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懿。”我輕聲呢喃,擡首看他,下巴正好觸到他的下巴,氣息撲到我的脣上,微微濡溼。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一緊,將我的身子拉得更近,我渾體一陣酥癢。
那雙眸子幽沉,深不見底,帶着一絲怨憤。
久久地垂視我,方纔開口,“不許讓黑山老妖碰你一根手指頭。”
啊!原來是這個,副寨主吃醋也吃得那麼一本正經,理所應當,迷離地凝視他,“已經被鬼君強了,這輩子就認命好了。”
這一夜,他在我房中度過。
我繼續着昨夜的夢,醒來已是午時二刻,子懿不知何時離開,黑息寨樂音飄漾,有屍香魔芋的清香鑽進弄月樓,作爲同類,聞着十分的怡情。
我敲了敲引夢石。
前夜的夢境在我享受人道極致之際終結,那事末了,紅衣女子實在看不過去,隨手變出一套玄色的衣衫,扔給他,“呶,跟你正好相配。”
“娘子真會爲我着想。”子懿英氣的眉彎了彎,有幾分欣喜,利索地穿上,風姿卓絕,十分俊逸。
女子怔了怔,卻“覷”了一聲,“去,抓一個人來給我補體。”
子懿一驚,“娘子是要成魔?”
女子一臉不耐,“方纔耗費太大力氣,體乏神虛,作爲我的夫君,你總不能吃了抹乾淨吧?哼!”將臉扭向一邊。
子懿有些慌了,將癱軟的她扶起,“吃人太殘忍,我去捉一頭野獸來烤給娘子吃。”
女子恨鐵不成鋼地瞪他,推開他的懷,獨自向叢林深處走去,“這個,我要去靜修了,倘若受到打擾,必定走火入魔,你不要跟來。”
子懿邁開的腳步只能止住,說出的話卻義憤填膺,“娘子這是不要我的形容,娘子的身子已經給了我,便是我的人,爲何始亂終棄?”
始亂終棄?女子一臉好笑,法術被封,她得尋一個地方好好衝開,然後再回來將這不知好歹的傢伙吃掉,又怎麼會棄他了?
子懿眼中狡黠之光一閃而過,屏住氣息,並捏了隱身決,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女子到一個山洞中衝開了封鎖,沉默了一會,神情有些微妙和怔忡,竟勾起依依的笑來,剎那間似有萬花漫開,嫵媚絢麗,繁華了莽荒。
我猶記得,夢中的我在想那個持弓男人的英氣。
不知隱了身的子懿,是否心中盡是溫馨。
女子終究是向十里開外纏鬥的一羣亂影中飛去,隨手撈過一個傷痕遍佈,鮮血淋漓的小神,張口向他脖頸處咬去。
但,牙齒才碰到肌膚,將死的小神便凌空移開,子懿顯出身形來,將那小神放到地上,渡了一息真氣,憤怒地看向女子,“娘子,你不安分。”
“哈,救得了一個,救不了兩個,三個,四個……”
女子大笑,又捉來一個。
遠古天地始開,同誕的,最初都是些妖魔神怪,女媧捏造的人類尚愚蠢混沌,正散在地面上,漫無目的地行走。
至於有力量者,誰統治哪一方地域還沒個定論,正欲血奮戰地爭奪,誰被她搶走,敵手便會爆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
但,手中的漁翁之利很快又被子懿奪下,直到第三十個,她幾乎抓破人家的心臟,子懿紅了眼,一時沒了分寸,一箭射到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