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錢塘的時候,許仙也沒有見到過白素貞臉上有過笑意,她一直以來,都是冷着臉,像是別人都欠了她錢不還似的,而且她對任何事也很少有過關心。不過現在,許仙卻發現白素貞竟然變了許多。
她那張亙古不化的臉面,笑意也多了起來,而且也變得很是勤快,和小青一起,又是收拾洞穴牀鋪,又是整衣疊被,偶爾還和小青說上幾句玩笑話。並且,她對許仙也愈發的親熱了起來,縱使旁邊有人,也是一口一個相公的叫着,而且還時不時的握握許仙小手,噓寒問暖的,倒把一旁的小青給酸的不行。
許仙知道,白素貞這一切的變化,都來自於坐在火堆前、極其鬱悶的林雲若。
林雲若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體內沒有絲毫的真氣,身體極爲孱弱。在錢塘的時候,那裡氣候宜人,使得林雲若嬌生慣養,也沒有受到過委屈,根本不知道嚴寒爲何物,她來的時候,甚至還在幻想着在冰天雪地裡欣賞雪景,一覽北俱蘆洲的風采來着。
現在,外面的一縷寒風,甚至都能夠將她颳倒,而且嚴寒也足以讓她生病。
使得她現在,只能被包裹的像一個棉球,而且還坐在火堆前瑟瑟發抖,面色參拜,嘴脣發烏。而且,沿途帶着的乾糧也早已經吃完,她如果飢餓,就得拿着匕首從馬匹上割下一塊肉來吃。
“相公,今天你就在這裡休息一晚,等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北冥妖宗。不過小青不能去,要在這裡陪着雲若,畢竟外面的妖獸太多,如果傷到了她就不好了。”白素貞將洞穴整理乾爽利落,便滿面笑意的對着許仙說道,忙了半天、卻受到冷落的小青,只能夠嘟着嘴巴,悶悶不樂的與林雲若坐在一起。
雖然,許仙現在很想很想很想去安慰林雲若,畢竟這個時候只要他說了句話,就很有可能在林雲若心中樹立起一個高大的形象。以後與她抓抓摸摸也就方便多了。但許仙卻不敢,甚至連看她一眼也不能。
這是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許仙這個“外人”,就只能隔岸觀火了。
如果他捲入裡面,成爲衆矢之的,絕對會“屍骨無存”,而且以後再也不能碰自己娘子了。
“嗯,那就這樣吧。我也有點餓了,先劃一塊馬肉烤着吃吧。”
許仙彎身從林雲若身旁取來匕首,就向馬匹走去。他看的出來,林雲若現在已經很是飢餓了,許是她有些怯生,或者怕血,不敢拿匕首去劃,許仙倒也樂意幫忙。
那馬匹自從失去了許仙的真氣加持之後,就很快的被凍死了。許仙也就揮着匕首,從馬臀上割下一塊肉,在雪裡洗了洗,將血液洗去,這才向小青借來青虹劍,把揉切開,串在其上燒烤。
因爲這些燃燒的油料是來自海豹的脂肪,只是燃燒時也沒有異味,溫度也很暖和,正適合烤肉。
林雲若卻完全沒有了在錢塘、在平江時的活潑,反而有些怯生,只是在一旁,怔怔出神。
許是注意到了許仙的意圖,白素貞不甘示弱,卻也忙取來一塊肉,串在白乙劍上燒烤,並且坐在林雲若身旁,說道:“雲若妹妹,這裡的氣候確實苦了些,委屈了你,這些肉你也就將就着吃吧。”
許仙有些愕然,白素貞手中的烤肉,半生不熟,就遞給了林雲若。而林雲若確實眼神中微微流露着些委屈,擡眼望着許仙,眼眸中幾乎都有淚光閃現了,柔柔的,就像是一股秋波。
許仙雖然很想把自己手中烤熟了的肉遞過去,但見白素貞冷若冰霜的眼神,只得咽口唾沫,作罷。
“哼!你嫁給了這樣的男人,真替你感到悲哀。這樣的男人,送我我都不要。”
林雲若忽而冷哼一聲,撥開捂在臉上的圍巾,啃起那塊半生不熟的肉來,竟頗有一種英爽豪氣在裡面。
她本就是錚錚鐵娘子,胸懷大志向,這種小苦難對她來說,自然算不得什麼。
“我嫁給誰,那是我的事,我看我相公好,他就是最好。某人想要,卻也沒有機會了,只能吃不這葡萄,說葡萄酸。”白素貞竟也學會了鬥嘴,她暗諷了據林雲若,說道:“北冥妖宗現在出了大事,原本騰蛇大聖是宗主,現在卻是水妖大聖。雲若妹妹,你認爲該怎麼辦?”
生肉,確實很難撕開,嚼爛。林雲若擠着眼睛,也沒能咬掉一塊,只得莫不做成的從白素貞手中奪來白乙劍,串上肉塊繼續烤着,並且懶洋洋的說道:“把北冥妖宗的勢力都說出來,我或許就有辦法了。”
“鬥來鬥去,還是我最清閒。就算姐夫摸我,姐姐也不生氣,只是這林姐姐看一眼姐夫,姐姐就氣得不得了,真不明白,姐姐爲何這麼偏心。”小青躺在牀上,嘟囔了句,隨即閉目睡去了。
在一旁的許仙,聽白素貞介紹,也對北冥妖宗有了瞭解。
北冥妖宗,其實就是世間妖獸的宗派,直轄與女媧宮。宗內有五大長老,十二妖君,是妖宗的主力,宗主由五大長老輪流執掌,十二妖君爲將。白素貞和小青,屬於騰蛇大聖的勢力,只是現在琉璃光世界被北冥妖宗產生了壓力,妖宗的宗主隨換成了水妖大聖。
而這五大長老,也都各自爲政,培養自己的勢力,聯合起來的情況很少,只有水妖大聖沒有什麼勢力。
不過,她雖是女流,但修爲不俗,實力超羣,在五大長老中也是中上水平。
“這個很好辦,”林雲若一邊烤着肉,一邊說道:“她喜歡小白臉,那就讓許仙去把她誘惑了,然後再設計殺了潘玉,這樣一來,水妖大聖就會對許仙死心塌地,許仙也能夠控制整個妖宗。如果讓騰蛇大聖和水妖大聖聯合,只怕着北冥妖宗,就能夠徹底的鞏固在你手中。”
白素貞微微凝眉,沉思不語。
“不會……真的要我去色誘吧?”許仙嘴上如此問,心中卻在暗自嘀咕:“也不知道那水妖大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如果太醜,我不久賠大發了?”
“捨不得?”林雲若忽然問道。
“他是我相公,這個方法不行。”白素貞微微搖頭。
“你相公?”林雲若忽然挑起眉頭,咯咯笑道:“白素貞,你拙劣的演技能騙得了誰?我雖然只是女流,但也知曉如何辨認處子,你和他成親這麼久,眉目未散,瞳孔清澈透明,走路的姿勢也沒有變化過,分明還是個處子,整天口口聲聲的喊別人相公,難道妖族都是這麼不在意貞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