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子妃。”
百悠輕輕應了一聲,她對齊夢棋的禮物十分不屑一顧,不過是小小的香囊而已,難道她還以爲能夠出其不意,馬爾藍因此驚喜一番不成?
“皇子妃,這香囊裡面不但有我的心意,還有十幾味珍貴的草藥,對身體極好,若是睡前放在榻上,更是能夠強身健體,若是普通的玩意兒,夢兒纔不會拿來給皇子妃丟人現眼。”
許是看出了百悠的心思,齊夢棋道,她生怕馬爾藍並不使用自己的香囊,若是如此,那麼她便白白地費了許多心思。
“夢兒有心了,只是夢兒此番匆匆前來,可是有要緊事?”
“我……要離開京都了。”
齊夢棋咬着嘴脣,似是十分不捨,實際上她也的確不想要離開京都,因爲這是她離着馬爾藍最近的一次,倘若假以時日,她一定能將馬爾藍親手慢慢折磨死,只可惜,她此番是沒有這種機會了。
也許她可以依靠沈墨霽,可是誰又能知道,沈墨霽是否真的可以成功,即便成功,沈墨霽的真正目標卻只是齊子軒,而不是馬爾藍。
只是說到底,她終究是要走了,而且沒有能力在今日便殺死馬爾藍,她只能在馬爾藍的身邊留下一個隱患,讓馬爾藍今後的日子會不好過一些。
可那終究不是馬爾藍的性命!
想到這裡,齊夢棋的神情又哀切了一些,“皇子妃,此番夢兒離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來京都,還請皇子妃保重身體,期待日後的相見。”
“你也保重。”
馬爾藍微微頷首,如今她能夠理解齊夢棋爲何專門來皇子府一趟,原來她竟是要走了,所以纔會特意前來告別。
待齊夢棋離去之後,百悠小心翼翼地看着馬爾藍的臉色,“皇子妃,奴婢瞧着那位夢兒姑娘似乎有些問題,要不,奴婢將這香囊扔掉?”
“拆開看看。”
即便馬爾藍失憶,可作爲皇子妃,她自有覺悟,如今齊子軒乃是大皇子,不知有多少人想要齊子軒死,想要自己死,所以即便是她的朋友,也很有可能就是敵人。
百悠得令,將香囊拆了開來,她的手法並不溫柔,即便這個香囊乃是齊夢棋親手縫製,耗費了許多日夜的時光,不多時,香囊便已經顯露出了原本的模樣來。
的確如齊夢棋所說,有十幾味藥材,可這其中一樣被磨成了細細的粉末,有些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來。
“皇子妃,這些都是什麼?”
對於藥理之事,馬爾藍也不十分明白,因此令百悠去請了府醫過來,府醫細細分辨之後,方纔面色大驚,“皇子妃,這香囊您佩戴了多久的時日?”
“今日剛剛送來。”
府醫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此甚好,這害人的東西,還是扔得遠一些爲好,切莫傷了皇子妃的貴體。”
害人的東西?
馬爾藍不解,她不明白爲何齊夢棋千里迢迢而來,難道就是爲了害自己的不成?
難道說,她和
齊夢棋從前有着淵源和仇恨?
“皇子妃,這裡面其他的藥材倒是無礙,只是這細細的黃色粉末乃是麝香,若是長久地佩戴在身邊,皇子妃便不可能有大皇子殿下的子嗣!”
“那女子心思竟如此歹毒!”
百悠恨恨道,她早就覺得齊夢棋不是好人,看來她和馬爾藍之間的相遇都是故意的,竟還哄騙走了一包桂花糕,真真是暴殄天物。
馬爾藍倒是不以爲意,似乎早就適應了這般生活一般,“將香囊丟掉便是。”
“皇子妃,難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夢兒剛剛離開不遠,若是我們派人去追,還能夠將她追回來,奴婢一定要替天行道,將那賤人就地正法!”
說着,百悠竟隱隱紅了眼睛,“若是皇子妃真的信任夢兒,將香囊時時刻刻佩戴在身邊,那麼後果可不堪設想!”
“我這不是沒事兒麼?”
馬爾藍輕笑一聲,“既然夢兒來皇子府,便說明她有全身而退的本事,如今離着她送香囊的時候已經過去約莫半個時辰,她若是想走,早就已經消失無蹤。”
“可是……”
百悠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馬爾藍用眼神制止,這才悶悶地不再說話。
“權當此事沒有發生過,不許對大皇子提起。”
馬爾藍道,如今朝堂之上的事情已經足夠讓齊子軒煩心,左右齊夢棋也沒能威脅到自己的性命,她們本就有着一面之緣,還是不要趕盡殺絕的好。
若是換了從前的馬爾藍,也許真的如百悠所說將京都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齊夢棋,可如今的馬爾藍性子卻變得平和了許多,齊夢棋卻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西和宮,那裡對於她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即便馬爾藍髮現了香囊秘密的所在,那麼她也已經身在皇宮,馬爾藍就算是將京都翻遍,也不可能搜查到皇宮的位置。
“得手了?”
