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覺醒

“你在開玩笑嗎?這裡是哪?你到底是誰!”安泠希壓制住內心的不安,那女人眸色的變化只是瞬間,太不可思議了。

“我是血族,用你們人類通俗的說法我就是吸血鬼。”格麗優雅一笑,掀起衣袍坐下:“我可是純種的血族親王哦。”

“胡說,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吸血鬼這種生物怎麼可能存在,不要再騙我了,這只是你玩的把戲,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的目的,是讓你成爲血族的一員,爲我效忠。”

“你沒瘋吧,呵!有本事你拿出證據讓我信服啊。”安泠希冷笑道,“既然是血族,那麼想必和一般人不同吧。”

“呀!聰明的孩子,那我就讓你看看,希望你可不要後悔。”

“血族是暗夜的生物,只有在結界中或者自身擁有強大力量才能接觸陽光,否則就會死亡。”

屋內的燈光全部熄滅,眼前所有的景色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一片黝黑,安泠希這才發現這座別墅裡所有的窗戶都掛上了厚厚的帷幔,並且嚴密的閉合不留一絲縫隙。

“黑夜賦予我們力量,我們在黑暗中抓住獵物。”一雙手輕輕在臉頰旁劃過。

“我們強大、無所畏懼。”

烈烈火光平地升起,旋轉盤踞幻做一條巨蟒,倏爾飄散化作一隻只蝴蝶,幽幽的照亮屋內兩人兩人的側臉。

“我們活在永夜,永生不滅。”

光明突如其至,只是短暫的幾分鐘卻習慣了黑暗,安泠希被刺痛了雙眼,伸出一隻手擋住燈光。

耳邊有人親暱地對他耳語:“我知道,你的生命快走到盡頭了,答應我,成爲我的臂膀,我給你永生。”

魔鬼在誘惑,奇異,讓人動心。

渾渾噩噩,安泠希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那件別墅,置身於溫暖的陽光下莫名的就像在冰窖一般寒冷,顫抖的打了一個冷顫。

“我放你回去,直到最後一刻,你仍可以選擇你的結局。”

那個女人,或許該說自稱血族的傢伙,真是可怕。

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不顧路人奇怪的目光拼命地奔跑,只想趕緊逃離那裡,離得越遠越好。

“我給你永生。”

氣喘吁吁地坐倒在一個公園的長椅上,若是得到永生會怎樣?不老不死,可以一直守護她,守護自己愛的那個人,不再需要有任何顧慮。

永生,真是一個誘人的詞。

“他會答應的,他這麼愛那個女孩,怎麼會拒絕活下來陪在她身邊的任何機會。”搖晃着一杯紅酒,看着腥紅的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彩,斜倚在沙發上的人眼神迷離。

“遲早而已。”羅森站在一旁低頭看着她,“我去看了埃裡,他沒事。”

“凱莉兒也來了,我聞見了她的氣息。”

“她是最在意埃裡的人。”

“畢竟是兄妹,我們只是無意間發現埃裡,她卻是感應到了,果然是兄妹情深。”

“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想起了那人。”格麗在虛空劃了一下,也許是酒精的效用,思維有些混沌。

“想起了什麼?”

“想起從前他看我時的模樣。”

那樣一個清冷的人,很喜歡倚靠在櫻花樹下休息,一個人靜靜地呼吸,櫻花飄落時伸出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接下幾瓣花瓣,漂亮極了。

也有讓人膜拜的時刻,他低頭俯視着跪在腳下的家臣時,眼底一片淡漠,沒人能看透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她悄悄的躲在盛開的櫻花樹上偷看他很久了,直到有一天,沾滿血腥氣息的他洗浴後,穿着潔白的浴衣坐在地板上看着黑夜,潔白純淨的想朵百合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喂,你在想什麼?”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她還清晰的記得,那時,他微微側頭笑了:“我在看櫻花。”神色淡然,沒有對她的出現有一絲意外。

“櫻花好看嗎?”

“很美。”

“爲什麼一直看它。”

“因爲它會凋謝啊。”

“凋謝了你會傷心嗎?”

“不會的,它還會再開。”

“······”

“他看我的眼神總是很溫柔,可惜,後來再沒了。”只有回憶支撐我到現在。

風雪冷夜中在山頂前行的旅者,冷到血液快凍結,心也碎了,卻只因那簇花火,汲取一絲溫暖便沒有迷失方向。

“他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後悔。”

“呵呵,那又如何,現在我只想爲自己活着。”格麗一口喝完杯中的紅酒,“至於過去,他怎麼可能後悔,當然,我也不後悔。”

可你會心痛,祭奠他永生。

放學,李莫秦回家被一個小女孩攔在路上。

“哥哥,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看着抱着玩偶的甜美小蘿莉,他沉思,難道這就是拋棄自己的家人?

嗯,金色的頭髮,一樣藍色的眼睛,白皙的膚色,不像是和自己一樣的混血兒,倒像是純種的歐洲人。

“哥哥,你還沒完全覺醒啊。”小女孩抱着玩偶右腳踢着地面撅嘴,“哥哥什麼時候恢復記憶啊,莉莉都等了好久啦!”

呃,今天是不是沒睡醒啊,爲什麼完全聽不懂這個小女孩說的話?

“哥哥,哥哥,和我回去吧,我們去打壞蛋!”

“壞蛋?”

“就是元老院的那些人啊,他們好可惡,竟然想要抓住我。”

“元老院,抓住,莉莉。”可惡,頭又開始疼了,已經不止一次了,最近到底是怎麼了,“我是誰?你又是誰?”

“哥哥是埃裡,莉莉是凱莉兒,我們是血族啊,哥哥連這個也忘了嗎。”

劃開記憶枷鎖的最後一把尖刀,古老的時間華麗血腥的一幕幕走馬燈花在眼前走過,單膝跪下,地面紅色的結界完全張開,血色的印記從左手蔓延至心口處逐漸顯現出來。

“是啊,莉莉,哥哥······記起來了。”金色的瞳孔緩緩張開,結界中的少年瞬間高大了不少,容貌氣質也發生了變化,多了幾分魅惑迷人的色彩,少了幾分青澀。

血族果然是,引人墮落的種族,總是美麗的會讓人屏住呼吸。

“我沉睡了多久?吶,也不重要了。”

“哈哈,哥哥我們回去打壞蛋吧。”

“莉莉乖,哥哥還有些事沒做完,等哥哥一段時間好嗎?”李莫秦,不,現在的埃裡伸手摸了摸她頭頂蓬鬆的軟發,“元老院的人,我們遲早會全毀了他們。”

“好,莉莉聽哥哥的話,我們不回去。”

“乖,這麼久,你一個人寂寞了罷。”

“不會很寂寞,因爲有玩偶們陪我呢,莉莉不怪哥哥。”

李莫秦再沒有說話,牽着凱莉兒的小手溫柔的笑了,蹦蹦跳跳的小蘿莉仰頭,也開心地笑了,就像一個普通的人類小孩一樣純真可愛,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醒了,有些事得想想該怎麼解決,獵人和血族之間的鬥爭,親王與長老之間的鬥爭,要開始了,周圍有格麗的氣息,看來他們得見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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