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見暗器被人收了去。自己失了手,轉身欲逃,他剛轉過身形,三郎如鋼鉗一般的手指已經掐在他的喉嚨上,掐的他喘不過氣來。三郎厲喝道:“給我拿下!”
禁軍上前將和尚綁了,向德妃娘娘面前推來。
德妃慍怒道:“將寺中一干僧人都給我拿下,一個也不許出寺!”
御林軍答應一聲,各舉刀槍將廟中的大小和尚都給看了起來。
德妃轉向行刺僧人道:“你這和尚受何人指使竟感刺殺本宮?還不快快如實招來。”
“我……”和尚剛剛吐出一個字就說不出話來,嘴張到一半就沒了動靜,緩緩向下倒了下去。
三郎看時,只見他的背上赫然釘着一隻飛鏢,和尚中鏢立刻沒了動靜,可見這隻鏢是餵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三郎見門樓之上人影一閃,抖手將三隻鏢同時打了出去,爲了防止有人再發暗器,他發鏢的同時閃身到了兩位娘娘面前,抽出寶刀橫在身前。
“哎呀”一聲女子的叫聲,那條人影中鏢從牆上翻了下去。
排風飛身追了過去,禁軍也要去追,卻被三郎喝住道:“保護娘娘!”
禁軍呼啦一聲在阮翠華的帶領下將兩位娘娘圍在當中,團團保護起來。
三郎惟恐排風有失,飛身上了院牆向外觀望,只見排風正追着一條青影向遠處的樹林飛奔。
三郎忙也施展逍遙神步追了上去。前面的兩條人影已經進了樹林,三郎也跟着追了進去。行不多遠,卻突然聽見前面的排風哎吆一聲,捂着肩膀摔倒在地上。
三郎大驚之下,加緊追了過去,只見排風肩頭上盯着一隻三棱鏢,排風嘴脣發青,肩頭溢出了黑色的血。
“排風姑娘,你中毒了?”三郎顧不得再去追刺客,俯下身來查看排風的傷勢。
排風牙關緊咬,艱難地點點頭,搖遙欲墜,幾欲昏迷。三郎再也顧不得許多,“砰!”拔下了那隻毒鏢,哧拉一聲撕開了排風肩頭的羅衫。
排風下意識地稍一拉羅衫就又鬆了開去,羞澀地閉上眼睛任由三郎去看。
另三郎爲難的是,那中鏢的位置是在鎖骨上,黑色正在迅速蔓延,若是吸毒,就得將羅衫褪下些,可如果再向下褪,排風的玉ru邊緣就會暴露出來,他不覺有些爲難。
排風意識到了三郎的爲難,睜開眼睛看了看那片傷處,將羅衫向下褪了褪又粉面羞紅地閉起了秀目。
三郎無暇他顧,俯身到排風胸前,以口向外吮着黑血。
排風呼吸有些急促,臉紅到了耳跟,緊閉着的眼睛更不敢睜開。
三郎將她肩頭的黑血吮吸乾淨,又將那塊冰寒玉魄取出,碾了些粉末塗在傷口上,用一片寬大的荷葉取了些清水回來,將剩餘的粉末喂她服下。然後扯下自己的一塊袍襟爲她將傷口包紮好。
做完這一切三郎長長出了口氣。除去了毒,排風的疼痛也有所減緩,想起剛纔他爲自己吮毒的情景不由又暈生雙頰,頭也不敢擡道:“謝謝你笑公子,若非公子及時趕到,奴家……奴家可能性命都保不住了!”
三郎抱拳道:“排風姑娘不要客氣,倒是剛纔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恕罪!”
排風低着頭囁囁道:“人家也沒說怪你,何況情勢所迫,你也是迫不得已!”
“姑娘不怪就好,如今那刺客已經沒了蹤影,我二人還是快些趕回去護送娘娘回宮,以免生意外才是!”
“公子說的有道理!”
排風想站起身,可這種毒太過霸道,毒雖已除,腳下仍然虛飄無力,猛然起身之下險些摔倒。三郎忙將她扶住,攙着她一路趕回大相國寺。
相國寺內德妃娘娘正在審問那些僧人,而且已問得明白,那刺客並不是寺中僧侶,禁軍在寺廟中發現了一具寺內僧人的屍體,容貌與刺客極爲相似,想是刺客殺了僧人,換了他的僧袍,冒名頂替來行刺。
刺客被殺人滅口,此事暫時就斷了線索,見三郎扶着排風回來,德妃驚訝道:“怎麼?刺客如此厲害,連楊將軍都被刺客打傷了?”
