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真切地體會到男女之間的力量有多懸殊,儘管我極力抵抗,可還是被周瀟狠狠地摔到了牀上,襯衫也被他蠻橫地扯掉了幾粒釦子。
昨晚跟謝聿銘的瘋狂化作一顆顆明豔的草莓印留在我的身上,周瀟看到這些印記的時候,眼睛猛地抽搐了幾下,然後就跟瘋子似的撲上來咬我。但凡有紅印的地方,他就恨不得把整塊肉都給咬下來。
我疼得撕心裂肺,更被他癲狂的狀態嚇得不輕,趕緊四處撈東西砸他打他。
他被我打急了之後,突然紅着眼掐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衝我吼:“你還敢說你沒有很早就跟謝聿銘勾搭上?就算我媽冤枉了你,你又憑什麼把我的孩子打掉!你明明知道我最喜歡小孩子,許冉冉,你真狠心!你還敢說你不浪蕩!不浪蕩的話這些是什麼!是什麼!”
我被他掐得幾乎喘不過氣,根本就沒辦法解釋。
怎麼突然會冒出來一個孩子?我壓根不明白他在發什麼瘋。
聽他話裡的意思,難道以爲我曾經懷過他的孩子,而且還在他不知情的時候打掉了?我哭笑不得,這又是誰在誣陷我?爲什麼他永遠都先選擇相信別人?他是不是覺得我被他們傷得不夠深?
瘋子,都是瘋子!
我的腦子突然一陣暈眩,窒息的感覺導致我眼前一片模糊,我很快就覺得他的說話聲在忽遠忽近,整個鬧到又憋又漲,像是要爆掉。
就在我以爲我要死了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很激烈的敲門聲。
脖子上的束縛倏地消失,周瀟詫異地看着掐我的那隻手發呆,再看向我時,又開始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我扒皮抽筋。
“冉冉!開門!周瀟,你是不是在裡面?你要是敢傷她一根汗毛,我讓你全家跟着陪葬!”
謝聿銘憤怒的聲音傳了進來,可此時的周瀟就像炸了毛的野獸,根本經不起任何刺激。他眼裡剛剛沉寂下去的怨恨嗖地竄上來,不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擡手就來扒我褲子。
我被他眼中的獸性嚇到了,哭着喊着求他不要這樣,可他哪裡肯聽。
等他開始脫自己衣服時,前所未有的絕望才徹底將我淹沒。
“周瀟,開門!再不開門我就報警了!”謝聿銘的怒火斷斷續續地傳進臥室,我趁着周瀟脫褲子的空隙發了瘋似的往外跑,可我還沒來得及開門就被他拉住了。
我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正好碰到手機,他也不知道那根筋搭錯了,把我壓在地上後,搶過我手機就給我媽撥了電話。
謝聿銘的嗓子本來就啞了,吼了這麼一會兒後已經連話都說不清了。
“喂?阿姨,我是周瀟啊。”周瀟個變態,打通我媽的電話後居然裝成乖順的樣子平心靜氣撒謊!
他居然在電話裡告訴我媽,我之所以搬出來是因爲我出去瞎玩染了毒癮,現在毒友找上門來了,還讓她聽那驚天動地的敲門聲。
我被他捂住嘴巴說不了話,只能拼命喊話,可哪裡說得清,我只聽到她急得不行,說馬上跟我後爸一起過來看看。
我從來不知道周瀟有這麼狠毒陰險的一面,他騙完我媽後,一手掐着我脖子一手去扣防盜鏈,把門打開一條縫後,把我按在牆頭上就想侮辱我。他居然喪心病狂成這樣!居然想當着謝聿銘的面對我……
我不肯就範,擡腿就往他胯下撞。可我被他掐得使不上力氣,根本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
謝聿銘也氣紅了眼,開始使勁踹門。跟上來的物業也開始幫着撞門,周瀟一看這情形,忙又急着去關門。
索性門被及時撞開了,周瀟躲閃不及撞了鼻子,鮮血頓時流了一地。
我在他去關門時便拖着沉重的身子想躲去房間找衣服穿,因爲我相信謝聿銘一定能把門撞開。我才走了幾步,就有個寬厚的懷抱將我擁住。
謝聿銘在戰慄,五官也因爲憤怒而扭曲了。
周瀟失控地想上來拉謝聿銘,被物業阻止了。他們拖着周瀟要下去,但周瀟不肯妥協,桌椅被他們撞得拖出一連串刺耳的聲音。
我趕緊回房找了衣服重新穿上,可能是因爲有謝聿銘在,手腳的力氣漸漸恢復過來。
謝聿銘看到我脖子上的掐痕後,一個勁問我周瀟還做了哪些傷害我的事。我趕緊借了他手機給我媽打電話,本想安慰她讓她彆着急的,哪裡知道她已經喊了宋頌一起到了樓下。
物業本想強制把周瀟押走,謝聿銘把他們罵了一頓:“你們物業是放在哪裡做擺設的?陌生人都可以隨意進出,幸好我趕來得及時,不然……我需要你們物業給一個合理的解釋。至於這個混賬,我會收拾,等我收拾完了你們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幾個物業保安憋得臉色忽青忽白,愣是找不到半句理由來給自己辯解。
周瀟也是豁出去了,一看我媽跟後爸來了,就繪聲繪色地開始睜眼說瞎話,趁着物業還在就說我剛纔犯了毒癮,要不是有他制止,我會繼續誤入歧途。
一向冷靜自持的謝聿銘,居然擡手就給了他一拳:“周瀟你算不算男人?這麼欺負冉冉有意思?毒癮?行,我來報警,把你送進去的時候順便幫冉冉檢查一下,我們用事實跟阿姨說話。”
後爸一看謝聿銘真要報警,趕緊按住了他的手,還給我媽使眼色把物業的人都送了出去。
看到他的舉動,我心裡生出幾分寒意。以前我一直覺得後爸是因爲孩子的事對我心有怨懟,直到現在我才發覺,不是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他到現在考慮的都只是他的面子問題。
我媽把我拉進房間詢問時,唉聲嘆氣地勸我要以德報怨:“媽信你,我的女兒絕對不會去沾那種東西。我剛纔急死了,生怕他傷害你……哎,周瀟怎麼能這樣,你這脖子是他掐的?”
