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雷打探過謝聿銘的口風后,知道謝聿銘對劉媛帶着深深的恨意,爲了警告謝聿銘不要輕易把劉媛的事情捅給媒體,他故意說了一句話:“你就算不爲謝氏着想,也要爲了許冉冉一家人着想。”
這是赤果果的要挾,我聽後真的氣不打一處來,他麼的劉雷什麼時候跟謝軍一樣了?能來電高明手段嗎?謝軍好歹還給我設很大一個套再威脅謝聿銘,劉雷就這樣直白?
我握住謝聿銘的手,安慰他道:“你彆氣了,他就是狗急跳牆,我讓我爸媽都仔細注意着點安全就好。錢晉那種人怕死得很,更會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謝聿銘嘆了一口氣,疲憊地點了頭。
我知道,他擔心的並不是錢晉的安危,而是擔心錢晉會沒頭沒腦地中圈套。
有時候想想也真煩,我們爲什麼要好心到爲錢晉這種成年人負責?事情雖然是跟我們有關係,可如果錢晉自己傻頭傻腦地往裡鑽,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話是這麼說,聽謝聿銘的秘書說,謝聿銘早在回來的路上就讓他安排了人保護我爸媽他們,還叮囑了錢晉的領導多看着錢晉一點。
過了三天,我爸媽那邊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我開始覺得是劉雷暫時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威脅的事情誰都可以隨口說一說,但是真的能像劉媛這麼行動的還是不多。
謝聿銘這三天除了休養就是發呆,他在回想當天跟劉雷談判的內容。
每次我想跟他一起討論時,他都笑啊笑的問我什麼時候回去跟他扯證。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懷了孕的緣故,每次被他岔開話題後都會忘了之前想問的事情,所以每次都被他得逞。
他的傷養了一個多月後可以自由行走了,我腹部的下墜感也已經好了很多。
因爲我的肚子已經有六個月了,開始顯懷,所以有點大,不管穿什麼衣服都能明顯看出是個孕婦。再耽擱下去,我只怕沒精力跟他去扯證了,而且我們還得儘快辦準生證什麼的相關手續,不能繼續拖了。
那天我穿了一條彩色的長裙,因爲孕態,身份多多少少比之前豐滿了些,所以胸口的事業線竟然相當深。
謝聿銘當然很樂意看,可當他發現我想就那樣出門時,臉卻黑下來了,非要我再搭一條披肩,把胸前的春光遮得結結實實。
我很無奈,其實不是我願意穿那麼性感,而是這長裙以前穿的時候沒這麼明顯的效果,不過因爲這裙子不勒肚子,所以穿了很舒服。我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怎麼舒服上,哪裡顧得上其他。
他穿了一身高檔西裝,被謝媽媽熨燙得服服帖帖那種。
我們當天是直接坐的高鐵回去,下了車後,謝聿銘安排的車子直接把我們送去了民政局,那天我媽跟後爸也請了假,我們到地方的時候,他們倆也已經到了。
我幸福得流油,心裡喜滋滋的感覺都快暈過去了,走進去的時候感覺笨重的身體都變輕盈了很多。
好吧,謝聿銘還一早就拖好了關係,我們進去也沒排隊,直接就能去填表了。
拿起筆的時候,我的手都在抖,我看了一下謝聿銘,他看似鎮定,可寫出來的字卻有點歪歪扭扭,我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的呼吸一直很急促。
“不用這麼緊張。”工作人員看到我倆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視線落到我的肚子上,忍不住八卦了一句,“婚宴辦了沒?要是沒有辦的話,雙喜臨門,到時候可以直接一起辦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被她這麼一說,緊張的情緒放鬆了不少。
不過簽名按手印的時候,我的手還是抖得厲害。
我撈過謝聿銘的手,在他手背上也按了一個手印:“謝聿銘,你是我的人了。”
他笑了,笑得很大聲,當着工作人員的面在我嘴上啄了一口,鄭重地撈過我的手背也按了一個手印:“許冉冉,從今往後,我會更加愛你護你寵你,不讓你跟兒子受傷,儘量不讓你們受委屈,所有的錢都交給你管,每天早出晚歸做飯給你吃,你受委屈的時候我會第一個出現,誰欺負你了我就幫你欺負回去……”
他一口氣說了好多,工作人員咯咯直笑:“好,我做見證了,可不能只是說說。”
我們倆笑眯眯地拿到那本紅通通的結婚證時,我突然覺得很不真實。一直以爲,我們倆爲了這個小本本走過了多少挫折?又經歷了多少誤會和委屈?現在拿到手了,總覺得像是在做夢。
謝媽媽笑得合不攏嘴,喜滋滋地握住我媽的手就大聲喊道:“親家!”
