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一個小山丘上,出現了一隻黑底白花的狼,它站在石頭上,渾身的毛猛烈的抖動起來,不知道是要發起攻擊,還是要召喚同伴,緊接着便朝着爺爺他們這個方向嚎叫起來!
嗚…… 嗷……聲音傳的很遠,
緊接着山頂出現了另一隻,緊接着又一隻,狼越來越多的露出在山坡上,顏色各式各樣,有的灰有的白,有的黃,最顯眼的是一直小小的公狼,渾身火紅的毛,站在一隻高大雪白的獨眼母狼前面。
這對大白狼小紅狼是附近百里,遠近聞名又臭名昭著的夫妻,它們專吃人,而且只吃不足12歲的孩子……
幾歲的孩子如果出現在院子裡,轉眼不見蹤影,紅狼咬小孩脖子,而不是直接致命,孩子受痛便會抱緊,而恰巧會抱着狼脖子,等跑到一個難走的地方,後邊追趕的人聽到孩子哭聲,跑近的時候,大白狼便會站起全身,兩隻腳搭在人的肩膀,只要人回頭,脖子上的動脈便被一口咬斷。
而這對夫妻狼也會攻擊走夜路的人,有很多練武的拳師高手走夜路時,被它們咬死吸血,而屍體卻不吃。
有位拳師走夜路時,突然感覺有東西搭在肩膀,他立刻警覺的用手摸了一下肩膀上的手,全是毛……那一刻他幾乎奔潰,他用力把手裡的樺木煙桿折斷,用力朝背後捅去。
由於樺木折斷便是尖銳的硬刺,加上他用力很大,狼眼一下桶瞎一隻,眼珠的渾水加上血液噴了全身。
拳師不知自己怎麼走回家,回家後便病倒,一個月後邊死了……
不管是誰,遇到這樣的事,不被嚇死,也會大病一場。也許他的命在那一夜就已經沒了,只是靠毅力多活一個月吧。
此時爺爺看到人們天天說的小紅狼大白狼,心便緊縮了一下,這對狼夫妻,出道十幾年,讓人聞風喪膽,今天出現在這,看樣子是尋仇的了!
趕車的牧民大哥心中存恐懼,這羣狼非同一般,前段時間很多人出來掏狼崽子,今天狼羣是聚集起來要報仇。
狼羣是不能硬拼的,尤其是失去孩子的瘋狼,更是不能打,越打越兇,越殺越瘋,越殺越瘋兇殘,狼的報復心草原上無人不怕。
山頂的小紅狼輕輕低吼,狼羣便慢慢圍了上來,走得很慢,但是那種無形的壓力讓人喘不上氣,爺爺本能的坐了起來,把勒勒車上打死狼崽的錘子拿在手裡,騎馬的牧人已經把腰間的馬刀抽了出來,有人還端着一把老舊步槍。
幾匹馬已經開始恐懼的嘶鳴,不住的打響鼻,眼睛睜得很大,如果不是主人拉住繮繩,估計他們已經撒花的跑了!
幾個牧民用蒙語交流起來,然後有人打馬像右轉,橫着山坡往前走。山頂是狼羣,如果後退往坡下逃跑,狼羣居高臨下跳躍起來一下就能把馬肚子撕開,甚至可以把人撲倒,而這樣走的話,狼羣就要跟着我們,趁它們還在試探虛實,跑……
爲了加快速度爺爺被他們拉上一匹馬,還沒騎穩,有人已經重重的在馬屁股上抽了一下。
“你們要幹嘛,我還受了傷呢!”爺爺急忙反抗,但是此刻誰還管你傷口,能救你就不錯了!
“快,在慢點我們只能回來給你撿骨頭了!”戴氈帽趕車的牧人說着已經騎上馬,把馬上將近兩米長的馬刀抽了出來!
幾個人立刻像風一樣飛奔而去,勒勒車被丟下,車上的狼崽會讓狼羣停下心疼一段時間,這時候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八匹馬六個人便飛快往山腳飛奔,而狼羣突然加速,有幾隻狼一下子躍了起來,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匹馬已經被咬破側肋側胸,鮮血噴濺,皮肉橫飛,狼羣聞到血腥味異常亢奮殘忍,它們顧不上吞吃已經到嘴的鮮活血肉,而是不顧一切地撕咬。
它們躥上大馬,咬住馬皮馬肉,然後盤腿弓腰,腳掌死死抵住馬身,猛地全身發力,像繃緊的硬鋼彈簧,斜射半空,一塊連帶着馬毛的皮肉就被狼活活地撕拽下來
小紅狼吐掉口中的肉,就地一個滾翻,爬起身來,猛跑幾步,又去躥撲另一匹馬,追隨小紅狼的羣狼,爭相仿效,每一條狼都將前輩遺留在血管中的捕殺本能,一下又撲倒一匹馬,而其中一個人直接從馬上摔下來,揮舞着馬刀砍刀撲近的斑點狼,馬刀發揮得淋漓盡致、兇猛痛快。
戴氈帽趕車的牧人一把把摔下馬的夥伴拉起來,摔下馬的人飛奔兩步,縱深跳上一匹馬,手裡的馬刀左右劈砍,感覺像砍瓜切菜一樣輕鬆。
羣狼一下不敢隨便靠近,這樣距離就拉開了三四米!