她說着就開始抹眼淚,我鼻子一酸,趕緊仰頭把淚水嚥了下去:“媽,怪我當初不聽你的話。我也不明白周瀟怎麼會變成這樣。”聽到後爸跟謝聿銘在外面說話,我突然明白了什麼,忙問我媽,“爸好像有同時住在這片派出所附近是不是?”
媽頓了下,閃躲着眼神輕輕點了頭。
我懂了,後爸怕他的同事們看見我,然後在單位裡碎言碎語。他以前就因爲住在我們家而被人說叨過,但他沒本事重新買房,只能忍氣吞聲過了下來。我們這一家本來就是後組建的,我要是再進一趟派出所被他們撞見,又不知道要傳出什麼樣的謠言來。
而我媽,顯然也不想生活在那些流言蜚語中,所以她也不贊成報警。
我心裡又難受又委屈,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時,後爸沉着臉敲了敲門,不情願地瞥了我一眼:“冉冉,勸勸你們經理,這事就不要報警了。有什麼誤會咱們坐下來好好談,鬧去派出所不是讓外人看笑話嗎?”
宋頌因爲要找地方停車,所以上來得比較晚,正好聽到後爸說的這些話。
她不清楚情況,但當即就表示反對:“叔叔,這怎麼行?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還忍什麼呀……嘶,冉冉,你脖子怎麼了,那畜生掐的?他這是想殺人啊!必須報警,奶奶的,這畜生真是無法無天了!”
“這,這怎麼行,”後爸憋得臉色發綠,直直看向我媽,見我媽低頭不說話,他又趕緊看我,“冉冉你給說說,這種事情宣揚出去對你名聲也不好,他們家要是在外頭瞎說,你以後還怎麼嫁人。”
“叔,冉冉是你女兒,剛纔差點被掐死,這種事怎麼能息事寧人。冉冉出嫁的事您不用擔心,我不會因爲幾句閒話就不娶她。”
我知道謝聿銘是爲了安撫我媽跟後爸,我們甚至還不算正式的男女朋友,眼下居然扯到了嫁娶的問題。雖然知道這話不能當真,可我心裡還是暖暖的。
後爸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可眼裡卻沒有半分讓步的意思。
我不想因爲我的事懷了他跟我媽的感情,稍稍平復了下心情後,還是朝謝聿銘搖搖頭。謝聿銘將眉頭擰得很深,無奈地直嘆氣。
周瀟並沒有逃,謝聿銘逼着他寫保證書,他沒肯。
想到他之前說的話,我發着抖躲在謝聿銘身後問道:“周瀟,你聽誰說我懷了你孩子的?”
我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他今天這麼失控,絕對是被人挑撥離間了。我當然不會因此原諒周瀟,但找出搗鬼的人多少能讓我以後防着點。
周瀟也不傻,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質問我:“你敢說五一去醫院不是爲了藥流?你以爲能瞞天過海?”
我瞠目結舌地探出腦袋看他,只想笑,真的,他真是異想天開。他當流產很輕鬆?
不過想想那天我虛得又是捂肚子又是站不住,臉色估計也很蒼白,難怪他會相信這種鬼話。
但我媽和後爸明顯露出幾分疑惑,只有謝聿銘跟宋頌笑出了聲。
要不是當時謝聿銘從頭至尾在場,我現在就是長一千張嘴也有理說不清。
我心頭突然浮出一個名字,當時知道我住院的人本身就沒幾個,能讓周瀟這麼堅定地相信這個鬼話,一定是他一直都信任的人。想到這裡,我突然明白了什麼,可我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看到周瀟沒用絲毫動搖的眼神,我禁不住冷笑:“是不是宋文傑告訴你的?周瀟,我從沒想過你會一而再地因爲別人的話這麼懷疑我,就算把那天的病例拿給你看,你也會懷疑病例是假的吧?你走吧,這次我不報警,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他們一家已經把我們三年的情分全部消耗殆盡,現在看到他們我就犯惡心。
謝聿銘讓物業把周瀟帶走後,才掏出手機接電話。
他手機從剛纔起就一直在響,他是在開會中途溜出來的,總經理正催他回去繼續開會。因爲我媽他們都在,所以他安慰了我幾句便急急地回了公司。
我把事情的經過跟後爸他們解釋了一番,他跟我媽的臉色這纔好轉。
“冉冉,我看周瀟是鑽進牛角尖了,你今兒跟我回去住,不然我不放心。”我媽說完這話就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後爸的臉色,他斜睨了我一眼,沒有吭聲。
宋頌知道我家裡的情況,趕緊打圓場:“阿姨,還是讓冉冉去我家吧。我那安全,夜裡我還能開導開導她,保證不讓那禽獸再傷害我們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