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剛鬆口氣,就感覺身邊一陣火辣辣的疼,立刻就看到一個人,竟然會動着翅膀在不遠處看着我們,我倆以爲是你們來了,剛想叫,就看到這人嘴巴一張,竟然露出無數長牙,緊接着就朝我們撲過來……
吳哥手疾眼快,點着自己的衣服就扔過去,那鳥竟然一下被套住腦袋,我們這纔看清,原來是一隻巨大的蝙蝠,竟然長的和人的臉有些像。
“你是說這裡還有會飛的人面蝙蝠?”我立刻想到,這東西可能就是銀柱和我說的天上飛的魔鬼。
“嗯嗯,這種東西長着一口獠牙,眼神充滿邪惡,它就像一頭髮狂的猛獸,不停高聲尖叫,轉瞬間便飛走了。”
“這東西,不就是蘇聯人從地下挖出來的地獄生物嗎?怎麼會在這?”
“那我怎麼能知道,我就覺得這裡應該就是空間漏洞,有太多奇怪的東西存在,又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就像那個複製人,雖然他們每天都是新的一天,但是卻要死一次。”沐木淡淡的說道,並朝門外瞄去,此時天色竟然急速變暗,很快便黑了下來。
我感覺外邊一下變得很壓抑,好像有無數雙眼睛看你,說不出的難受。
不過多虧我們頭頂的那盞燈,發出微弱的光。而周圍卻黑的什麼也看不見,我還記得剛纔不到兩米的地方,便是睡覺的地方,現在竟然黑的看不到,就像是身在墨水裡一樣。
“我趕緊用手電照那隻鳥,可燈光照過去,那裡變得一片空白,燈光移開,那隻蝙蝠竟然像燒焦的鴨子一樣,從天上掉了下去,就好像是夢裡見到的一樣,燈光就是照不到它們。我又試了試照其他的東西,發現也是這個樣子,但是照大樹卻真實存在,確確實實是大樹。”
“我們看了下表,差不多不到一個小時,這些人就已經複製完了,緊接着城堡便變得燈火通明,好像一切沒有發生過一樣。
說句不怕笑話的,我們真的尿褲子了,我們死活也不敢下去,當天夜裡我們就在樹上呆着。
剛天亮的時候,就看到有人從城裡出來,在一幫被幫的結結實實的人中,我發現了滿喜……”聽沐木說着,都快哭出來了,我真能理解他們看到的那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滿喜聽沐木說到他,便接口道:“我到這裡,剛好落近奴隸堆,被他們抓起來也很正常嘛……”
沐木白了滿喜一眼,接着說道:“我和老吳便想去找你們倆,卻發現這個城堡的人,並不是都是複製人,而是這些平民是複製人,每天天黑就死一回,而城堡的管理者,卻不會這樣,而是活的人……”
“怎麼回事?”我更加震驚了
“我們倆爲了找你們,便悄悄潛入這個城堡,因爲我們乾的就是掏土的,所以也不難,在他們中核心的地方,發現怎麼也進不去了,全是銀子做的牆壁,老吳就從……”沐木說的頓了一下。
吳老四尷尬一下,接口說:“下水道!”
“就是這樣,我們進去的時候,遇到一個小孩子,便想套一些話,卻被玩的團團轉,最後人家告訴我們,‘活了五百多年,還沒見過這麼傻的’我倆才發現,這個銀子做的內堡,其實就是一座不死城。”
“然後我們倆就被抓起來,被送到城門做炮灰,去打那些入侵的兔子,就這時,遇到了你!”
我感覺自己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這幾天連續的煎熬,我快要奔潰了:“我的娘啊,簡直就是傳奇故事嘛,我感覺我要瘋了……”
“這裡的人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而且最恐怖的是,他們會不經意間,掉下個眼珠子,甚至整個頭都會掉下來,有些人會突然間做一些神經病一樣的動作,我感覺這是某種複製後遺症,或者說,這些人被複制的次數太多,出現了亂碼,已經要奔潰了。”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會這麼邪性?”我聽得大驚失色連忙說道:“你是說,這裡的樹,就像傳說中的雙魚玉璧,可以複製出一個人,而這些樹開始變得不穩定,出現了亂碼?”
“可能我們來的不是時候,這裡會崩塌,甚至消失!”
我們正說着,就看到滿喜和吳老四縮回脖子,滿喜揮揮手說道:“別說話,這些人開始變化了,小心你身邊。”
“怎麼了?”
