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素貞的解釋中,許仙終於明白,這腐屍宗,到底是什麼了。
在遠古時期,巫妖兩族衰落,人族大興,巫族便遠遁到南瞻部洲,苟延殘喘,加上又時不時的被佛門、被道教、被天界攻打,以至於巫族漸漸分化成了兩系,其一爲蠱王宗,也就是成雨玲所在的教派,其二爲腐屍宗,極爲血腥殘暴。
遠古巫族,有兩種特性,一是馭獸,可以駕馭動物,諸如蠱蟲蛇蠍,都能被駕馭,用來傷敵、下蠱、做幫手,等等;另一種特性,便是身體極爲蠻橫,力大無窮,幾乎是不死之身,像是許仙之前遇着的那個海盜,那個大塊頭,就是小巫,身體強橫,即便頭顱被斬落,也不會即刻死去。
但是腐屍宗,並不是這樣,他們的身軀,是腐朽的屍體,身上都是極爲噁心的蛆蟲、白骨,恐怖森森。他們不修煉真氣元神,也不修煉身體,天生神力,力大無窮,沒有極爲高深的修爲,很難將他們殺死。
不過,這腐屍宗和蠱王宗,之間的關係也並不和諧,否則也不會分化出來,但是白素貞不知道,許仙也就無從得知。
白素貞在這裡,以靜制動的計策,雖然是唯一的一種辦法,卻白素貞卻還有一種擔憂,便是腐屍宗,會來這裡搗亂。腐屍宗一旦來了,她和許仙,都只是煉神返虛修爲,很難與其對抗,而且,傳說腐屍宗毫無立場,生性殘暴嗜殺,不論巫族妖族,全都是對手,這令白素貞頗爲擔憂。
“娘子是擔心,腐屍宗的小巫們,會找麻煩?”許仙抱緊躺在懷中的白素貞,手掌在她胸前摩挲着。
白素貞輕哼呻吟,卻沒有掙扎,吐氣如蘭,道:“我只是擔心,想必他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動我們。現在,有佛門的那些羅漢在這裡看着,還有骷髏鬼聖隱藏在暗處,腐屍宗首當其衝,反而蠱王宗一向低調,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我想也是,”許仙笑了笑,道:“妖族與佛門議和,暫停戰事,所以那些羅漢不會動我們。而羅漢們想要藉助我們,來找到蠱王宗躲在,所以相對來說,我們在佛門的庇佑之下,快樂逍遙。”
許仙說罷,俯下身,張口吻住白素貞嘴脣,手掌也加劇了力道。白素貞輕哼呻吟,兩條胳膊如遊蛇,圈在許仙脖頸處,與其親熱一處。
轟隆——
忽然,一聲爆裂聲響,從不遠處傳來,震耳發聵,許仙心神一震,頓時從中驚醒,鬆開嬌喘吁吁的白素貞,忙循聲望去,卻見不遠處的叢林中,有一片金色光輝,是佛門的莊嚴秘法,有幾個羅漢,凌空飛旋,在樹林中不住打鬥,似是遇到了一個勁敵。
“姐姐姐夫!你們別親了,那邊有羅漢在打架!”
小青慌里慌張的從棚子裡爬了出來,慌亂的穿上衣衫,卻見白素貞和許仙,仍舊摟抱在一起,頓生了一股怒火,嚷嚷道。
林雲若也走了出來,不過她面色沉穩,神情凝重,比小青的慌亂要穩定許多了。
白素貞面色一紅,慌忙將許仙放在她胸前的收挪開,從許仙懷中掙脫,站起身子,並且將胸前凌亂的衣衫都給整理了下,又伸手捋了捋髮絲,這才肅了肅嗓子,轉身面向金光之所,說道:“這是佛門的無上正覺,羅漢遇到了勁敵。”
小青撇撇嘴,哼哼,不理會白素貞,似是對她的裝模作樣很是不滿,而是走到了林雲若身旁,一把拉住林雲若,就向打鬥的地方走去。
“去吧,至少羅漢現身,他們也在明處了。”
許仙伸手,想要去拉白素貞,卻被她閃過,白素貞身影一晃,便於林雲若並肩走去,許仙只得苦笑一聲,忙也跟上,心中卻無奈道:“你就裝吧,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唔……”
許仙與白素貞、林雲若、小青一行人,本以爲只要見着了羅漢,也就安全了,於是在明知有危險的情況下,還是想着羅漢靠攏,但是在距離戰圈還有數丈遠的時候,許仙便都然聞到一股惡臭氣息,撲面而來,腹中頓時翻滾,反胃,險些嘔吐出來,一旁的林雲若、小青和白素貞等,也是因爲受不了這樣的惡臭,而面色刷白,盡皆舉袖,掩住了鼻息。
許仙心頭一驚,暗罵道:“果然是腐屍宗,居然真這麼的臭。”他忙擡眼,但當他看到腐屍巫之後,頓時渾身一僵。
腐屍巫有一人大小,但是他身上的血肉,卻都已經腐爛,**出森森白骨,那些惡臭的肉塊,掛在他的身上,啪啪掉落,但卻掉不完,因爲總會有一些腐肉,在肉塊掉落的時候,又生長出來。
腐屍巫的腦袋是個骷髏,沒有皮肉,凹陷的眼窩中閃爍着猩紅色的血芒,攝心奪魄。他的伸手敏捷如兔,而且極爲強橫,即便是無上正覺的佛法,落在他的身上,也只是擊落一些腐肉,很難將其重傷。腐屍巫的手掌都是森森白骨,卻極爲鋒利,不住的揮舞着,與羅漢爭鬥在一起。
令許仙頗感到意外的是,那羅漢,許仙竟也認得,正是在北俱蘆洲所遇到的舉鉢羅漢,也從北俱蘆洲來到了南瞻部洲。舉鉢羅漢雙手成拳,其上瀰漫着無窮金芒,呼嘯凌厲,每一次揮拳,都有金光****出去,如雷如電,轟在腐屍巫身上,將其身體損毀小半。而且,舉鉢羅漢的身上,還有無窮的金光瀰漫,是佛門的大乘密法,寶相莊嚴。
“舉鉢羅漢,他怎麼也來到這裡了?”
許仙捂住鼻子,扭頭問向白素貞。
其實,他身上的護體光芒,被祭煉出來,已經阻絕了這些惡臭,他捂住鼻子,只是下意識的舉動。而白素貞、小青,則都祭出了護體真氣,臉色這纔好了許多,林雲若也靠在小青身旁,以避開腐臭。
“至於舉鉢羅漢爲什麼會來到這裡,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他感覺到北俱蘆洲無功而返,於是想要來到南瞻部洲建立些功勳吧。不過,令我困惑的是,按理說,這裡的和尚應該不少,爲何只有舉鉢羅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