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祁蘭滿腦子漿糊的拎着一堆樂譜走進教室裡,將書包嘭的一聲直接扔在書桌上,又在同桌李洛驚悚的目光中,一腦袋砸在了書包上。
“蘭……蘭蘭,你腫麼了?!”李洛掐着一指蘭花顫抖。
嘩啦,低氣壓魔王一言不發的扭頭盯着扭扭捏捏的人妖,蹭的一笑亮出一口白牙。
“呵呵呵呵……”
“官人,你別對人家這樣笑嘛,人家害羞啦!”
“去死!”果斷的踹出一腳,祁蘭無奈的揉着頭。
還有三個星期不到就要比賽了,昨晚花了一夜的時間終於寫好了初稿,不知道會怎麼樣,寫不好估計老師會把自己就地正法吧。
“唉……”祁蘭嘆氣。
“唉……”
“唉……”
另外兩聲嘆氣,比她更加哀怨婉轉,悽悽慘慘慼戚在前方響起。
“嗯?”祁蘭看向課桌前的位子,坐在她前面的兩人也恰好扔下書包,一臉惆悵。
“你們這是也沒睡好?”
“沒睡好。”這是臉色蒼白的李莫秦。
“失眠了。”這是黑眼圈加深的季白。
“你們三果然是物以類聚,一晚上都沒睡好。”李洛搖搖擺擺的從地上爬起感嘆,人妖模式切換正常。
“閉嘴!”三人異口同聲,李洛嗚嗚咽咽的給嘴巴拉上拉鍊。
“你們怎麼回事?我是譜曲。”祁蘭指了指桌上的紙張。
“我做噩夢了,做了什麼記不住,後來被嚇醒了就沒睡着了。”李莫秦頭疼的按着太陽穴,不是一個好夢啊,“白癡,我想一定和你有關!”
“滾!”季白氣壯山河,沒好氣的掃了一眼李莫秦,一反常態的沒有動手,“我昨晚盯着天花板看了一夜,結果早上我媽叫我被我嚇到了,鬱悶。”
“哈!像你這種吃了睡睡了吃的,肯定是白天睡多了,活該晚上睡不着,自作自受。”李莫秦雖然是混血,但是深得中華文化的精髓,損起人來毫不鬆口。
“你當我是豬嗎?!”
“難道你不是嗎?!”
“閉嘴!”
祁蘭無奈了,這兩人什麼時候能和平共處簡直就是神蹟。
上完一天的課,祁蘭揹着一琴盒的稿紙去黎言的音樂教室,一進門,黎言就衝她揮手。
“曲子給我。”黎言直接進入正題。
祁蘭忐忑不安的把手中樂譜遞了過去,眼睛隨着黎言手中稿紙的翻動不停的移動着,緊張的捏着手心,一動不動在一旁站着。
曲子她改了好多次,以前雖然也做過一些曲子,但是卻從未如此之高的被要求過,畢竟這次比賽很重要。
黎言老師特地的強調是屬於自己的曲子,不是單指說要自己獨立創作,而是想讓她創作出一首沒有主題但卻能真實的表現自己這個人情感的曲子。
“祁蘭。”黎言看完稿子,然後將它放在桌上擡頭,“給我聽聽這首曲子。”
“好。”
這樣到底是有沒有滿意啊?從臉上完全看不出來啊。
認真的架起小提琴開始如以往練習一樣,用心的演奏起來。
小提琴的音色在祁蘭看來變化多端,從小觸摸它,那種聲音再熟悉不過,將情感融入自己的樂器中,從某種角度也是一種挑戰。
無論是哪個國度,樂者最終的追求,無一例外都是想通過手中的音樂表達出自己內心所想表達的。
“不錯,這首曲子足夠你在比賽中有個中上的名次。”一曲終了,黎言點頭給出了評價。
“只是……中上嗎?”她想要的是處於衆人頂峰的位置。
“想要獲得冠軍,你還差一點,不過這不怪你,你的生活體驗讓你的世界還沒有那麼豐富,情感表達方面還是有所匱乏。”黎言客觀的說着,“這是場國際比賽,來自各個賽區的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經歷生活,你在這麼多曲目下還是會顯出情感不深的劣勢。”
“我該怎麼辦?老師,我絕不會滿足於此的。”
“試着去感受生活,也許,那會讓你有所感悟。”黎言說道。
她這個學生心思細膩,天賦奇高,樂曲的演奏技巧等各方面都十分優異。
可美中不足,總是被困於一方天地,世界這麼大,她看過的風景不多,若有契機,看過更廣闊的世界,她的音樂領域也會拓展很多。
走在街上,揹着書包,祁蘭慢慢的看着街邊的風景,街上的人很多,沒有一個認識的,陌生的面孔。
準備了這麼久得到的這種結果,還是不滿意啊。
“泠希,我要這個娃娃!”一聲甜甜的帶着撒嬌氣息的話語從不遠處傳來。
祁蘭扭頭一看,一個穿着可愛的女生正搖晃着安泠希的胳膊,指着娃娃機裡的一個兔子撒嬌。
安泠希沒有說話,點頭扔進一個硬幣,淡定的注視着機械爪敏捷的移動着,祁蘭沒有遲疑的停下腳步也認真看着。
在三人的目光下,機械爪慢慢的落下,精準的抓住女孩指着的兔子,就在爪子快要鬆開時兔子險險落到出口處。
“好啊!”抱着軟軟的兔子女孩大聲歡呼,安泠希淡淡一笑,祁蘭也莫名的微笑轉身揹着琴盒,一語不發的離去。
安泠希揉了揉女孩的頭髮,攬過她的肩膀慢慢走向街頭另一邊。
回家擰開門鎖,祁蘭詫異的發現家裡竟然開了燈光,有人回家了?
換下拖鞋,祁蘭扔下琴盒,客廳裡祁澤迷迷糊糊的睡在客廳。
“祁澤?”
“嗯?”哼了半天,祁澤拽着沙發艱難的想要起身,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手心沒有力氣,一鬆手,起到一半澎的一聲又摔了回去,半天沒有再反應。
祁蘭俯視着似乎摔傻了的弟弟,暗想,自己這個弟弟無論長多大,總是少根筋。
“起來。”祁蘭實在看不下去伸手幫了祁澤一把,把他拽了起來。
“姐。”許久沒有說話,沉默了半天,祁澤終於悶悶的開口了。
“嗯。”祁蘭輕聲應道,祁澤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似乎喝了些酒。
“我是不是很任性?一直都有點……無理取鬧了?”祁澤撓撓頭猶豫了半天,像是以前那個一做錯了事就會支支吾吾的孩子。
“是。”祁蘭乾脆的回答道。
“……”
祁澤着實被祁蘭的乾脆噎了一下,放下撓頭的手有些無力的垂下肩膀。
“那又怎樣?你是我弟弟,這個家裡我一直都在。”
詫異的看向坐在沙發另一側的姐姐,祁蘭也在看向他。
“回來吧,我在,這個家就一直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