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軍政大臣池杉在御書房裡向王稟告說:“按您的意思,已經把我們所有軍隊進行重新編制,所有軍團都是按所屬軍種排序。這是新的番號,您過目。”

王點頭,接過文件看了看,說:“挺好的,這樣簡單明瞭!您費心了!”

池杉笑說:“應該的!”

“行!那就按這個編制吧!”

“是!臣這就把通告下發到各個軍區。”

“有勞了!”王笑着點頭,並在上面簽上字。

池杉站着等着接簽字的文件,並輕聲說:“呃……臣還有一件事。”

王笑着拿着筆看着他說:“您說。”

池杉說:“呃……是這樣,前段時間臣婿的家裡送給臣一輛馬車,臣認爲太過奢華了,不敢留用,所以想把它獻給王室。”

王聽了,放下筆,一面合上文件一面遞給他說:“那輛加長馬車啊,我見到了!很氣派嘛!”

池杉尷尬地笑了笑,說:“是,您也看到了,臣覺得臣用不合適,所以想把它獻出去。”

王站起身和池杉走到一處,說:“不用了!自然是您女婿家送給您的聘禮嘛,那就留着吧!不過,那輛馬車可是比普通馬車要佔地方哦,所以您要交付的停場費也要多一些!我可不會因爲和您的關係好,就特殊照顧您!我可不能讓人說我偏袒!”

池杉笑,說:“是,臣一定會按規定交納費用的!”

王笑着點點頭,而後又想起一件事,於是說:“對了,還有件事啊!”

池杉站直身子,等候吩咐。

而王卻輕輕嘆了口氣,說:“怎麼說呢,我承認,紅河衛士的確是一支很優秀的隊伍,但是我還是希望他們能戒驕戒躁!當兵的,千萬不能恃寵而驕,更不能剛愎自用!”

軍政大臣點頭,沒有說話。

王接着說:“我是想說,軍隊是一個整體,不能有抱團排外的思想,也不能有‘你是紅河’,‘他不是紅河’的概念!一定要在他們當中樹立一種新的觀念,要讓他們明白,在軍隊裡,就只有戰友和同事,沒有什麼老鄉、同鄉的!我說的,您能明白吧?”

池杉點頭,說:“是,臣明白。”

王點頭,說:“明白就好,那麼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您去忙吧。”

池杉點頭,向王行了禮,然後退出去。池杉很聰明,王想什麼他當然清楚,所以他一回到軍政院,就趕緊讓人把紅河影叫到跟前,並把其他人都打發出去,和他進行了單獨談話。

軍政大臣語重心長地說:“有件事我必須提醒您一下!您帶來的那些紅河衛士,有些時候表現得太過團結了。”

紅河影看看自己的上司,昔日他還是自己的部下,但今非昔比,王換了,朝臣也換了,現如今,人家已經是自己的上司了。然而,紅河影確實是個很純正的軍人,他始終嚴格按照軍級行事,不敢越級,也不會因爲曾經是上級就擺架子。

軍政大臣見他似乎沒弄明白,便走去拍拍他的肩說:“陛下應該是對上次衛士們打架的事非常介意,他讓我提醒您,一定要保證軍隊內部足夠團結!”

“是,您上次訓斥過我之後,我也已經跟那幾個挑頭的談了!我相信他們以後不會再犯了!”

“重點不是這個!”池杉強調着說:“我其實是想說,您從紅河帶出來的那些衛士,宗族觀念有點太強了。不知道您有沒有注意到,他們總是喜歡聚堆,而且幾乎從不和外界打交道,而其他人也很難融入到他們的團體當中去。團結是對的,但不可以結黨!而當一些小團體太過抱團的話,那就等同於結黨!不僅不利於軍隊的團結,也會讓上層感到壓力和威脅。”

紅河影仔細分析着上司的話,始終沒有開口。

“說句不好聽的,宮廷衛士是用來確保王宮安全的,但同時也是一把雙刃劍。我說這話您應該明白吧?”

紅河影點頭,他在巖在位的時候就當衛士長了,什麼不知道?

