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謙兒用腳踢了踢趴在井邊熟睡的楚汐。
“嗯。。。”楚汐睜着惺忪有些紅腫的眼睛望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
天色灰暗灰暗,夕陽還未升起。
“少爺每日辰時就要吃早膳,你做好了沒有?”她將手中一大盆衣裳放在旁邊,拿起井邊木桶扔到井裡對着楚汐說道。
“沒有。”楚汐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回答她,覺得頭有些沉重。
“那你快去做吧,現在不過卯時,還來的及。”謙兒提着剛打好的水倒在盆裡說。
“我。。。咳咳,我不會做飯。”楚汐輕咳兩聲,臉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紅,不知是不是因爲昨夜受了風寒。
“不會你就到膳房讓人教你。”謙兒頭也沒擡,她眼中看到的好似永遠都是她手中的衣裳,就再無其他。
“謙兒姐是不是覺得我很討厭啊。”謙兒不看她,楚汐就偏偏蹲在她面前,問出了這個她疑惑許久的問題。
“是,很討厭。”
“那怎麼樣纔會不討厭,是不是因爲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卻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不高興?你看我,我都忘記了介紹自己,我叫楚汐,以後我叫你謙兒姐,你叫我汐兒好不好?”
謙兒沒有回話,她捶打衣服的手停下,擡頭望了一眼楚汐,沉默了一會“我覺得你與其在這討好我,倒不如趕緊去學着怎麼做早飯。”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
“我不知道膳房在哪裡。”楚汐站起來,又輕咳了兩聲,她只是覺得現在的自己渾身無力,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出了門往前走左拐。”
“謝謝。”楚汐從頭到尾也沒有責問她昨晚走時爲什麼沒有叫她,待楚汐轉身謙兒終於停下手中動作,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天邊的微弱晨曦,楚汐左拐右拐才找到了那個藏在角落的膳房,好不容易找到,卻沒有人願意搭理她,
她只好去找方良,才勉強有一位年長一些的女子教她煮稀飯,和麪蒸包子。
當她端着那幾只有些醜陋的包子,有些糊味的稀飯去找方鬱塵時,他只是望了一眼包子,打量一眼楚汐“你做的?”
“嗯。”楚汐強忍着咳嗽,她感覺她都快聽不到他對自己說什麼。
“這就是你說的努力學?”方鬱塵拿起一包子,來回端詳。
“這是我見過最醜的包子,吃過最難吃的早膳,雖然我還沒吃。”方鬱塵毫不留情的評價,或者可以說他從來沒對她說過一句好話。
“對不起。”楚汐勉強支撐着身子,她下意識靠近桌子一點,努力讓自己站穩。
“你除了說對不起還會說什麼?”方鬱塵沒有感覺到她的強撐,或者就算知道,也不過是一頓奚落。
“今日府上任何事你都不用做,只管先學做好我的早膳,方良那邊我會交待好。”
“好,那我先下去了。”楚汐還未等他應聲,就已經轉身離去,留下背影。
楚汐強忍着身體的難受走到偏靜一些的地方,蹲在地下大聲大聲地嘔吐起來,從昨天到現在她除了喝一杯茶,就沒有再吃過任何東西,所以吐出的不過就是一些清水,她覺得胃在抽蓄,終於不在那麼難受的時候,就坐在那裡把臉埋膝間輕輕抽泣。
回憶:
“汐兒,來,把藥喝了。”
“不要,藥很苦,我不要喝藥。”楚汐躺在牀上背對着許長安,怎麼也不肯屈服“許長安那個大笨蛋,明知道我最討厭喝藥了,她也很討厭生病,每次生病都要喝又難聞又難喝的藥。”楚汐在心裡默想。
“我帶了汐兒最愛吃的糖蓮子,喝一口藥吃一粒糖蓮子,好不好,這樣就不會苦了。”許長安連哄帶騙,有些着急。
“不要,就算這樣也很苦。”楚汐又往裡面挪了些。
“汐兒乖,生病了就是要吃藥纔會好啊,汐兒不聽我話,往後我就不做好吃的給汐兒吃了。”許長安故作生氣的說。
“真的要喝啊?”楚汐終於轉過身來。
“嗯。”許長安臉上是不容商量的表情。
“那你餵我喝。”
“好,我餵你。”
“糖蓮子呢。”楚汐伸出手,像個孩子。
許長安把糖蓮子放在她手裡,又拿起藥碗一口一口地喂她喝完。
“長安,以後還會做好吃的給汐兒吃嗎?”楚汐還是有些擔心的問出這個問題,雖然一個男子做飯那麼好吃有些奇怪。
“會。”許長安輕笑地替她擦掉她嘴邊的糖粉。
“你跑到這來偷懶”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楚汐擡頭,淚眼朦朧,她看不清站在她面前的是誰,臉部輪廓卻那麼熟悉,好像他,楚汐跑過去擁住他,讓她擁住的男子想推開,可她卻抱的那麼緊抱的那麼牢,男子的手無處可放,只能停留在半空。
夕陽已高高升起,照耀着大地萬物,鳥兒也已經開始嘰喳嬉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