“噯,親家!”我媽也高興得齜牙咧嘴,傻兮兮地回喊了一聲。後爸也難得像個孩子似的笑起來,看我媽眼角有淚水滑出來,趕緊幫忙擦了。
謝聿銘怕他們抱頭在這裡哭,忙上前喊道:“媽,走吧,咱們去吃飯。”
他說着又看向我媽跟後爸,十分爽快地叫了一聲:“媽,爸。”
我媽連連應着,慌慌張張地在包裡翻來翻去的,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紅包。
謝聿銘頓住了,下意識地想擺手,我媽臉一拉,不高興了:“不懂事,這是改口費。”
早在我跟着去謝媽媽家的時候,她就騙我改口,還塞了一個大紅包給我,我沒好意思要,謝聿銘幫我接了。這下看到我媽搶先了一步,她也不甘示弱,也從包裡掏出一個紅包,倒是沒那麼鼓,但是一摸就知道里面塞的是銀行卡:“可不能不收,這是媽媽的一片心意。”
收,我當然得收,就算裡面的錢多到燙手我也得收!
不遠處的興奮小夫妻中,有人好像認出了謝聿銘,正嘰嘰喳喳地在偷拍。
謝聿銘看了,忙攬着我推着他媽往外面走。
上車準備去酒店吃飯時,謝聿銘朝窗外某一處地方看了一會兒,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有人拿着攝像機在拍我們坐的車子。
我心裡“咯噔”了下,看來有記者跟蹤了我們,估計我們進去和出來的過程都被拍了。
所有的開心瞬間被不安和焦慮代替,謝聿銘握住了我的手,輕輕拍着:“不怕,遲早要公佈的,下午我就讓人發消息出去說我們已經結婚了。”
其實我真的很不喜歡這種狀態,他的一舉一動都要放大給外人看,爲什麼連結個婚都不能享受我們自己的這份安靜呢?
但回頭想想,他自從接手了謝氏後一直都是這種狀態,我既然跟他在一起了,當然得慢慢適應。我就是害怕可能會接踵而至的流言蜚語,以及某些人故意在背後散播謠言。
以前在公司裡我還能忍受,畢竟他們說來說去也就是那些話,後來還被阻止了。可一旦放到網絡上,那就什麼可能都會出現,更加難聽的中傷都會有。
我暗自安慰着自己,只要到時候不上網看那些無聊報道就行了。
結婚畢竟是喜事,不過我們誰也沒通知,我本來想讓宋頌一起過來的,可是她的電話打不通,所以我只能給她發了消息。
吃飯的時候,她纔回我電話,恭賀了一番後說是回上海了得請她吃飯。
我突然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麼,這段時間她也不肯去謝媽媽的別墅看我,我也沒辦法去找她,突然感覺這麼多年的感情有了疏離。
掛了電話後,我有些悶悶不樂地發了會呆,謝聿銘碰了碰我的胳膊:“沒事吧?”
我搖搖頭,趕緊張口咬住了他送到我嘴邊的菜,結果這傢伙又把筷子往他那邊扯,我被他拉得往他那邊靠近,額頭又輕輕碰上了他的嘴巴。
兩位媽媽砸吧着嘴直哎喲喂地叫,我羞得滿臉通紅,在桌下用力地掐了一把他的大腿。
他誇張地直抽氣,舉起雙手直投降:“老婆大人我錯了,以後要親你肯定私下裡再親。”他說着還無奈地看看我媽他們,“誰叫我家冉冉臉皮薄呢,都快當媽的人了還這麼害羞。”
又笑話我,我氣得趕緊去撓他癢癢,包間裡頓時一片歡聲笑語。
我常常想,如果那一刻就是我跟他的happyending該多好,可很多事情都還沒解決,我們根本就沒辦法對麻煩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