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裡細細搜索了一遍,除木製的條案,還有那些分類堆放的財寶再無其他的東西,沒有蛇、沒有壁虎,也沒有其他令人恐懼的東西、最令人疑惑的是,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將魯子書下葬,執着嫣然的手回到條案邊,心裡也明白,一切疑疑惑的答案都要從那本只看了兩頁便不敢再看下去的小冊子中獲得。
明明知道,翻看最後一頁,一定能夠獲得,但不知怎的,只覺得一股難言的誘惑,彷彿一個渴求了糖許久的人,突然看見一罐蜜糖一般難以抑制,不想猜測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將一切沉澱下去,“嫣然,現在我要講述一個前朝的故事,一個前朝的秘密給你聽,這個秘密,世上只有我們知道。”
坐在條案旁,將嫣然護在懷裡,慢慢的翻開小冊子,循着適才看過的那行字向下看去,“當朝太子不是大行皇帝的親子。”
雖然已有準備,可是心情仍然激盪異常,只覺得雙耳向外膨脹,聽不清周遭的一切聲響,閉目冷靜片刻,緩緩睜開眼眸,“嫣然,當朝太子就是我的父皇,先帝爺承乾,大行皇帝是我的爺爺,如果魯子書沒有撒謊,那麼,父皇不是大行皇帝的親子。”
雖然年紀尚幼,嫣然並不完全明白姬問風所說的一切,但是她從姬問風痛苦的神情就能猜到現在他所說的,是一個他不願意瞭解的秘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是瞪大眼睛,“問風,你不要傷心。”
“不,我不傷心,”姬問風垂下頭,“魯子書在這個冊子裡記載了當年的事,皇奶奶是大行皇帝的皇后,他們的感情似乎並不太好,主要原因是皇奶奶的父親是大行朝的權貴,大行皇帝在朝中處處受他的制掣,所以他特別討厭皇奶奶,除了一年中規定的日子,他幾乎從不踏足皇奶奶的寢宮。
所以宮中其他的女子都爲大行皇帝誕下了麟兒,而貴爲皇后的皇奶奶卻沒有,皇后無嗣,就和宮中所有的女子一樣,面臨着悲慘的結局,皇奶奶就將魯子書召入宮中,因爲那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魯子書有一個師弟叫徐文臺,精通醫理,又擅配媚藥。
那個時候,魯子書的家眷已經被皇奶奶父親囚禁,他不得不把徐文臺帶進宮中,結果……。”
看到此處,似乎隱隱明白了什麼,心下難過,卻不覺得太后有錯,一個女子,因爲自己的父親失寵,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吧,在宮中看多了那些嬪妃淒涼的晚年,再一次整肅的心情,“徐文臺那個時候只有二十四歲,眉紅齒白、風度翩翩,才一進宮,就深得皇奶奶的信任與寵愛,漸漸的,便有穢聞傳出。”
果真如此,漸漸的,心裡又涌起一陣憤怒,嫣然靠在懷裡,一動不動,“問風,如果你心下難過,就不要看了,無論發生什麼,嫣然都與你在一塊兒,嫣然雖小,可是也能保護你。”
心下感動,低頭輕輕吻了吻她,“不,我一定要看下去,我想知道爲什麼皇兄那麼憎恨皇奶奶,我想大行皇帝,一定不會將江山交給一個不是自己子嗣的孩子。
大行皇帝大怒。下旨驅逐徐文臺出宮。三個月後。宮裡便傳出皇后懷有身孕地消息。大行皇帝一反常態地沒有下旨慶祝。反正待皇后越加地冷淡。即使在皇后將要臨盆前景陽宮走水。也未去探望。
足月後。皇后生下地是個男孩兒。大行皇帝被逼下詔舉天同賀。過後。便是無窮無盡地冷遇。那個孩子。在三年之後在偶然地一個機會。才見到了大行皇帝。那天魯子書與大行皇帝就昭陽宮地修復正在商談。結果一個小小地孩兒突然咯咯笑着闖了進來。那眉目、那神態、那舉止。即使只看一眼。魯子書也知道是徐文臺地孩兒。”
心中地憤怒化成了恐懼。不由得握緊了拿着書冊地手。“大行皇帝很了不起。並沒有對他不利。反而將他召到身邊。噓寒問暖。然後。第二天。他去了久未踏足地景陽宮。但是。他只是把那孩子帶走。送到上書間與其他皇子一同唸書。從此。皇后除了節日才能匆匆看他一眼。其他時候。那孩子與其他皇子一同起居。
漸漸地。那孩子開始憎恨自己地母親。魯子書第二次見他。是五年過後。那孩子雖然長相和徐文君一模一樣。可是個性卻很陰沉。他就像一個隨時都會暴起傷人地猛獸。”
猛獸?心一沉。隨即覺得快樂。應該不是父皇。父皇雖然冷漠。但是絕對不是會暴起傷人地猛獸。心頭一鬆。“隨後。大行皇帝被逼立那個孩子爲太子。因爲魯子書也算是罪魁禍首。所以大行皇帝暗中下令誅殺他。之後地事。已經在之前地白綾上記載了。但是。在他逃逸地過程中。又發生了一件事。那件事。他已經記載在另一個小書頁上。鎖在九龍通天鎖內。”
又是九龍通天鎖?不知怎地。心又向下沉。總覺得這個書冊上地內容並不是解秘。反而是把真正地秘密隱藏在內。現在看來。一切都在九龍通天鎖裡。那個九龍通天鎖到底在什麼地方?只要出了這個山谷。一定要儘快解開天工開物那些圖譜地秘密。
“問風,你找到我們可以出去的方法了嗎?”嫣然擡起頭,“我太累了,我想睡覺。”
“好,”把書冊翻到最後一頁,奇怪的是,上面並沒有記怎麼出去,反而是兩行奇怪的數字,沒有魯子書記載自己後事的隻言片語,也許他並不想葬在此處,伸手把最後一頁撕下,只見書軸內露線香的頭,小心翼翼的把線香抽出,黃紅色的線香,香味異常詭異,不知這些東西是怎麼保留下來的,已經相隔幾十年,竟然沒有變質或者失效,欣喜的拍了拍嫣然,“嫣然,咱們可以出去了。”
起身,把嫣然最喜歡的一串紅寶石放進側袋中,“嫣然,這些東西都不是咱們的,不過你喜歡,這串寶石就當成魯子書感謝我們的酬勞。”
將魯子書的骸骨緊緊包裹在衣服裡,然後系在腰間,站在甬道里,點燃線香,很快,那兩條蛇突然出現,嫣然緊張得連呼吸都要屏住了,但是看那兩條蛇服服帖帖的模樣,早已明白這條線香是它們的剋星,知道這兩條蛇一定會帶出路出去,也不害怕,只是緊緊抓着嫣然的手,“放心,咱們馬上就出去了。”
果然,那兩條蛇開始向前遊動,跟在它們身後,很快就離開了甬道,然後繞過前方的溫泉池開始上山,風漸漸大了,注意力一邊關注線香,一邊暗記兩旁的景物,走走停停,終於走出了山谷,突然聽見人聲,然後幾支暗器將那兩條蛇擊殺,擡起頭,程先生滿面焦急的從天而降,“嫣然,問風,你到哪兒去了?嫣然,你的臉怎麼了?”
話音才落,文先生已經揹着璇璣風一般的過來,璇璣一見嫣然,便驚叫起來,“贏嫣然,你好像鬼一樣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