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走吧,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謝聿銘冷冷地看了謝軍一樣,隨即扯起嗓子喊了一聲,“媽!我累了。”
謝媽媽着急着慌地端了一盤水果進來,防到牀頭櫃上後就攆謝軍:“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滾滾滾,別打攪我兒子兒媳。”
謝軍沒搭理謝媽媽,咳着嗽問謝聿銘:“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上班?咳咳……我沒那麼大精力在公司裡撐着,咳咳……”
謝聿銘沒理他從鬼門關走過一回的人,心態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他也跟我分析過謝軍現在的心理,謝軍一門心思只想讓謝聿銘把謝氏經營下去,因爲謝軍很清楚謝聿辰的能力,謝聿辰只會把謝氏搞垮,他不想自己一手創立的謝氏這麼快就倒閉。可是謝軍的控制慾太強,然而他現在的身體又經不起那麼折騰,所以他某些方面只能妥協,比如讓我進門。
當然,他同意讓我進門絕對不是因爲認可我,而是劉媛太讓他失望了。
他認可我肚子裡的小孫子,爲了穩住謝聿銘,只好點頭。但謝軍明顯不喜歡被勉強接受的感覺,所以他對我的態度不會好,這也是謝聿銘提前給我打過的預防針。
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謝軍居然還能容得下劉媛。
看來,在他眼裡,生意始終凌駕於親情和道德之上。
謝媽媽聽到謝軍的話就氣了:“你想把我兒子折騰死?他傷成這樣你還讓他回去上班,你到底是不是他爸爸?你想剝削就花錢剝削別人去,別因爲看我不順眼就折騰我兒子!”
我偷偷睜開一條縫看了下,謝軍儼然習慣了跟謝媽媽這樣的相處方式,擺擺手就讓身後的年輕男人把輪椅推出去了。
謝媽媽也罵罵咧咧地跟了出去,那樣子真的一點都不像是有錢人家的闊太太,難怪跟我媽能那麼聊得來。
我看到那個年輕男人的臉時,突然就想起了佟斌。這麼久沒去看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謝聿銘看我盯着房門一動不動,輕輕推了我一下:“怎麼了?”
他捏了一塊哈密瓜遞到我嘴邊,我張口就咬住了,剛想吃進嘴裡,他低頭就連同我的嘴巴將咬在我嘴巴外嗎的哈密瓜一起含住了,含糊道:“剛纔我輸了,還沒來得及親呢。”
我忍不住笑了,結果他一口咬住了哈密瓜,一股甜蜜的汁水流進我嘴裡,又直接甜進了我心裡。
當天下午,謝媽媽就打電話通知了我媽,說是要商量個日子,先讓我和謝聿銘把證給領了。
我媽高興得不行,直說越快越好。
不過因爲我跟謝聿銘的戶口所在地不同,他的在北京,而我們當時就住在謝媽媽在上海的別墅裡,飛去北京的話太折騰,畢竟我懷着孩子他傷了肋骨,而且我以前沒坐過飛機,萬一再出個什麼不適症,那就不好了。
所以兩位媽媽籌謀着,等我們倆的身體恢復得再好點時,直接去我家那邊辦。
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這一天,別提有多高興了。
當夜特別興奮,我總是睡一小會兒就要笑醒一次,零點起夜時我才發現謝聿銘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牀,正在陽臺上抽菸。
我氣得跑過去就把他嘴裡那根菸扔裡出去:“你幹什麼呢?”
我怎麼覺得他心情不好,難道他不想跟我領證?
謝聿銘愣了下,摸摸我的肚子就把我往裡面推:“醫生不是讓你臥牀靜養,怎麼總是不聽話的?”
“醫生說靜養一個月就行,我都臥牀二十天了,腹部的下墜感也不怎麼嚴重了,你別這麼緊張。再說了,我想上廁所,不能在牀上解決吧?你大晚上的怎麼不睡覺,肺還沒好,抽什麼煙啊,你是成心想氣我。”
他無奈地認着錯,把我送進洗手間後才依在門框上說道:“冉冉,我爸這次太好說話了,我反而有點不安心。我想明天開個記者會,你願意露臉嗎?”
