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此言一出,四周譁然,圍觀衆人與那些流氓立時如同炸開了鍋,噪聲大作。他們本以爲能夠在官巷口開點的人背後肯定會有些勢力,在仕途商場都有些背景,能夠上演一場龍蛇爭鬥。他們想到許仙會與李大寶撕破臉皮、甚至會像潑婦一般罵街、會像君子一樣決鬥、會發生一場很大很熱鬧的羣毆——
但誰也沒想到,許仙的一句話,就已經向李大寶認輸了。
李大寶明顯愣了一愣,說道:“誤會?”
“是誤會。”許仙點頭,正色道。
雖然他不知道林雲若和白素貞把他推出來有何意圖,但好歹林雲若也是他的未婚妻,在自己女人面前總的表現好一些,即便沒有“王八之氣”,也好歹耍耍流氓,吸引一下佳人眼球吧。
“你正大光明的在我寶芝堂對面開藥店,就是誤會?”李大寶氣極反笑,說道:“你們又是撒銀子、又是送免費藥,懂不懂該怎麼做生意?你以爲說一句誤會就完了?沒門!”李大寶張口朝地上啐了一口,憤憤道:“把藥店立刻關了,否則我就把點砸了!”
“我說的誤會,就是這,”許仙做爲難狀,說道:“我想知道,是乖侄子大寶要砸我的店,還是這些地痞流氓要砸?”
李大寶一愣,皺緊眉頭,沒有立時接話,而是狐疑的盯着許仙。
“我這裡是正規生意,一不偷二不搶,就算是官府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砸店吧。如果有人膽敢仗勢欺人,我只要將此事上報給縣衙了,朝廷便在鳳凰山上,這天子腳下我想應該也不會發生這麼荒唐的事。”許仙盯着李大寶有些慌亂的眼神,說道:“那你說說,是你砸店,還是他們砸店,還是你們一起砸店?好讓我以後報官有個名號吧。”
“是他們砸店,我與他們沒有半點關係。”李大寶忙與那些人撇清了關係。
他雖然與邵公子關係較爲親近,但這一次砸店並非是邵公子的意圖,如果鬧大了,邵公子不一定會幫他,他只得忙與這些地痞流氓撇清關係,唯恐惹禍上身。
“你真的與他們沒有關係?”許仙再次問道。
“一點關係也沒有。”李大寶朗聲道。
四周啞然,沒有了半點聲響。
“那就是說,這些人要來砸店,純屬自願?”許仙環望那些莫名其妙的地痞,質問道。
“純屬自願。”地痞參差不齊的回答道。
“年紀輕輕的不學好,敢學流氓來砸店!”
許仙惱罵一聲,繞過櫃檯,走到一個流氓跟前,揮起拳頭捅向那人。只聽噗的一聲悶響,那人痛呼一聲,便捂着肚子重重的摔倒在地,不住的打滾抽搐。
李大寶與這些流氓撇清關係,許仙也就沒有絲毫的顧慮了,更何況以他現在的身手,別說是這二十多個流氓,就算是一百個久經沙場的士兵,他也有信心將其擊倒。煅骨之後的體質,已經超越了常人許多。
對於這些地痞流氓,不震懾住他們,他們就會像狗皮膏藥一般不斷騷擾。
林雲若靜靜的坐着,沒有絲毫的動靜,面色平靜如水,彷彿一點也不關心眼前局勢。
“他敢打我們的人?還愣着幹嘛,上啊!”
“這貨活的不耐煩了,等我把家裡的菜刀拿出來,砍死他丫的。”
“小豆芽,你沒事吧?這傢伙力氣怎麼這麼大。”
“兄弟們,都拿木棍招呼他去。”
“你們上吧,我怕一下子打死他了。”
那些流氓立時如同炸開了鍋,盡皆呲牙咧嘴,不斷的怒吼咆哮,紮起架勢要與許仙拼個你死我活。但他們口中喊了許久,也沒有誰跟向前走一步,肯用手中木棍招呼許仙。
這些人平素裡不務正業,經常靠着李大寶的接濟過日子,平常都是藉助這李大寶的實力作威作福、欺壓鄉里,也沒有遇着膽敢反抗他們的人,外強中乾。此時見着了許仙,他們躊躇不前,誰也不想做出頭鳥。
李大寶看着這些人都不肯上前,立刻急了。但他先前又說了與這些人沒有關係,只得在一旁憤憤跺腳,卻不能說出一句話來,糾結良久,只得怒罵道:“一羣沒用的東西!”
“讓開,讓開!”
忽聽外面一聲呼喝,許仙一驚,忙擡眼望去,卻見外面的人羣分出了一條過道,十來個身着盔甲、手持長槍的兵士快速衝了進來,不由心頭一沉:“莫不成邵公子來了?”
李大寶的背後是邵公子,邵公子又是邵宏淵邵太尉的孫子,邵公子自然也能調動這些軍隊。
兵士速度快捷,不過兩個呼吸便已經將手中的兵刃架在了那些地痞流氓的脖頸之上。四周圍觀衆人一鬨而散,誰也不敢再在一旁圍觀,唯恐惹上了什麼事。
許仙也被一個士兵用一把短劍給制住了脖子,他不得反抗,正要問話,卻見一爲黃衫女子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正是黃鶯,不由對她的身份感到好奇了。
“黃姐姐來了。”林雲若起身相迎。
黃鶯微笑點頭,而後對面色慌張的李大寶問道:“這些鬧事者都是你的人?”
李大寶忙將頭搖成了波浪鼓,說道:“不是我的人,我與他們沒有一點關係。”
“那你在這裡幹嘛?”黃鶯挑起眉頭,問道。
“打……打醬油,這才發現走錯了店面。”李大寶低着腦袋,落荒而逃。
“把這些鬧事者送到軍營,充當勞力,並且把他們名單統計一下,告訴錢塘線崖這些人我們軍隊徵用了。還有,把這個許大夫留下。”
黃鶯吩咐了一句,那些士兵便押着流氓快速走了出去。
許仙扭了下脖子,總感覺那刀子還橫在脖頸上。
“不謝謝我?”黃鶯笑問道。
“你是來幫她的,與我沒關係。”許仙指了指櫃檯後面的林雲若,無奈聳肩。
“看來你們已經和好了,”黃鶯說道:“十天後,你們成親之時,我會來看你們。”
黃鶯對面現紅霞的林雲若使了個眼色,轉身走去。
“我又沒有決定娶她!”許仙對着黃鶯離去的背影,憤憤惱道。
這個女人,怎麼能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