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沐亦軒聽見木伊哉說血魔楚無痕就是來尋仇的,心魔沐亦軒臉色大變,將木伊哉攙扶到門口,讓木伊哉靠在門框之上,然後,走到院子正當中,站在楚無痕面前。
這座小院子,本就不大,能容十幾個人而已,且院子背後就是萬仞高山,其餘三面到是開闊之地,卻是霧氣瀰漫,看不了多遠,也不知道其餘幾面之中究竟是懸崖,還是平地。
楚無痕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形,緩緩的壓抑心中的激動,沒有理會眼前的心魔,而是繞過心魔,回頭張望着木伊哉,伸手摸着自己的鼻子,淡淡的一笑,臉上輕鬆,語氣很平緩,說:“木伊哉?你真的就是木伊哉?”
木伊哉靠在門框之上,吃驚而憤怒的看着楚無痕,臉上因爲激動,而顯得肌肉僵硬,嘴脣哆嗦着,手也顫抖着微微擡起來,指着楚無痕,說到:“對,我就是木伊哉,你可是言若派來追殺我的?”
“追殺?難道,言若曾經追殺過你?”楚無痕摸着鼻子,微微皺着眉頭,平靜的看着木伊哉。
木伊哉聽了楚無痕的話,微微一愣,搖了搖頭,下意識的伸手用手抓住了門框,準備隨時躲進屋子裡面去。
楚無痕見木伊哉否認了言若追殺他,便再次說道:“既然言若言大將軍從未追殺過你,你這尋仇一說,是何道理?”
楚無痕此時想要走近木伊哉,仔細的問一下他和言若之間,究竟爲了什麼而產生這麼大的誤會。
可是,現在看到木伊哉對楚無痕一行五人的到來深感疑慮和恐慌,特別是一雙眼睛,睜的很大,嘴巴也是難以合攏,身體往屋子裡面傾斜着,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衝進屋子裡,而關上柴門。
楚無痕也就不再往前走,其實,他現在距離木伊哉只有不足十步的距離。
木伊哉已經感覺到了危險,他驚恐的掃了一眼楚無痕身後的幾個人,見他們四個人現在神色各異的盯着心魔看,特別是楚無痕身旁的沐寒雨,眼眶紅腫,似乎有淚花涌出。還有一個紅頭髮的姑娘,卻是瞪着一雙暗紅色的眼睛,整個人往前傾着身子,似乎一言不合就會朝心魔沐亦軒撲來。
倒是其餘兩個人都是含笑看着心魔沐亦軒。
這一行人的神色,讓木伊哉的判斷也模糊不清:他們看樣子對心魔沐亦軒的興趣更大,倒是不想是來尋找自己麻煩的,況且,如同這個楚無痕所說,這麼多年了,言若倒是從未派人來追殺過他。
木伊哉稍微穩定了一下心神,慢慢的壓抑下心中的恐懼,掃了一眼楚無痕,卻趕緊扭過頭將眼光投向另一邊,他不敢正視楚無痕臉上的正氣。
“你們不是來尋仇的,卻是爲了什麼?你們怎麼認識的言若?你們和這位小兄弟是什麼關係?”木伊哉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還是對楚無痕等人心有餘悸,而且,想急迫知道楚無痕他們一行人來此的目的。
看見木伊哉根本不敢朝自己看來,而且,語氣有所緩和,楚無痕朝心魔沐亦軒點了點頭,示意已經劍拔弩張緊張的不得了的心魔沐亦軒不要輕舉妄動,便回過頭來對木伊哉說到:“木大哥,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木伊哉回過頭來朝楚無痕疑惑的點了點頭,卻又是趕緊轉過臉去,不敢看楚無痕。
楚無痕繼續說道:“木大哥,我是黑水族族民,七日前,不,應該是八日前了,在玄冰宮於言若言大將軍相識,她提到了你,而且說,這一生之中最爲愧疚的一件事情,就是違背了你們兩人當日的誓言,而墮入凡俗事務之中而不能自拔,她希望你能重新喚醒她的鬥志。所以,特地邀請我等幾人前來,助其一臂之力,殺了異琉丘,以此明志。”
楚無痕一邊說着,他一邊觀看着木伊哉的反應。
木伊哉倒是沒有什麼多大的反應,只是在說到言若提到他的時候,眼神裡面一亮,旋即便隱藏了起來這絲亮光,而回過頭來,朝着楚無痕悽楚的一笑,之後上下自己打量了一下自己,說到:“我這幅模樣,也勞她惦記,我還以爲,她早已恨死了我,我這十年來,也是活在愁苦之中,對她妄自揣測,一直虛妄的幻想着她會恨我的,所以,在我的心中,她就是我最恨的一個人,我狠了她十年了,恨的整個人都變了模樣。如今聽您一說,難道是我錯了?”
“不,你沒錯!”心魔一直在冷冷的聽着楚無痕和木伊哉的說話,他的臉上毫無表情,但是猛然聽到木伊哉的話裡面,已經開始要懷疑自己的仇恨和憤怒的時候,心魔沐亦軒便忽然回頭,臉龐扭曲的真的跟一個魔鬼樣,猙獰而咆哮着朝着木伊哉吼道。
木伊哉嚇了一跳,他凝視着心魔沐亦軒,雙手緊緊的握着門框邊緣,搖搖頭,不無悲慼的說到:“小兄弟,當年我和言若兩小無猜,共同發誓,要還我青木族靈石之純潔,掃清靈石之上蒙羞的污垢,可是,言若卻是因爲戰勝了狂放的火王之後,便身陷俗世,而對我們共同的誓言淡薄了,故此,我失望至極,便隱匿在這木萱宮之下,一則,我真的希望她能回心轉意,只要她回心轉意了,我會馬上找到她,二則,我幻想着她可能會對我不利,惱羞成怒之下一刀殺了我,於是,我就藏匿在這裡,也就是燈下黑的道理。”
“小兄弟,這就是我的故事,我也瞭解言若,她,一定會從俗世之中醒過來的,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木伊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扶着門框的手,漸漸地鬆開,腳步卻是猛地朝前踉蹌了一下,整個身子就像一片樹葉一樣就要跌倒在地。
心魔血魔兩人,眼看着木伊哉的異樣,不約而同的,都是一個箭步飛身上前,伸出手來,連忙將木伊哉接住,木伊哉就跌落在兩人的手臂之上。
木伊哉的臉色已經蒼白如一張白紙,鼻息微弱,楚無痕一把握住木伊哉的手腕,忽然擡頭,臉色一沉,眼睛一睜,看着心魔沐亦軒,忽然狂暴的而無不心痛的怒吼道:“心魔,你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