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一睜開眼就看見神色疲憊的媽媽還有弟弟,卻沒有看見安泠希,你在哪?
似乎是祁蘭的眼神太過清晰,祁母頓時紅了眼擠出一絲微笑:“蘭蘭你感覺怎麼樣?”
“他呢?媽媽,他去哪了?”
“泠希他······”望着失魂落魄的女兒,祁母微微嘆息不知該如何說出接下來的話,祁澤看了看姐姐又看看了媽媽,咬咬牙說出了實話:“姐,泠希哥昨晚······昨晚沒有搶救過來,現在在三樓的手術室裡停着。”
“沒搶救過來?死了?”心口被猛然被狠狠的割了一道傷口,最初沒反應過來,等聽懂了話裡的意思後,腦袋一陣嗡鳴疼痛難忍。
他死了?死了。
“媽媽,帶我去看他,我要看看他。”祁蘭死死拽着祈母的衣袖,懇求的看着她,邊說眼淚才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
“蘭蘭,你冷靜點,泠希的家人還在那,你現在就去嗎?”
“我要去,我要去看他!”如果,不看到你,我不甘心。
“好好,我帶你去,咱們現在就去。”
快速的穿好衣服,匆匆忙忙的奔向三樓,安泠希的奶奶正在嚎啕大哭,其他的親戚正在和醫生爭執什麼,安泠希的大伯父,一個安分老實的男人正氣極的模樣拽着一個醫生的衣領,憤怒的吼叫着。
“怎麼了?”祈母將對峙的兩人拉開,祁蘭看了眼其他人,直接衝進了手術室。
“泠希的遺體不見了,這羣人竟然和我們說不知道,難道會被人偷了嗎?”
風吹開窗簾,空蕩蕩的手術室內,沒有安泠希的身影,祁蘭頓時渾身脫力的依靠着門板滑了下來,冰涼的地面上,黯淡的目光漸漸闔上眼簾,怎麼會不見,連最後都看不到你。
爲什麼,你在哪?
幾個月後,飛機場。
所有人都在這爲祁蘭送別,她就要去德國進修了,選擇在德國的大學重新開始新的一切。
黎言已經爲她聯繫好了國外的一切,祁蘭沒有任何猶豫就整理好行李箱,在一家人慾言又止的目光中,登上了出國的航班。
留學日子裡,祁蘭沒有再回去過,她沉浸在音樂的領域裡選擇遺忘一切,她認識了很多人,如黎言的希冀般,創造了屬於她的世界。
後來,母親在電話裡總會時不時的詢問她的事情,有時不經意間會問起祁蘭有沒有要好的朋友,祁蘭會說很多,德國大學裡搞怪的朋友,英俊浪漫的男生愛上美麗成熟的女生,還有教授養的狗狗經常會和拉齊打架,還有她看見了誰,誰又和她一起去做了什麼,她說的真的很多,多到讓人覺得她現在過得很好,異國他鄉一個人也可以過得不錯。
第一年春節時候,看着街邊陌生的建築獨自漫步,找到了一家中式飯館吃午飯,裡面有很多中國人,一羣人在異國他鄉遇見本國人,在一家團圓的節日裡熱情的唱歌跳舞,在德國的第一個春節就這樣過完了,祁蘭坐在角落看着他們滿足的笑了。
忙忙碌碌的這樣過了一年,祁蘭將長髮挽起束髮變成了典型的中國美人,才華橫溢又擁有東方女子應有的溫柔寧靜,讓同系甚至外系的人都對她有所耳聞,她的人緣很廣對誰都很好,教授也喜歡這個異常有天分的學生,喜歡她的男生很多,每每遞上情書,迷人的女孩總會說一句,我有愛人了,他在等我。
看着愛慕的女孩眼神溫柔憂傷的笑了,沒有任何一個人捨得責怪她,她愛的人沒人看到過身影,漸漸地,其他人就猜想,祁蘭是不是有一個很愛很愛的愛人,遠在異國等着她?
第二年冬季,又是一年大雪紛飛,放完學,祁蘭和朋友們打了招呼就分開了。
學校裡大部分花葉早已枯萎,天氣突然降溫走在路上有些冷,拉上了外套的拉鍊才感覺有些暖和,靜靜看着路邊的風景,祁蘭沒有注意其他,直到突然撞上了一個人,措不及防。
祁蘭連聲道歉,當她擡頭看向那人的一瞬間,愣住了。
陌生的容貌,熟悉的氣息,觸動的靈魂在顫抖,絕美脫俗的臉龐上眼角一顆硃砂痣,和耳邊的紅鑽交相輝映,在一片純白色的背景中,那麼刺眼,似血一般,奪目鮮豔。
被擱置於腦海深處的愛與記憶,見到那顆紅鑽的瞬間,歷歷浮現,心底那道隱藏已久的傷疤也在看見,一下撕裂開來,疼的讓人想要哭泣。
“沒關係,你沒事吧?”男人低下頭看着祁蘭微微一笑,“會疼嗎?”
祁蘭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看着陌生的男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赫墨,你呢?”
“祁蘭。”
“祁蘭?你是那個很有名的中國女孩,那麼,以後請多多指教了。”優雅的低下身,伸手將自己戴着的圍巾解了下來,然後給祁蘭繫上,“我是剛轉學來的,你的新同班同學,天冷了,以後要記得多圍條圍巾。”
此時,風雪微冷。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姓名,熟悉的,讓自己心動的氣息,茫茫大雪中,高大的青年和美麗的女孩,浪漫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