滿喜一把捂住我的嘴,我一下便被捂的出不上氣,趕緊用鼻子深深吸了兩口氣,突然發現我對面,沐木的肩頭出現了一隻眼睛,藉着微弱的燈光,我看到那是一隻微微發光,漲滿血絲的眼睛,正盯着我看。
在黑的什麼也看不清的地方,有一隻眼睛,而且只有眼睛和眼睛後邊的神經束,我們的眼睛就瞪在一起,僵持住了。
周圍出現篤……篤……篤……的聲音,就好像是有人在門外重重的敲擊,可頻率明顯不是有人來訪,而且這裡隔音也不好,完全可以叫一嗓子啊。
而我看着眼前的眼珠子,聽着外邊的聲音,又不敢用力喘氣,那種煎熬可能是這輩子最難熬的時刻。
突然沐木背後也伸出一隻眼睛,緊接着我感覺我肩膀上,也有東西不住的蠕動,感覺有些黏糊糊的液體在順着往下流。
我感覺大腿邊一陣癢癢,一隻眼睛竟然纏繞在我的腿上,就像蛇一樣,不住蠕動着,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
我們四個人一動不敢動的看着周圍,就在這時門卻“嘩啦”一下被推開,接着周圍死一般寂靜,等了許久,就聽到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些眼睛不住一個接一個的鑽進桌子底下,無數隻眼睛不住的看着我,我感覺周圍像海潮一樣像我壓,那種壓力讓人如坐鍼氈,好像被一羣跳舞的大媽圍着罵一樣難受。
我趕緊閉上眼,低頭靠在滿喜肩膀上,悄悄說道:“它們沒了再叫我……”
滿喜卻面無表情的看着我,我一摸他後背,竟然被汗水浸透了,可見他也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門口突然發出一陣腳步聲,好像無數人在遷徙一樣,緊接着頭頂上的桌子發出猛烈的撞擊聲,那盞燈猛烈地晃了幾下,好在沒有熄滅。
緊接着四周的房間發出兵兵乓乓的聲音,好像有人在找什麼東西似的,卻一直沒有找到,氣急敗壞的砸東西。聲音響動了十幾分鍾,我們頭頂的桌子又是一陣猛烈的晃動。
然後又開始砸個種東西,翻找了三四次,卻始終沒有找到我們,然後重重的摔上我們的門,聲音漸漸離我們越來越遠,腳步聲也消失了。
我這才抹了抹汗,重重籲出一口氣,卻在這時房門一下被頂開,桌子被什麼東西劇烈的砸了一下,桌子上的燈一下被咋的掉了下來,我嚇得嘴巴張的老大,剛想伸手,卻看到周圍空氣一抖,一個灰色人影竟然出現。
此人一把抓住燈盞,又重新把燈放在了桌子上。
我剛想看看是什麼人,卻看到一個人影慢慢躬下了身子,我擡眼看去,嚇的後背冷氣直冒,這是一個身上裹着白布條的人,身體極度腐爛,眼睛只剩下個洞,而他躬下身子,竟然是要聞我們的氣息。
但是我們被無數隻眼睛包裹着,根本啥也看不到,啥也聞不到,可這東西竟然不放棄,把腦袋使勁往我這邊靠,好像是不抓走我誓不罷休一樣。
就在這時,外邊腳步開始吵雜起來,看樣子是那些複製人,此刻已經有一次重生完畢,往回走呢。
白布人終於挪開步子,走出了門,有幫我們把門關上。周圍一片寂靜,好像這個世界又重新回來了一樣,緊接着四周的黑色慢慢散去,隔壁竟然也亮起了燈光,好像剛纔就是個荒誕的幻覺。
外邊傳來小販的叫賣聲,還有孩子的玩耍聲,看來這裡的夜生活開始了。
“都走了?”
“已經沒事了,可以出來了!”吳老四說着,抖了抖身上的眼睛,便鑽出了桌子。
周圍的眼睛此刻已經不動了,好像睡着了一樣,剛纔的亮光也沒了,我轉頭看了看沐木,示意他身上的眼睛怎麼辦,怪嚇人的。
“撕掉就好了!”沐木說着,把揹包拿過來,扯了扯,我就看到這些東西,好像是從他揹包中長出來的。
看他撕的很有經驗,我也開始動手,對身上的眼睛下狠手,撕了幾下便發現,原來這些是某種菌類。
沐木把把一團菌絲裝進一個盒子裡,然後揮揮手說道:“別傻看着,快動手把這些東西弄乾淨,我們還靠着活命呢!”
“沐木,沐大哥,能解釋一下,這是啥情況?”我抱着這些東西,好奇的問道。
“我們不是來的早嘛,當天早上去救滿喜的時候,就躲在蘑菇叢裡,發現這東西,見光就長,長的飛快,但只要長出眼睛,沒多久便不動了,能保持好久,老吳說這東西能吃,我們餓了就吃這個。”
沐木說着,已經走出門外提水了,而滿喜和吳老四也跟着出去幫忙。
我也想幫忙,可滿喜卻說:“你做飯?我們不想死,別想毒死我們!”
我一個人被丟在這裡,做飯也幫不上忙,一時不知該乾點啥。
就在這時……我聽到背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很輕巧的聲音,好像被風吹進來的一樣。
我慢慢的轉頭,竟然看見一個人慢悠悠的走了進來,先看到灰色的麻布衣服,一隻十分秀氣的鞋子,然後就靜靜地站在原地,看在桌子上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