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慕容霜被分封爲國母一事就此確定下來之後,楚無痕卻因答應了鎖心的事情,想要和水玄子通融一下,卻被水玄子狠狠嗆了幾句,即使國母慕容霜說情,水玄子都沒有爽快的答應讓時雨琪做國母護衛,楚無痕知道訕訕的回到慕容霜身旁。
火鳳凰已經心知肚明,知道楚無痕是爲了撮合時雨琪和鎖心之間的好事,便揚言說乾脆殺了時雨琪,讓誰都得不到時雨琪,就是這麼一個玩笑,卻是讓白笙歌和火鳳凰兩個人頂了起來。
火鳳凰直言衆人只顧眼前自己的私利,卻全然忘記了沐亦軒現在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說到這裡,還未等落塵楚無痕兩人辯解,慕容霜憐惜的看着眼前的楚無痕,說到:“孩子,你爲孃親做的事情,孃親心裡明白,只是現在國事爲重,你還是快快出徵吧,爲孃親自送你!”
楚無痕搖搖頭,說到:“孃親,孩兒已經和落塵妹妹安排好了一切,昨夜已經連夜派出人去打探軒弟的消息,而今天的這些事情,雖說是爲了孃親,但是,這樣做的目的,落塵自有她的安排。”
“哦,這丫頭有什麼安排?”慕容霜不由的驚訝的望着落塵。
落塵羞澀的一笑。
此時是,火鳳凰已經聽到落塵族戰已經派人搜尋沐亦軒,心中也稍稍放心,臉上緊張的神色也略略放心。
落塵便對火鳳凰說到:“其實,今天前面安排的一些決議,主要是爲了這次叛軍之事,若是我等一味強攻,攻城略地,雖說是能夠摧毀叛軍,可是,生靈塗炭,非我落塵所想看到的。於是,哥哥便給我想出了由禮儀大臣選派人手到各地施行禮儀教化,這樣,一則各地的消息靈通,都能如實匯聚到黑水宮,二則,我等前面開疆闢土,這些禮儀臣子在後教化族民,則可一勞永逸,永葆太平。”
落塵說了這麼多,火鳳凰擰着眉頭,不無疑惑的說到:“這也和沐亦軒沒什麼關聯啊?”
“非也非也。”白笙歌一般要講述大道理的時候,總是喜歡啪的一聲打開自己的紙扇,然後有意無意的搖晃着,說到,“火公主,這樣一來,族民相向,上下一致,消息自然靈通,那麼,軒弟身在何方,自然是能夠第一時間聽到。在這,軒弟此次前去,就是爲了平,亂而已,若是我等前腳走,後腳再亂,豈不是枉費功力?落塵這樣做,實在是高明,武力一統,教化隨後,則天下大同,軒弟的心意便可一了百了……”
“停停停,我怎麼沒有聽到這個主意的高明?我倒是聽得雲裡霧裡,囉裡囉嗦,嘰嘰喳喳的,跟牲口叫喚差不多。”火鳳凰打斷白笙歌,皺着眉頭就覺得白笙歌怎麼這麼囉嗦,幸好是他喜歡落塵,要是和自己情投意合,自己不戰死疆場,也要被白笙歌給囉嗦死了。
慕容霜是過來人,這段時間和白笙歌的相處,早已感覺眼前的這個白金族的王子白笙歌,對落塵是心有所屬,而落塵似乎對這個王子也是情投意合。
於是,慕容霜便攔住白笙歌,對楚無痕和落塵說到:“你們走吧,你們能夠在外開疆闢土,護佑我黑水族不受欺凌,讓族民們不餓肚子,爲娘在這黑水宮裡,就心安理得了。”
“可是……”
楚無痕還想說什麼,但是被慕容霜一把又打斷了,說到:“放心,有鎖心陪着我,我不會寂寞的,再說,王子精心治療,我的身體日漸康復,假以時日,我還能舞槍弄棒,和你們一同殺敵呢。”
說罷,回頭伸手讓鎖心扶着,便要朝宮內走去。
落塵連忙喊了幾個丫鬟雜役,領着國母慕容霜一路走去。
慕容霜走了很遠距離,楚無痕等人剛想要離開,慕容霜忽然回頭朝楚無痕喊道:“孩子,時雨琪的事情,國師應該是答應了,我瞭解他,他不會拒絕你的請求的。”
慕容霜說完,朝楚無痕會心的一笑,便走開了,鎖心一臉嬌羞的攙扶着慕容霜,緩緩走去。
楚無痕愣了一愣,落塵卻輕笑着說到:“走吧,要不火公主又該催促你了。”
“呸,我哪敢催促啊,隊長是一代魔主,我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抱怨隊長,再說了,我也說不過你們,你們怎麼說,怎麼做,都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火鳳凰現在小聲的嘟噥着,聲音很小,可是,語氣卻是異常的堅決。
楚無痕自嘲的笑了笑,便說道:“出發!”