池杉接着說:“您是個聰明人,不用說透,您也應該明白吧!咱們都是侍奉陛下的,也都是向陛下宣過誓的,但是咱們做到盡忠還不算,還得讓咱們手下的人也要盡忠,不然,陛下就不高興!另外,咱們一定要擺正位置,咱們都是陛下的臣子,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奴僕!所以,咱們也好,咱們手底下的人也好,都應該直接聽命於陛下!陛下不希望,在他的下面,還有集權!”

紅河影嚴肅地點頭,說:“是,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注意的!”

池杉說:“最好想個妥善的辦法,自然陛下已經向我提了。”

紅河影想了想,說:“那就調一部分人到基層連隊去吧!”

池杉沒有接話,但卻示意讓他繼續。

“前段時間我不是向您提出申請,說是希望能在軍隊中普及法術嗎?”紅河影接着說:“您不是也同意讓我先在小規模的範圍內試運行嗎?”

“是啊,效果不是很一般麼?”池杉說。

紅河影坦誠地說:“在城防一隊挑選的那一個小組,的確效果不明顯。”

池杉點頭,說:“每個人的能力都不一樣,五根手指伸出來還不一樣齊呢,所以要想使所有士兵都學會法術,有點不切實際!”

紅河影說:“是!但是我在想,能不能從軍隊裡挑選一些資質聰穎的年輕人,然後對他們進行專門的法術訓練。我認爲,我們應該培養一支既能防禦又能作戰的隊伍。”

池杉點頭,說:“可以考慮。”

紅河影笑了笑,接着說:“我準備從衛士裡挑一些技師到連隊去。讓他們培訓那些挑選出來的士兵,向他們傳授技能。您看行不行得通?”

池杉想了想說:“宮廷裡高手雲集,分不出彼此,倒不如把一些骨幹力量分出去,均衡一下。這樣也好,技師們到部隊裡幫着帶兵,我看挺好!”說着看着紅河影,肯定地說:“行,我們還是先試運行一段時間吧!如果可行,我就向陛下申請大範圍推廣!”

“是!”

安閒着沒事,就和泉下樓去找畢家夫人,她的殿前衛緊隨其後,現如今,她都已經習慣了。

她們來到畢家夫人家,僕人們說她到中旋夫人那裡去了,於是她們又折回來,走到中旋夫人家所在的那一層。來回上下,安累得滿身是汗,一到中旋夫人家就開始抱怨又渴又熱。中旋夫人叫人把窗戶全打開,又讓人把溫度調節水晶撥亮。

安坐着用小扇子扇風,好一會才涼快過來。她嚷着說:“要是能有一盒巧克力冰激凌就好了。”

中旋夫人笑,命女僕從櫥櫃裡端出自己做的茶凍來,安看着顏色怪怪的,但輕輕嚐了一下,覺得味道不錯,這才大口吃起來。

安說:“這是做的還是買的?”

中旋夫人說:“別的不會,我唯獨做茶凍是一絕!”

畢家夫人笑說:“聽她說吧,當年,她就是憑藉她的一手好廚藝,才把他們家見映搞到手的!”

中旋夫人說:“明明是他追的我好不好?”

畢家夫人說:“是他追你不錯啊,可是當時競爭多激烈啊!你們家見映年輕時長得又帥,多少女孩子迷他啊!我要不是因爲家裡頭早把婚事定了,我還想追他呢!”

中旋夫人笑着說:“好了吧你,現在在這裝呢!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你當年喜歡你們家池杉喜歡成什麼樣子?你才瞧不上我們家見映呢!”

安聽着好笑,說:“你們倆就互相拆臺吧,正好便宜我了!我還就喜歡聽別人的糗事呢!”

中旋夫人笑,說:“要說到糗事!畢家的糗事最多了!一下午都說不完!”

