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剛纔,我以爲你是……”向後微微退了一步,低聲解釋。
“沒關係,校園祭而已。”略微遺憾的收回手,眼底劃過一起無奈,“剛纔許了什麼願望?”
“說了就不靈了。”
“繼續看流星吧。”
“你不許一個願望嗎?”
“不了,我的願望,不說了。”我自己實現就好。
流星雨一個個劃過夜空,留下長長的尾巴,用眼角的餘光不着痕跡的瞟了一眼身旁的人,垂下睫毛,慢慢的吐出一口氣,微不可聞。
校園祭結束了,剩下一些人收拾殘局,地上的綵帶散落了滿地,兩人走在喧譁褪去的路上偶爾說幾句話,氣氛寧靜安和。
黑色禮服突然出現在眼前,高挑端莊的女孩踩着一雙高跟鞋步步走來。
“赫墨,你在這裡,爲什麼不來?”
“我以爲你知道我在找我的公主。”
“她?爲什麼?”
“斯麗,我們之間的事,你不需要知道。”
紅了眼眶,纖細的十指緊緊扣住了皮包,貝齒咬着下脣,強忍着眼淚不落下。
“你……喜歡她?”
“那不是喜歡。”堅定的搖搖頭,側頭溫柔的望着身邊沉默的人,“只是愛。”
看了一眼面前的兩人,愛慕的人眼底的真情是不會騙人的,他是真的愛她。
那自己算什麼人,有什麼資格和立場來管他?看來愛情真是個會讓人昏頭的東西,沒有必要再留下來,多說一句無非就是自取其辱罷了,她還有她的自尊不允許被踐踏。
斯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擡起下巴,聲線有些顫抖:“好,我不會再來了,你一定會後悔曾經放棄了我。”
她是驕傲的女孩,即使遍體鱗傷也要踩着荊棘,挺直脖頸緩緩離去,不肯讓人看見鮮血淋漓的腳掌是有多疼。
“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我承受不來。”
“你會答應我的。”
“……”
“那個人對你怎麼樣?是個什麼樣的人。”
第一次有人這般耐心溫柔的問起他的事,稍微的覺得有些奇異,側頭思索了一下,想要說出來,這個人,可以對他說的吧。
“他是個總是打架,兇起來很怕人又追求過其他人的壞蛋!”
“哦?那你還喜歡他。”
“但是他對我很好很溫柔,總是在意自己喜歡的人,會爲別人想太多顧及太多,是個爛好人。”
……
一路上說了很久,想起了很多事一股腦全部都說了出來,也不管他有沒有在聽,或者在想什麼,她這樣,只是想說說他,讓其他人也知道他存在過。
赫墨一直耐心的聽着,沒有多說話,當他提議開車送祁蘭回家時,兩人又繼續在車裡聊天了。
“真是個笨蛋,那時候爲什麼不說出來,說出來,其實我喜歡他的。”喃喃的抱怨着,最後側頭沉沉睡去。
“祁蘭?祁蘭?”確定人睡熟之後,赫墨停下了車,眼裡紫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祁蘭睡的更加深沉,然後纔敢伸手輕柔的撫摸着她的長髮。
“其實,那個笨蛋只是怕被你拒絕而已。”低頭蹭着她的發頂,摟住她,終於再次將你擁入懷中了。
“這次,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放手了。”
“祁蘭,我回來了,你的泠希回來了。”
從黑暗中醒來,一睜開眼就是茫然的黑,但是他能感覺到渾身的病痛也消失了,即使是全然的黑色他也能清楚看得見所有東西的擺放,身體充滿了力量,伸手隨着意念波動,屋內大半的物件瞬間被無形的風暴摧毀一空。
自己沒死,活下來了?還變成了吸血鬼?那是不是可以去見她了,掀開被子準備起身。
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是兩個人的,那麼就是那個女人和她的同伴了。
刺目的燈光打開瞬間,安泠希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沒有伸手遮擋。
“啊咧,醒了?力量很強嘛,居然剛醒來就能有這麼強大的破壞力。”
“你們做了什麼?或者想怎麼樣?”
“小子,別這幅模樣,我救了你,你睡了半年多。”
“半年?!”
“聽着,我不說沒用的廢話,第一,你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讓你見到陽光,等你能恢復所有力量了,你做什麼我也攔不住你。第二,你主要的是抓緊練習怎麼運用力量,然後爲我做事,作爲交換,我會告訴你她在哪。”
低頭略微思索,有些失落,還不能見她。
“要等多久?”
“那得看你自己的能力了,我改變條件,你如果做的讓我滿意了,我讓你見她。”
“你們血族是有契約的吧,我們定契約,用你的承諾換我的忠誠。”
“好,記住從此以後,你叫赫墨,不再是人類安泠希。”
從此定下契約,他飛速的成長,能力爆發,讓人越來越畏懼,隨着力量的覺醒,他發現了一部分記憶,隱藏在夢裡的記憶。
“這是你最初,或者說,前世的記憶,等你找回所有的記憶和力量,你就是無可匹敵的存在了。”
他開始慢慢的解開身上的記憶,一次次任務中也漸漸大約懂了格麗想要做什麼,這個血族似乎和想象中不同,元老院這裡面的每次針鋒相對,她始終和那個男人一起應對,兩個人彼此間的默契很高。
隨着記憶力量的恢復,他可以置身於陽光下的時間越來越長,從最初的一分鐘到現在的半天,他付出了多少他自己知道,一切都只是爲了她。
如今的他,記起了很多事,與其說他是安泠希,不如說他是安泠希和前世的混合體,他有着安泠希短暫一生的記憶,也有前世龐大複雜的思想,安泠希只是一小部分,前世的自己纔是大半的主導。
可是,無論怎樣,這個靈魂深愛她的心卻始終不變。
“再等等,等你可以接受現在的我,相信我了,我們再不分開。”
虔誠的在她光滑的額間印下一吻,啓動車子,駛向了祁蘭的家。
車子開的很快,一會就到家了,可是剛推開車門,一股強勁的力量從風中襲來,瞬間回擊,漫天的灰塵中,一個穿着風衣的人影緩緩出現。
“你果然沒死,安泠希。”
詫異的看着從灰霧中走出的人,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季白?”小心的放下祁蘭,季白看着他們,“你是血獵?”
“你成了血族?爲什麼要回來?!”沒有和熟悉的人見面應有的反應,此時的季白眼裡滿是厭惡,張開五指就想再次動手。
赫墨皺眉,季白不太對勁,像是厭惡甚至是恨着血族,她怎麼會是血獵?爲什麼調查祁蘭沒有知道她在這。
兩人之間的氣氛肅殺冷凝。
“這裡是普通人類的地界,你要是動手被發現了會受到處罰。”
“那就,把他們全部殺了好了。”冷漠的語調沒有絲毫波動,瞳孔漸漸變成銀灰色,這是爆發的前奏。
“嗯?”車內傳出不適的聲調,赫墨回頭看去,祁蘭像是要醒了一樣,周身的氣息猛然放鬆,再看向身後空無一人。
“赫墨?我睡着了?”迷迷糊糊的醒來,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沒有絲毫察覺。
“嗯,看你太累了我就讓你睡了會。”
“抱歉,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
“你這樣我不放心,我送你。”不容拒絕的態度,轉身就走,祁蘭有些無奈,起身跟在他的身後上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