而此時爺爺心裡來不及喊“危乎險哉”只是用力抱緊馬脖子,跟着他們飛奔,同時也看到這幾個騎士的馬上功夫,不由想到:“這樣隨便一個牧人便有這樣的騎術,有這麼精湛的刀法,他們的祖先稱霸世界也不足爲奇了!”
剛想着時,小紅狼已經在後邊低沉的吼叫幾聲,羣狼立刻又發動進攻,這次他們不再瘋狂撲咬,而是跟在馬隊左右,不斷修正角度!
草原狼是最有耐心尋找機會的戰神,只要有一次機會,就非得把獵物或敵人榨乾、挫骨揚灰不可。既然它們都發了狠要報仇,就會把機會囫圇個地吞下,不惜代價地力求全殲,絕不讓爺爺他們漏網。
氈帽牧民此刻越來越揪心,以他多年掏狼崽,與狼羣周旋搏鬥的經驗,他感到這次絕對被老謀深算、特別熟悉他們的狼羣圍獵了。那些喪子的母狼們瘋得不要命了,可是,小紅狼和大白狼卻沒有瘋,他們多年吸血、吃人,已經有了人的智慧,更有了對草原的靈性。
氈帽牧民定了定心氣神,突然一兜馬繮繩,彎刀高高棒舉過頭頂,猛然看到小紅狼血紅大口正在朝馬尾咬來,利爪已經勾到馬尾,他看準機會,掄圓了粗壯的胳膊,狠狠地砸向小紅狼嘴裡劃過。
利刃過後小紅狼整個下巴到脖子被削掉了,如果它不是那麼兇狠的張開大嘴,也許牙齒還能擋一下,但是嘴大是禍害啊,此刻它雖然沒有立即致命,但是不久便活不成了。
小紅狼劇烈鑽心的疼痛讓它立即失去理智,猛然撲向同伴,利爪過後,已經有兩隻狼的肚子被它掏開,狼羣立刻慢了下來,
大白狼一頭栽在小紅狼身邊,不停吮着小紅狼滿嘴的血,擡頭沖天沒命地哭嚎,淒厲慘絕,比要了它的命還痛苦。
稍一停頓,大白狼立刻猛烈的弓起後背,朝着爺爺他們狂奔而來,速度比之前更加快,追到氈帽牧民馬後,突然發力高高躍起。
氈帽牧民更加迅速,馬刀隨即上翻,刀刃朝上便要捅到白狼心臟,哪知白狼多年殺人,已經知道人的動作要朝哪個方向用力,它跳在空中的身體猛烈後仰,氈帽牧民一刀捅在白狼肚子上,緊接着脖子上的動脈已經被白狼狠狠咬住!
一狼一人雙雙倒地,滾落在旁邊的亂石堆間,羣狼立刻圍了上去,那三位牧民剛想去救人,已經看到這些野獸左一口又一口的咬下去, 氈帽牧民已經被淹沒在狼羣,而狼羣沒有要他立刻死,而是繼續追擊爺爺他們,同時又開始修正角度,好像在往某個地方驅趕。
飛奔的馬汗水已經溼透了爺爺的衣服,四人六馬騎馬繼續狂奔,這一路被狼羣尋仇,也是難得體驗,感覺狼羣就腳邊,生死只在瞬間。
原本牧人大哥是想跑回到自己嘎查,可被狼羣追擊,後來又改變了行走的軌跡,此刻跑了多遠多久已經無人知道,就想能活着,愛在哪都行!
隨着馬身子開始往下,爺爺騎馬技術本來不高,立刻有些要從馬脖子上向下掉的感覺,可狼羣追的很急,但是馬跑得也不慢,可在這樣的下坡道,速度自然快不了多少,幾隻狼立刻衝了上來,爲首足有三米的灰狼張口咬住爺爺騎着馬的尾巴,馬感覺劇痛想要用力掙脫,灰狼立刻鬆嘴,由於慣性這匹馬立刻跑的不穩定起來,踉踉蹌蹌往前跑了十多米,猛地摔倒。
一直摔了七八個跟頭才停下,而狼羣也不再追趕,只是又圍了起來,可能是剛纔跑的太急,加上受傷的狼跟不上狼羣,現在只剩下七八隻野狼虎視眈眈,此時它們卻不敢再進攻了。
爺爺此時纔看清,它們四個人已經走到了絕路上,不知什麼時候,它們已經爬上了一座山峰,這座山特別大,都是很緩的破,但是在上到最高處,一個小下坡後,還有五六百米的空的,再往前便是數百米的懸崖。
這是一座石頭山,就是沒有一塊是軟的,剛纔的草原轉身間變成了絕壁,如果不想被狼吃,跳下去會死的更慘,百分百不會留全屍,此地沒有一個樹,最高的植物也就是草了,也就一尺高,而且稀疏的很,石頭上全部都是綠色與黃色相間的苔蘚。
不遠處的山尖上還有一個敖包,還有十多個奇怪的石雕,也不知什麼年代的,樣子有些詭異,卻看不出有人來祭奠過的樣子。
懸崖上全是各種骸骨,大多數是動物的,也有人的骨頭混雜,有幾隻獵鷹在旁邊看着爺爺他們,不知道這夥人和這些狼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