畢家夫人搖着小扇子,咯咯咯地笑着。幾個女人說了一會老公,又說了一會孩子,最後又說起了鍋碗瓢勺的事。安對這方面最感興趣,儘管她已經基本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但還是會不自覺地與原先的生活方式進行對比。而對比的結果,怎麼說呢,可能是先入爲主吧,她還是比較崇尚過去的生活。

她總是說:“我們那裡已經沒人坐馬車了,除非是觀光區,要不就是騎馬場!還有,你們這怎麼不能上網呢?連個電視也沒有?想聽個音樂都聽不成……”

當然,她也不是完全不喜歡這裡,而事實上,她其實非常喜歡這裡,只是她始終不肯承認罷了。她喜歡這裡的服飾,這裡的風景,這裡的氣候,這裡的食物,以及這裡所有看似復古又前衛的科技,還有無法用科學解釋的超自然力量……

她還總是感嘆着說:“你們的頭髮居然能長出各種顏色的,我們那裡都是要染的。”

還經常說:“其實有沒有汽車輪船也無所謂啊,反正你們這有傳送點,都那麼快了,還要什麼汽車輪船?”又說:“其實,你們除了穿得跟我們不大一樣,其他的也都差不多,只是你們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而我們習慣了那種!不過也是啊,人類世界是沒有法術的,所以要利用科技,但你們不同啊,你們有法術,完全可以代替科技。反正科技也好,法術也好,都是爲了方便人的吃穿住行嘛!說到底都是一個目的!”

她就是這樣矛盾,其實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更鐘愛哪種生活,只是有時候會想起以前的朋友和仍在那邊生活的家人。

安說:“如果有部電話就好了,我來之前可以先給你們打個電話,問一下你們在哪,省得跑過來又撲空了。”

“電話?”中旋夫人滿面疑惑地看看畢家夫人。

安解釋着說:“啊,你們這可能沒有。就是一種小通訊器,可以用來通話,有什麼事直接就在電話裡說了。”

泉笑說:“通訊器還不容易?城堡裡有的是!”

安說:“我說的通訊器可不是你們……”

畢家夫人笑着點點頭,而中旋夫人則從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個帶按鍵的小盒子,然後遞給安。

“您看,是這種嗎?”

安看了看,只見上面有幾組不同顏色的寶石。

“這是什麼?”安問。

“就是您說的通訊器啊!”畢家夫人說。

“不是,我說的電話是……”

“您別急嘛!”畢家夫人說着探過身拿過小通訊器,依次按了幾下寶石。

就見小盒子閃爍幾下,然後便映出一組畫面來,而那畫面,就是大家現在坐在沙發上的樣子。

畢家夫人說:“把這個小孔對着自己,看到的就是自己!轉到另一邊,”說着把盒子轉了一個方向,“喏,小孔對着哪,它就映出哪的場景。”

“裡面有個攝像頭嗎?”

“我們叫成像水晶!不過應該跟您說的有點類似吧!”

“能撥號嗎?”安問。

“現在就在撥號啊!是中旋撥給我的。”畢家夫人說着從自己的小手袋裡掏出另一個小盒子,並按了一個按鈕,於是在她們面前的畫面裡映出她們的樣子來。“現在我接通了,所以,你們可以看到我!”畢家夫人說着站起身,故意走到遠一點的陽臺上,“喂,可以看到嗎?”

“哇哦!”安張開嘴,“這不是可視電話麼?”

畢家夫人笑着問:“看得見嗎?清晰嗎?是我,我是畢家。”

中旋夫人笑,也對着自己的盒子說:“看到了,而且很清晰!”

安說:“這是法術還是科技?”

畢家夫人關掉通訊器走了回來,而先前的畫面則隨之消失了。

“我們管這叫親情樞,估計也就是您所說的電話吧。”

安接過中旋夫人的盒子,說:“怪不到你們不用電話呢!看來,我們那的什麼網絡電話,可視電話的都弱爆了!這個才叫……哇哦,犀利!泉?”安突然轉向泉問:“爲什麼我們那沒有呢?這種東西,難道不是每個宮殿都應該配的嗎?”

泉笑着說:“那是因爲……”說着看了看畢家夫人。

畢家夫人見她不好開口,便替她解釋說:“哦,是這樣,這種東西,怎麼說呢,只要是沾着一丁點法術的,都是有一定危險的,所以爲了您的安全起見,您的宮殿沒有配備。”

安聽了,不服氣地說:“太不公平了!我也太不方便了!”

中旋夫人說:“有什麼不方便的?您有那麼多僕人可供使喚,有什麼事,讓她們跑一趟就是了。”

安託着腮,說:“我不管,我回頭也得讓他們給我裝一部這種超酷的電話!”中旋夫人看看畢家夫人,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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