深處時,也習慣眼前的怪異。三轉兩轉他們來到地道里一片開闊地段,是一座四方殿堂,突然竹籠全部熄滅,妖異的綠色火焰在中央火盆中燃起,聲音同時響起,“陌生人,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嚇了兩人一跳,確認周圍並沒有旁人,歸二知道聲音一定是妖物發出的,“閣下究竟是何方邪靈?”
“哈哈,你果然是個妙人兒,能看懂我在石碑上的書法。”此言未盡,兩人面前顯出一把寶劍形狀的靈體。
歸二笑道,“哦,所謂兵冢,看來是說這裡是你的墳墓了?”
“不簡單啊,不但能讀懂我妖族文字,還能看懂仙族篆文。你是什麼來歷?”邪靈問道。
蕭鳳嫣才明白原來邪靈的本形就是寶劍,歸二究竟是什麼人呢?邪靈的疑惑也是她的。
歸二不緊不慢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如何才能離開這裡,前往雲杉巨樹。”
邪靈在空中跳躍着,奸笑道,“很簡單啊,只要擊敗我穿過眼前的火焰,你們自然就能看到巨樹。刀魂!斧魄!”隨着它跳躍的痕跡,空中又出現兩個邪靈,看形狀應該是把砍刀和開山斧。
“分身?”很強大啊,歸二心裡嘆道,交手恐怕毫無勝算,歸二很光棍無賴道,“你要動手就動手,何必廢話。我們哪裡是你對手,殺剮隨意吧。”其實,歸二並無發現邪靈的殺氣,纔會賭它不會主動攻擊。
果然,邪靈不過做做樣子,好象對交手毫無興趣,喃喃道,“我跟隨以前的主人三百年,不停的打打殺殺,好無意思,可就這樣放你們離開,也太沒面子了。”
蕭鳳嫣冰雪聰明,見縫插針,“不如這樣,我們換一種方式比試。”
邪靈聞聽,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圓,欣喜道,“我怎麼沒想到,好啊,不過規則要由我定,小姑娘莫想引我上當,我們就好好比比文采見識。”
兩人想望,總還如願,只要不動手,總有轉機。
邪靈笑道,“咱三局定勝負,要是你們贏了,我送你們到巨樹下,要是我贏了,你們就永遠在這裡陪我玩。”話音未落,一陣巨響,兵冢入口處似乎塌陷,退路已無,歸、蕭二人只能接招。
“規則是這樣,我來問,你們來答。”
蕭鳳嫣小聲嘀咕,“好霸道!”邪靈也不理她,繼續道,“第一問,這把刀砍過多少人?”
歸二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蕭鳳嫣抖着機靈答道,“砍過許多人。”
“回答錯誤!”邪靈咯咯笑道,鳳嫣不服道,“你說多少便是多少,如何算數。”
邪靈繼續笑道,“正確答案是砍過八萬人。”歸二聽到此處,留神仔細觀察刀魂和斧魄,似乎有些明悟。
“第二問,這把斧子,開過多少山?”
蕭鳳嫣答錯一題,小心起來,歸二卻開口道,“它應該開過六座山。”
邪靈半許無言,問道,“你怎知道?”
歸二笑道,“斬過八萬人的刀,只有上古兇魔未名老妖的斷臂刀,既然刀是斷臂,那斧就該是他兄弟沒臉童子的無刃斧了,傳說他們與仙人作戰,無刃連開六山,答案應該是六座。”
邪靈聲音低沉道,“忘了,你既然能看懂石碑文字,上古的傳說定然知曉,這局算你贏。我們最後見分曉,呵呵,有趣啊,很久沒這麼刺激了!”
“第三問……這第三問”邪靈開始仔細琢磨,想要徹底難住歸二,“第三問是這樣的,要進七星臺該從東南西北哪裡走?”
問完這話,邪靈異常興奮,它料定,眼前二人再是博學,也不可能曉得這答案。
歸二也愣了,若說這世界還有人知道問題的答案,那就只有自己,難道是天意,壓住一陣激動,歸二用平靜的語氣答道,“七星法臺,東海琅瓊,四方都無法進入,生門在臺下左三礁石。”蕭鳳嫣一句沒有聽懂,邪靈劍身突然光芒萬丈,顯然它也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