楚無痕,落塵,火鳳凰,白笙歌,一行四人,昂首走出議事大廳,闊步邁出黑水宮,接過護衛們手中的馬匹,翻身上馬,長嘯一聲,便在護衛們仰慕的眼神之中,揚長而去。
身後,黑水宮中,慕容霜靜默的站在院子中央,朝着鹿臺山的方向望去,口中唸叨着鎖心聽不懂的話語。
而在國都城牆之上,水玄子和常淵盛並排站立,看着四員虎將出城飛奔,水玄子沉聲說道:“常大人,我們該行動了吧。”
“是的,族長親征,我等不能懈怠。”常淵盛回頭便走下城牆,自顧去選派各地封地的主宰。
而水玄子在城牆之上,張望許久,才默默的走下城牆,問了周圍衆弟子,誰是時雨琪,便吩咐高階幹事通知時雨琪,今日就到黑水宮赴任。
安排完這一切之後,水玄子望了望黑水宮黑漆大門,嘆了一口氣,便朝玄冰宮飛去。
而騎馬出城的四員虎將,一路揚鞭催馬,不足半日,便跑出去百里有餘,只累得馬匹喘着粗氣,口吐白沫。
楚無痕便令大家下馬休息。
火鳳凰早已噘着嘴,說到:“要是照着這樣趕路,還未等我們趕到鹿臺山,沐亦軒早就被人殺死,難道我們就不能御風而行,早日到達鹿臺山嗎?你們是不是有更好的理由來解釋一下?那個白金族的王子,你來說一下。”
火鳳凰火鞭指着白笙歌,白笙歌擺擺手,搖搖頭,說到:“非也非也,在下也不知道隊長心裡是怎麼想的。”
“哼,你就知道落塵心裡是怎麼想的。”火鳳凰一生氣,拍了自己的坐騎一巴掌,坐騎受驚,飛奔而去。
落塵和楚無痕早已翻身下馬,看了看疲憊不堪的馬匹,楚無痕不由得回頭朝火鳳凰問道:“火公主,能夠借用你的火鳥一用?”
火鳳凰看着自己的馬匹跑的遠了,也就沒有追趕,心裡想,看你們下一步怎麼走,總不能丟下她吧。
此時忽然聽到楚無痕借用自己的火鳥一用,便立馬走到楚無痕面前,驚喜的問道:“隊長,你想通了?”
“想通什麼了?”楚無痕將自己的馬匹塞到火鳳凰手裡,然後說到:“我就是想借用你的火鳥一用,我要想通什麼?”
這下,火鳳凰終於聽清楚了,楚無痕就是借用自己的火鳥一用,並沒有說大家都可以乘坐火鳥而飛赴鹿臺山。
白笙歌也聽出來了,白笙歌看着窘迫的火鳳凰,不由得噗嗤一笑。
落塵瞪了白笙歌一眼,白笙歌連忙別過臉去,生怕落塵對他生氣。
火鳳凰卻是生氣了,大聲問道:“哦,隊長,你是想一個人先去,讓我們三個人在後面追你,是不是?”
楚無痕點點頭,說到:“對,就是這樣,事不宜遲,我暫且借用一下你的火鳥,若是有什麼異常,就如昨天晚上一樣,我們用千里傳聲的功力相互聯繫。這一路之上,若是閒來無事,你將這門功力傳授給落塵和白笙歌,這樣,我們不論誰有情況,都可以第一時間相互通知。”
楚無痕說完,就伸手朝火鳳凰索要火鳥。
火鳳凰頓時一股無名之火就升騰起來了,大聲吼道:“不借!你們不讓我去,我就不借。”
楚無痕搖搖頭,說到:“火公主,不要使性子,我這也是被逼無奈,纔出此下策的,至於爲什麼這麼做,待會讓落塵給你詳細解釋一番,可好?”