沈墨霽見齊夢棋似乎一路小跑回來,樣子狼狽得緊,卻還是如是問道。
“是否得手尚未有定論,左右不會讓馬爾藍那個賤人好過就是。”
齊夢棋恨恨道,她相信即便馬爾藍將那個香囊拆開,知道那個香囊裡面有麝香,卻絕對不會發現裡面還有一味其他的藥草,那纔是關鍵所在。
將香囊扔了又如何?那種藥草極爲霸道,可不是說扔就能夠扔得掉的。
“看來你似乎很有信心。”
“夢棋乃是太子殿下的人,自然不會給太子殿下丟臉。”這時候,齊夢棋已經緩和了情緒,“那麼太子殿下是否得手了呢?”
“明日你且知道了。”
沈墨霽卻並不明說,只是命人收拾行囊,看樣子竟是準備連夜離開皇宮,唯有在夜裡,他才更好行動。
齊夢棋有些慶幸自己回來得早,倘若拖上幾個時辰,她便真的要被沈墨霽遺棄在皇宮裡,到時候不管是沈墨霽東窗事發,還是馬爾藍尋到了自己,那麼她都是死路一條。
齊夢棋的行
李不多,不多時便收拾好了,她一/夜無眠,一則是喜悅於自己成功地將她的香囊放到了馬爾藍的身邊,二則是擔心沈墨霽會突然離開而不帶上自己,她跟在沈墨霽的身邊數月,也算是對北絨太子有了些許瞭解,他從來只愛自己,若有可能,他會將自己毫不猶豫地拋棄掉。
所以,她必須要顧全自己!
果不其然,兩個時辰之後,沈墨霽便啓程離開皇宮,他自然沒有如同來的時候那般大搖大擺,而是帶着幾個親信從側門離開,皇宮的守衛雖然森嚴,可有了南宮離的幫助,想要離開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最後再看了皇宮一眼,齊夢棋想着雖然不能親眼目睹馬爾藍的慘狀,可她相信有了自己留下的東西,馬爾藍會被自己慢慢地折磨至死,下次她再回來的時候,一定已經聽到了馬爾藍的死訊。
“太子殿下,爲何如此匆忙地離開大周?”
及至上了馬車,齊夢棋方纔不解地問道,她注意到沈墨霽的眉目之中有着一股子瘋狂,沈墨霽一向喜怒不形於色,想來他此番所做之事一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後宮裡面死了數人,不出一日,恐怕大周皇帝便會疑心到我們身上,我們自然要離開。”
“是太子殿下做的?”
沈墨霽微微頷首,“本宮還在她們的身上留下了許多印記,確認是本宮做的無疑。”
“可是,太子殿下爲何要這樣做?”
“此事與你無關。”
沈墨霽冷冷地看了齊夢棋一眼,對齊夢棋的多言有些不滿,可齊夢棋卻並不打算就此放棄,“想來太子殿下是不肯相信夢棋,可太子殿下應該知道,夢棋和大周早已經形同水火勢不兩立,所以夢棋不會背叛太子殿下。”
“本宮從來不相信任何人。”
“可太子殿下一定和大周皇宮裡面的某些人達成了協議。”
沈墨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透露出危險的光芒,齊夢棋比他想象的要聰明得多,這一點在從前行軍打仗的時候就已經體現了出來,只是他向來不喜歡別人揣摩他的心思,因此他摩挲着齊夢棋的下巴,“齊姑娘,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女人不應該太聰明,否則會死得很快?”
“倒是沒人和夢棋提過此事,可人若是不聰明,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與其渾渾噩噩地活上一輩子,倒不如知道怎麼死的爲好。”
“這話倒是頗有些見地。”
沈墨霽似乎極爲滿意齊夢棋的話,“承認,本宮已經達成了協議,可是你最好不要妄想窺探,否則下一個死的人就是你。”
“夢棋不敢,只是夢棋的願望,還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忘記纔是。”
“不過區區一個女子而已,本宮既然要殺齊子軒,一道將馬爾藍殺了就是。”
實際上沈墨霽心中還另有打算,對於馬爾藍這個女子,沈墨霽一向覺得好奇得緊,她本是一介女子,可偏生比男子還要狠辣數分,倘若能夠成爲他的左膀右臂,便比起齊夢棋來說要好用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