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潘玉,令許仙有些摸不着頭腦了。當初許仙以爲,來到這北冥妖宗,是要抵抗佛教的入侵,但現在看來,妖宗背部也有很多很多的矛盾,而且,這個潘玉似乎在妖宗內還有很大的來頭。
許仙心中有些疑慮,也就問向白素貞,但一旁駕車的小青卻搶答道:“那個潘玉?他能有什麼來頭,不過是長了一副好看點的臉面,然後被水妖大聖包養了,成爲了她的男寵,就和姐夫你一樣,都是小白臉。”
小青說話間,眉開眼笑,頗有調謔之意。許仙聽罷,想到潘玉的模樣,卻也哭笑不得,那張白白淨淨的臉面,長的連許仙都要嫉妒,只是他對那個水妖大聖,頗有些好奇了起來。
白素貞看出了許仙的疑惑,遂解釋道:“妖宗內共有五個長老,輪流擔任北冥妖宗的宗主,都是仙神級別,從上古時期生存下來的,是女媧娘娘的下屬,這個水妖大聖也是。她是個水妖,修爲不俗,現在擔任了宗主的職位,只怕以後的路就不好走了。”
“姐,怕她做什麼,不就一個**的女妖嘛,我一劍就能殺了她,看她還敢不敢搔首弄姿。”小青哼哼,完全不把“水妖大聖”放在眼裡,似是與她有着莫大的仇怨。
許仙只是靜靜的聽着她們的說話,暗暗思索着該如何應對,但見小青神態做作,俏鼻輕皺,也不由會心一笑,畢竟,小青雖然偶爾會十分的刁蠻,但萌起來,勢不可擋的。
忽然,小青背後的車簾掀開,林雲若從裡面探出了頭。她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棉襖,脖頸、頭上也都圍着了條厚厚的毛巾,看上去頗爲臃腫,她小臉凍的通紅,卻只是輕笑道:“這有何難,我有一計,非但可以完全祛除水妖大聖的阻礙,更能夠讓她爲我們所用。”
“林姐姐,什麼辦法?”小青眼睛一亮,忙問道,只是白素貞卻微微蹙着眉頭,似是有些厭煩。
當初,在錢塘、在平江,白素貞被林雲若整的不輕,而且,她一直以來形同閨蜜的小青,也都被林雲若“策反”了,徹底的站在了林雲若那一邊,使得白素貞落了下風,她心中難免有些梗塞。
“這個簡單,潘玉能夠做到的事,你相公也能做到。當初,在錢塘縣時,你相公你也就是靠着一張臉,博得了聖女的心嘛,所以只要他好好的打扮一番,生性風流的水妖大聖,就必然會心生春意。你相公在設計除了潘玉,水妖大聖就會只對你相公好,那個時候,整個妖宗也都在你相公的掌控之中。”
林雲若身輕體虛,受不得寒,她口中雖說“你相公”,但眼睛卻一直在許仙身上徘徊。她說了兩句,許是受不得寒,又鑽進了車廂裡,不再出聲了。
“林姐姐果然聰明,這的確是個好辦法。這樣一來,非但絲毫沒有損傷,反而會得到至少兩個長老的支持,在妖宗,誰敢不服?”小青歪着腦袋,輕聲嘟囔道。
白素貞臉色陰沉,沉凝不語。許仙本想說話來着,但見她表情,也只得嚥了下去,兀自的駕着馬車,向着前方奔去,並且不住的將真氣注入馬匹體內,延續着馬匹的肌能。
這個林雲若,似是與白素貞槓上了,每每說一句話,都是直接針對白素貞。
而且,她說的話,白素貞根本無法反駁,縱使有氣,也只能夠嚥下腹中。
女流氓會計謀,誰也擋不住。被女人惦記了,一輩子也就完了。
漸漸的深入了北俱蘆洲,冰山也就越來越多,地面上的積雪愈來愈薄。千里冰封,冰刃立千丈,極爲險峻、氣勢,就像是一柄柄利劍,破天擎立,冰寒鋒芒,貫通天地。
這些冰山的底端,偶爾會有一些洞穴,那是一般的妖獸居住、修煉的地方。只是數量極爲稀少,而且修爲也都是煉精化氣的境界,極其低下。這樣嚴酷的生存環境,造就了這些妖獸強健的體魄和堅韌的性格,縱使是在絕地之中,也能夠生存。
那些煉精化氣、煉氣化神境界的妖獸,尚且做不到煉化天地靈力,想要生存,就必須破開冰面,下水撈魚。水裡又極爲嚴寒,縱使是煉氣化神境界,也很有可能會被直接凍死。
“你以前,也就在這個地方生活嗎?”許仙握着白素貞冰涼的小手,說道。
林雲若和小青,徹徹底底的與白素貞隔絕了,也只有自己這個相公,還能陪着她,讓她心裡欣慰,是以許仙就不會放過任何與白素貞、拉手的機會。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天下妖族,都被驅逐到了這裡,寸草不生,習慣了就好。”白素貞輕嘆。
這裡的氣候,實在是太寒冷了,即便是一碗滾燙的熱水,讓在外面不過片刻,就會被凍成寒冰,小青、許仙、白素貞是煉神返虛境界的修爲,對這些嚴寒影響不大,但林雲若卻不能夠抵抗,於是一行人,必須先要將林雲若安置好,才能夠做其他的事。
小青、白素貞的住所,也是在冰山羣裡的一個角落裡,妖跡罕至,方圓十里也只有她們兩人住着。
原來,這些冰山的地步,也有土壤、山石,只是被積雪寒冰覆蓋住了,必須向地下挖上一丈,才能夠到達地面。白素貞和小青的洞穴,也就是在冰層下面兩丈的地方,很是簡陋,只有一小坑從海豹身上提煉出來、供燃燒的油,和兩張牀、一張衣櫃。
“這裡是北俱蘆洲,你只能吃生肉、冰塊,而且不能洗澡洗臉,沒有胭脂水粉、紅紙眉筆,沒有梳妝檯、換衣間、綢緞莊和錢莊,沒有多餘的牀鋪,而且,縱使你要處理一些私事,也必須都在這個洞穴內解決。如果你餓了,就拿這個匕首,從馬匹身上割下一塊肉,自己啃吧。而且,這些馬匹吃完之後,你就只能夠下水自己撈魚。”白素貞從鞋子裡取出一柄銀色匕首,丟到林雲若跟前,也就走到火堆的另一側,坐在了許仙身旁。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堆,似是頗爲解氣。
林雲若剛纔下來的時候,表情還好,但當看到這裡的情形時,臉色便已經刷白,而且,當她聽完白素貞的介紹後,更是面無血色,怔怔的坐到在青石上,雙手緊緊裹住身上的數層棉衣,望着火堆怔怔。
原來,當初白素貞說以後會讓林雲若好看,就是料定她無法適應這裡的生存環境。
許仙耷拉着腦袋,不言不語,心中卻暗暗悲呼:“女人,都是魔鬼,女妖也是,心眼甚至比針眼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