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從今日開始,你除了照顧少爺的起居飲食外,府上其他大小事物也必須做,不要以爲你是少爺帶回來的,就可以倖免。”

男子的腳步很快,快到楚汐要用跑的才能追上,除了要追上他腳步,楚汐還要聽清他在跟自己說着什麼。

從昕雨閣回來,方鬱塵就將她扔給這位神情嚴肅,不拘言笑的男子,眼角細小皺紋暴露了他的年齡,嘴邊鬍渣粗硬稠密,墨藍粗麻布衣,質地是最上好的。

他語氣有幾分刻薄,有幾分不近人情,卻又在府中那麼說的上話,想必也是管事什麼的,楚汐細細打量這位自顧着自己說話,自顧着向前走的男子。

“洗衣做飯你都會了?”男子停下腳步突然回頭,楚汐收力不及,直直地撞上,時間靜止了一秒,長廊外的小鳥快樂嬉鬧,院中盆栽枝葉隨風舞動。

“我。。。。。不會。”楚汐支支吾吾說着,顯然讓他嚴肅的語氣嚇壞。

男子打量她一眼,轉身繼續向前走去“我叫方良,是方府管家,以後你叫我方管家就可。”

“好”楚汐緊追上他腳步,不知走過了幾個庭院,走過了幾個長廊。

“謙兒。”

“方管家。”坐在井邊努力捶打衣服的女子,看到方良,放下手中衣服,雙手擦了擦上衫。

“她是新來的,府上每日要做的事,你都跟她說一下,少爺起居飲食往後由她照顧。”

“是。”那位叫謙兒的女子,點頭回應着方良,眼神卻一直打量着楚汐。

“你看着不像是當下人的人。”方良走後,這是她第一句對楚汐說的話。

“是嗎?我覺得我們長的都一樣啊。”楚汐對她的打量露出大大的微笑。

謙兒望着楚汐笑容,不爲之動容,沒說什麼,又坐回了井邊,捶打着那堆比她還高的衣裳。

“這個,需要我幫忙嗎?”楚汐緊跟着也蹲下,拿起一件墨藍的衣裳,看着像是男子穿的衣裳。

“這是少爺的衣裳,你會洗壞的。”謙兒繼續捶打手中衣裳,頭也沒擡,聲音冷冷的。

“哦。”楚汐只是覺得不管誰跟她說話,都是冷冷,她吸吸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這個時候她突然很想他,很想念許長安。

回憶:

“汐兒,累嗎?累的話就睡會,等一下我叫你起來。”

“嗯,長安,你等一下要記得叫我,我還要跟你一起看日落呢。”

“嗯,好”

夕陽西下,晚霞映紅了半邊天,也映紅了後院水井邊兩位女子的臉,穿天藍粗麻布衣的女子努力捶打盆中衣裳,髮絲有些凌亂,面容冷漠無表情,蹲在一側穿着明黃衣裳的女子抱着手睡着,眼角的淚光晶瑩,不知是一天的折騰太過勞累,就算是蹲着她也能睡去,睡夢中卻一直是那個名字,還有輕輕哭泣聲。

夜幕低垂,星星閃爍,明月灑下一片昏暗朦朧昏黃的光,不時會吹來清風,就算是夏季的清風,也會讓人感覺到陣陣涼意,微風輕撫過楚汐髮絲,輕撫過衣裳,像輕輕叫喚“快醒了,別睡了。”

楚汐動動身子,睜眼,身旁早已空無一人,陪伴她的不過是滿天星辰,昏黃明月,她從水井邊站起,望着東西方向不知所向,她索性就在井邊坐下“長安,我很高興,因爲我終於找到他了,你肯定也很高興對不對,你那麼想找到的人,卻讓我找到了,許長安,汐兒覺得你好笨啊,只是,長安,汐兒覺得有點冷,你抱我一下好不好,一下就好了?”楚汐瑟瑟的縮了縮身子,嗚咽的話語卻沒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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