三郎接口道:“刺客以毒鏢傷了排風姑娘,不過她也被我打傷,日後追查起來也算有條線索。”
雖然案件沒查清楚,德妃還是下令將寺內僧人釋放,她是個睿智的女人,已經想到刺客不會是寺內僧侶,或者即使是寺內僧侶也不能因爲一個刺客而累及這麼多人。此事只待慢慢查起了。
眼見這一折騰,日色已經偏西,德妃便命令起駕回宮,只待將此事稟明皇上派專人調查此案。
明擺着刺客是想毀了他的江山,已四十多歲的真宗膝下沒有一位皇子,如今好不容易德妃壞了孕,卻有人行刺,想毀了將來能繼承大統的人。此事一經發生,真宗首先想到的是曾經有機會將兒子過繼給自己,有機會繼承帝位之位的幾位親王。可他思來想去,想不出誰有這樣的動機,於是下令,以樞密院直學士權知開封府的李浚明裡調查此案,又密下聖旨給楊排風私下調查各位親王。
李浚原本爲開封府推官,因跟隨真宗從幸澶淵,得以權知南衙開封府,可他只是個知府,四品的官,根本無法調查那些王爺。不象原來的開封府尹,爲開封府的最高長官,位在尚書下、侍郎上,一般是從一品或二品官銜,若爲“儲君”擔任,則爲一品官銜。宋太祖趙光義、真宗趙恆皆曾任南衙府尹,權利自是與小小的知府不同。
李浚得到聖旨後,到現場作了勘察,又從排風和三郎口中得到線索——逃跑的刺客是個女子,而且肩背部有傷。於是李浚請了聖旨,派人帶了幾個女兵挨家挨戶盤查背部有傷的女子。一經發現即刻帶回南衙審問。
林舞兒的書房,几案一盆蘭花,臨牆一架書櫃,小室中滿滿一牆書冊,俱都裝幀精美,那時一卷書價格不菲,所費自然不少。滿室書香,淡雅不俗,可見這書房的主人也是個知性女子。
三郎是來找林舞兒詢問工程進度的,林舞兒並不在書房中,有婢子給他奉上了茶,他坐在房中品着香茗等着林舞兒。過了兩盞茶的功夫,瑩瑩進來了:“大人,我家姑娘邀您閨房相見?”
“閨房?林姑娘爲什麼不來書房呢?”
“大人有所不知,姑娘昨夜裡感了風寒,身體不適,因此才邀大人閨房相見!”
“哦!”三郎長出了口氣,不是象那天在馬車上那樣綁架自己就好。
到了林舞兒的住處,一分珠簾走進房去,隔着一道屏風就是林舞兒的寢居之處了。依稀可見霧影紗籠處林舞兒娉娉婷婷坐在梳妝檯前正憑鏡自賞,梳理着頭髮。
三郎清咳一聲,林舞兒直腰起來,緩步迎了出來,頷首淺笑道:“大人來了,請坐!”
三郎看時,只見林舞兒面色慘白,身體極度虛弱,彷彿生了什麼大病。三郎蹙眉道:“姑娘可是得了什麼難治之症嗎?怎麼臉色如此憔悴?”
林舞兒強打精神笑道:“大人說笑了,哪是什麼大病,只不過昨夜着了涼,染了風寒,休息兩天也就沒事了!”
“原來如此,沒事就好!”
舞兒向他介紹着工程的進展,三郎側耳聆聽,待介紹完了,三郎道:“姑娘既然身體欠安,本官就先告辭了,我還要落實那超級女生的事!”
“奴家需要做些什麼?”
“如果大賽落實,你少不得還要表演些歌舞,姑娘若是病好了,可找拙荊學一些歌舞表演之技!”
“過不了兩三天,奴家的病也就好了,介時定請夫人過來,爲奴家多做指點。”
林舞兒在瑩瑩的攙扶下將三郎送出閨房,未到大門口,迎面進來一隊官兵,中間夾雜着幾個女兵。
官兵進了院子,一名公人喊道:“奉知府大人命,盤查汴京所有女子,清訪苑的當家人是哪個,快出來見我。”
林舞兒臉色有些慘淡,不知如何應對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側目望向三郎,三郎猛然想起:“對呀,我還等什麼,本大人才是這的當家人嘛!”
三郎望着這羣男女組成的混合編隊,面色攸沉道:“叫你們頭兒過來說話。”
這些官兵你看我,我看你,暗道此人好大的氣派,氣質不凡,當不是普通人,齊靜下來,不再吵嚷。
中間一名文官模樣的人上前道:“在下南衙通判趙彬,公子是……”
“本官紫金光祿大夫,懷化將軍笑雪風,趙通判來此何事啊?”三郎打着官腔,故作不知。
趙通判撲通跪倒道:“原來是駙馬大人,下官不知駙馬在此,擾了大人的清淨,還望大人恕罪!”
嚴格來說三郎現在還不是駙馬,因爲公主尚未過門,可這些官員們溜鬚拍馬的功夫都是一流的,既然皇帝已經答應了,遲早都是駙馬,早叫出來,沒準駙馬一高興,介時在上司面前幫着說兩句好話,那自己就一生夠用了。
敬請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