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迦摩教主跳崖了

是夜。

宛若地獄宮殿的地方,擺設極盡奢華,一張圓形的精美象牙牀上,躺着一名身着銀線繡黑紗襦裙的女子。

繡着金色曼珠沙華的霞影紗幔,從圓頂上傾瀉垂下,若隱若現的遮掩着那牀榻上女子的身影。

香几上的瑞獸香爐裡菸絲嫋嫋漂浮,淡淡的花香也安撫不了那女子的噩夢。

“啊!”肖雲灩猛然驚醒坐起來,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氣,驚魂未定的她忽然感到有人影壓下來,她嚇的隨手摸了那隻白玉枕,揚手就要砸那個掀開紗幔的人。

迦摩教主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接住差點掉落在她膝上的玉枕。狐狸面具後那雙紫眸,很認真的凝視着她佈滿驚恐不安的眸子,一瞬不瞬,好似看不夠她一般。

肖雲灩一見是這個妖孽,她便大力甩開他的手,眼睛防備的盯着他,一個勁兒的向後退,退到另一邊牀邊,她才光着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第一次這麼討厭大理石,也忒涼了。

迦摩教主任由她跑,他只是把白玉枕放回牀榻上,轉身看着她撞在水晶門上,他紫色的眸子微閃,似乎是在心疼她。

肖雲灩貼在水晶門上就哭了,要不要這麼沒人性?爲什麼古代人能把水晶打磨的這麼光滑如玻璃啊?

迦摩教主走過去拉了拉她寬大的廣袖,可她拽回袖子還是不理人,繼續貼在水晶門上瞎吭哧。光打雷,不下雨。

肖雲灩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莫名其妙被這個妖孽派個妖道弄到這裡來,她好不容易找到宮景曜那個如意郎,以爲自此就能倖幸福福過好日子了。

誰知道,她都嫁人了,這個妖孽還是不肯放過她,嗚嗚嗚!

迦摩教主又伸手拍拍她後肩,見她還是不理人,他便不耐煩的伸手要去抱她回牀上。

“喂,別碰我,男女授受不親啊!”肖雲灩如被蠍子蟄了般,一個揮手推開他,她忙跑到一旁的柱子後,拉起紗幔垂簾遮住她自己,透過紗幔看着他哀求道:“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真不知道上輩子和你有什麼冤什麼仇,我只是個普通人,沒纔沒貌,沒錢沒勢,你只要不眼瞎,就不該看上我的啊!”

“宮景曜沒眼瞎,他也看上你了。”迦摩教主走近她,他不介意她躲着他,他陪她玩這個捉迷藏。

肖雲灩覺得她是前八輩子沒做好事,纔會被這麼個鬼死纏着不放。

瞧瞧這住的是什麼地方?黑色金紋的牆壁,大黑柱子,杭灰的大理石地磚也是黑漆漆,簡直就是個地獄宮殿。

還有這紗幔,霞影紗挺好的紗羅,怎麼就非繡什麼地獄之花曼珠沙華呢?還是金絲線繡的,真是個敗家子。

哦哦哦,還有這琉璃燈罩,爲什麼不是藍色就是綠色?他就不能弄個暖色系列的琉璃燈罩嗎?

蒼天啊!大地啊!這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好嗎?

呼~呼~爲什麼這麼冷啊?她跑了這麼久都不出汗啊?

“四角有冰缸,此處陰涼,你不會覺得燥熱。”迦摩教主如影隨形的跟着她,等她跑累了不跑了。他就站在她身旁,低頭看着光腳坐在地上的她,伸手遞給她一塊帕子,讓她擦擦額頭上的汗。

“不擦,又沒有多少汗。”肖雲灩抱膝坐在地上一會兒,忽然擡頭看向他,擡擡寬大的紗袖,瞪着他問:“這是怎麼回事?你當我女鬼啊?竟然給我穿成這樣?”

“女鬼是白袍披髮。”迦摩教主覺得她這樣穿很好看,比她穿那身胡服男裝順眼多了。

肖雲灩氣的猛然站起身來,伸手就要去揭她的面具,她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迦摩教主擡手握住她的手,把她拉進了懷裡,點了她的穴道,打橫抱起她,轉身走向紗幔低垂的象牙牀。

“喂,你要做什麼?我告訴你,我可剛醒,一點都不困的。”肖雲灩知道這人不是個下三濫,不然的話,他第一次劫持她的時候,就已經把她給吃幹抹淨了。

可他那些天都沒動她,所以說,他雖然有點執拗,可好歹還不算太壞。

可他再沒有壞到家,也不代表他抓了她後,她就不討厭他啊!