“好,我先問你,你這一去,是不是爲了解救沐亦軒?”火鳳凰朝着楚無痕大聲吼道。
楚無痕點點頭,說到:“自萬人坑以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去救沐亦軒,不過,現在沐亦軒一點消息都沒有,或許現在的沐亦軒安然無恙,或者說早已剷平了所有叛軍也爲未可知。”
火鳳凰只要聽得是去救沐亦軒的,便就足夠了,其餘的話,她聽都沒有聽,而是直接從懷中掏出火鳥,湊在火鳥的耳朵旁,低聲嘀咕了幾句,便揚手一扔,對楚無痕說到:“快去吧,我都等不及了。”
楚無痕便回頭一笑,一個縱身,翻身飛上已經變大了的火鳥的背上,轉瞬間,火鳥便飛的無影無蹤。
這個時候,火鳳凰卻忽然纏着落塵,要落塵仔細說一下,楚無痕究竟想的什麼法子,去救沐亦軒的。
落塵知道火鳳凰對沐亦軒甚是擔憂,便讓火鳳凰坐下來,喊了白笙歌,將楚無痕昨夜的計劃和盤托出。
原來,楚無痕猜想,沐亦軒一定是被沐水靖和扈三娘囚禁了,如若不是囚禁,現在應該是有沐亦軒的消息的。
而沐亦軒一旦被囚禁,那麼營救沐亦軒的行動便不能如此急促,否則,逼急了楚貴妃等人,楚貴妃等人心狠手辣,極有可能先殺了沐亦軒,或者拿沐亦軒做要挾,而脅迫衆人。
等到那時,沐亦軒性命堪憂。
楚無痕想到了這一點,昨夜便和落塵商議,等今天的族羣大會一旦結束,便立即在衆目睽睽之下,騎馬一路行進,這樣,距離鹿臺山半月之餘的光景,楚貴妃等人自然會放鬆警惕。
火鳳凰一頭紅髮,一襲紅衣,特別是她一雙暗紅色的眼睛,特別引人注意,族長落塵更是惹人注意,這樣,他們兩個和白笙歌一道,騎行駿馬,緩緩而行,迷惑楚貴妃等人。
而楚無痕則是在半道之上,讓火鳥馱着,一路飛行而去,多則一天,少則半天,急行飛到鹿臺山,在楚貴妃放鬆警惕的這些天裡,暗中尋找沐亦軒。
這樣,一明一暗,就算楚貴妃準備的再充分,也難以提防楚無痕的暗中盤查。
落塵這樣說,火鳳凰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原來事情還可以這樣做,人常說,黑水族的人善妖,多智,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錯,楚無痕就是一個狡猾的隊長。
火鳳凰雖然對楚無痕這樣的安排佩服的五體投地,但是嘴上卻是對楚無痕甚爲不屑,不無譏諷。落塵知道火鳳凰的脾氣,不管火鳳凰怎麼說,落塵也沒有生氣。
倒是一路之上,白笙歌一直爲楚無痕伸冤辯解,卻總是說不過火鳳凰,多次都是落塵幫襯着白笙歌,纔不使白笙歌太過難堪。
火鳳凰不由得很生氣,但是,旋即想起一件事情來,忽然問騎在馬上對自己不理不睬的白笙歌問道:“喂,那個王子,沐寒雨的病情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嗎?我怎麼看着不像啊。”
提到沐寒雨,落塵也是心有疑慮,兩天過去了,派到萬人坑的探子此時或許還在半道上,還不知道沐寒雨沐姐姐的近況。
此時聽火鳳凰說起,便附和着火鳳凰,一同問白笙歌。
白笙歌原本是不願意搭理火鳳凰的,但是此時落塵也在問同樣的問題,白笙歌卻是一下子爲難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白笙歌越是猶豫不決,火鳳凰和落塵越是覺得其中必定有事,特別是火鳳凰,這件事情和她有着莫大的關係,若是沐寒雨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楚無痕能輕饒了她嗎?
火鳳凰越想越害怕,騎馬追上已經越過她的白笙歌,一把拽住白笙歌的馬匹,對着白笙歌大吼道:“白笙歌,姑奶奶問你話呢,你聾了,還是啞巴了?”
落塵也追上來,輕聲的問白笙歌:“王子,沐姐姐的事情事關重大,還望王子能夠以實情告知。”
白笙歌現在卻沒有那麼瀟灑的打開紙扇,而是爲難的看着落塵和火鳳凰,喃喃的說到:“我已經答應了沐姐姐,這件事情誰都不能提起的,你們就不要逼我了!”
“不對,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沐寒雨已經不行了,時日不多了?”火鳳凰立即大喊起來。
落塵都嚇了一跳,聽火鳳凰這麼說,立即驚疑的看着白笙歌,急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白笙歌卻是堅決的搖了搖頭,不敢將實情說出來。
火鳳凰早已調轉馬頭,對落塵說到:“還等什麼,沐寒雨就是不行了,我們還不趕快去救她,還等什麼。”
說罷,火鳳凰朝馬匹拍了一掌,馬匹受驚,揚蹄而去。
落塵也覺得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對白笙歌說到:“好,你不說,我就和火公主一同掉頭回去看看!”
“不,族長,沐姐姐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白笙歌朝着落塵淒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