我一緊張,差點沒尿出來。
匆匆解決完後,我趕緊扶着腰出去了:“我爲什麼要露臉啊?很有必要嗎?”
我挺怕面對公衆的,謝聿銘現在太出名,我要是曝光了身份,對他的事業和名聲可能都有打擊。畢竟視頻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我現在倒是不怕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可我不希望我的兒子以後生活在流言蜚語中。
謝聿銘盯着我發愣,我悶悶地把擔憂說出了口:“還是會有很多人記得那個視頻的,我怕別有用心的人會藉機各種黑我,到時候可能會影響你的工作。而且,我不希望我們的寶寶以後被人說閒話。”
誰知道那些人會編纂什麼亂七八糟的謠言?說不定還能無憑無據地說我讓謝聿銘當接盤俠呢。
謝聿銘何嘗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就是隨口問問,萬一以後我們被記者拍到,他們還是會各種扒你的身份,我只是想,要不要主動出擊,把所有的事情都先拿到檯面上來說。到時候如果有人造謠生事,我可以請律師。”
我明白了,原來他打的是這個算盤。
其實我知道,只要跟他結了婚,我遲早是要曝光身份的,那些誤會也遲早會被扒出來。只是我現在正忙着生孩子,懶得去思考那些事。
謝聿銘看我不說話,寵溺地摸了摸我頭髮:“沒什麼,明天我先開記者會,你好好在家別胡思亂想。”
我有一瞬間的衝動,想點下頭來跟他面見記者,可回頭想到我們還沒有領證,挺着肚子跟他並肩出現似乎不大妥當,想想還是作了罷。
說到底,我還沒做好被曝光的準備,還是等我們領完證再煩這些事吧。
第二天,謝媽媽一大早就進來幫着謝聿銘穿衣服,嘀嘀咕咕地埋怨他不該開什麼記者會:“你還沒好,就不能定定心心地養傷嗎?怎麼謝軍昨天來你今天就急着開記者會的?下次我再也不讓他來了,免得又刺激到你跟冉冉。”
“媽,我就是跟大家交代一下這麼久沒上班的原因。你都沒看到,謝氏的股市這段時間跌了不少,這跟我不在多多少少有點聯繫。你跟冉冉好好在家待着,我開完記者會就回來。”
“行了,去吧,冉冉有我呢,不用擔心。”
本來按照謝聿銘的說法,今天應該會有直播。
可我跟他媽媽在家裡枯坐了一上午也沒看到直播的影子,中午打電話給謝聿銘時,他氣得直咳嗽,把我們急壞了。
謝聿銘哼了兩聲,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謝軍這個混賬,劉雷那個混賬,倆人聯手擺了我一道,咳咳咳……”
“阿銘,你彆氣啊,快回來,有什麼話回來再說。”我聽得直揪心,他好像吐血了。
“咳咳,我沒事,死不了。冉冉你別擔心,我馬上回來。”謝聿銘咳着嗽掛斷了電話。
我跟謝媽媽焦心得很,午飯都沒胃口吃。
算算時間,從他掛斷電話到回別墅,就算堵車的話,一個小時也完全夠回來了。因爲謝媽媽的別墅不在郊區,就在市區裡啊。
可我們等到三點鐘也不見他回來,期間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到了三點我忍不住又開始撥他電話,這次直接關了機。
我哪裡還躺得住,急得想趕去開記者會的現場找人,被謝媽媽攔住了。
我們出院後,宋頌不肯跟着來謝媽媽家,直接去了我租的房子住。那裡離謝聿銘開記者會的地方比較近,所以我冷靜下來後撥通了宋頌的電話。
她聲音懶懶的,顯然昏睡到現在。
“妞兒,你不會又喝了很多酒昏睡到現在吧?”她含糊不清地哼哼了兩聲,我也沒心情批評她,只好急着把事情說了一遍,“你要是方便,趕緊幫我過去看看,電視上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心裡急得不行。”
宋頌這才清醒了些:“好,冉冉你別急啊,我馬上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