景兒還受着傷,她還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迦摩教主放她躺好在牀上,見她眼角含淚,他伸手爲她拭淚,食指上的淚很冰冷,可他卻被灼的心疼。

她的淚,是在爲另一個男子而流。

肖雲灩越是擔心宮景曜,她就越鼻頭泛酸,眼睛溼潤潤的,心裡特別委屈的想哭。

“教主,有人在外滋事。”一人在外頭稟報,姿態很是卑微,似是很恐懼裡面的人。

“知道了。”迦摩教主語氣淡冷森寒,猶如地獄來的陰魂之音,完全不似之前與肖雲灩說話時的淡然如水。

肖雲灩算確定一見事了,這個人不止性情變態,更是聲音多變,讓人不知道哪個聲音纔是他本音。

“你先休息下,稍後,便會有人來爲你送膳。”迦摩教主拿了玉枕放在她頭下,溫柔的爲她撫順臉頰的髮絲,拿了一個毯子爲她搭在肚子上,以防她凍着肚子。

肖雲灩翻個白眼,不想再看這人一眼,閉上雙眼裝睡。

迦摩教主貪戀的看了她一會兒,這才起身離開。

肖雲灩聽到開門聲,她睜開了雙眼,只見那水晶門開了,然後又關上了,她竟然沒看到開門機關在哪裡?降個雷劈死她吧!

在她閉上眼睛裝死時,沒過多久,門又開了。

她猛然睜開雙眼,透過霞影紗幔,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真是要喜極而泣了。

香疏影食指豎在脣上,示意她噤聲。他一路能尋來,可全靠這隻五彩蜘蛛了。

肖雲灩望着香疏影用一根木棍頂着那門,看來他也不知道怎麼從裡面打開門。

香疏影用棍子支好門後,才腳步輕輕的走過去。掀開幔帳,伸手爲她解了穴道,又攙扶她下了牀,在牀腳看到了一雙黑色的銀線繡鞋,遞到了她手裡,他才走回到門口處,看了看外頭有沒有來人。

肖雲灩套上鞋子,便輕手輕腳的走到香疏影身旁,眼睛望着外頭,小聲問他道:“你是怎麼混進來的?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她看這個地方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可見是處禁地,一般人是不會允許靠近的。

“靠它,它能聞到你身上的玉冰香。”香疏影掌心裡是一隻縮手縮腳的五彩蜘蛛,豔麗的滲人。

肖雲灩嘴角抽搐一下,也沒有大驚小怪,只是在香疏影彎腰爬出去後,她纔跟着後頭爬了出去。

香疏影在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她出來後,便扶着她向來路疾步走去。

肖雲灩對於個黑漆漆的地道,她有點害怕。又黑又陰冷,活似通往地獄的路。

香疏影也暫時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之禮了,半扶半抱着她向前走。

“那個宮殿的香……似乎有問題。”肖雲灩記得她在那宮殿裡來回跑了好些圈都沒事,如今出來沒幾分鐘就手腳發軟,明顯是那香爲解藥,她離開解藥就沒力氣了。

“九嫂,你堅持下,我身上沒有帶解毒丸,我們必須儘快出去,五哥他們正在外等着接應我們呢。”香疏影也是強弩之末,他本就身上有毒,這回追來也是一路忍耐,再不出去,他毒發必然身亡,九嫂被抓回去,也會被藏的越發難尋。

“好,我堅持,一定不倒下。”肖雲灩發狠的咬破了舌尖,劇痛讓她清醒了不少,身上也有點力氣了。

香疏影的呼吸越來越不平穩,在漆黑的走廊裡,他額頭和身上皆是不斷冒汗,如果這時有光亮,一定能看到他慘白到嚇死人的脣色。

“疏影,你也要堅持住啊。”肖雲灩伸手攙扶着香疏影,他的手心裡全是冷汗,他的腳步越來越慢了。

這樣下去不行,他們可能都會倒在這裡的。

“九嫂,你做什麼?”香疏影一驚,他聽到利器戳中皮肉的聲音,隨之,他嗅到了漂浮的血腥氣。

“沒什麼,讓自己清醒點。”肖雲灩拔了簪子,在手臂上刺了一下,這時候真是疼的精神。她把香疏影的手臂搭在脖子上,一手自後摟着香疏影的腰,二人繼續抹黑往前走,一路上她疼的直抽冷氣罵道:“這個死變態,修個宮殿在地下,整的跟地獄宮殿一樣,嚇唬誰啊?走廊裡連盞油燈都沒有,黑漆漆的沒人氣,他也不怕走路跌倒摔個狗吃屎。”

“九嫂,省點力氣吧。”香疏影有些哭笑不得道,之前匆匆一面,他還是沒有完全見識到他這位九嫂的彪悍。

“省什麼力氣?我罵他個神經病纔有力氣,不然的話,我總是犯困想睡覺。”肖雲灩說着說着,真不由自主打個哈欠。

香疏影怕她真這時睡着了,只能摸到她受傷的手臂,歉意的說了句:“九嫂,得罪了。”

“唔!你……你小子夠狠的,一點都不懂得何爲……嘶!憐香惜玉。”肖雲灩疼的眼淚啪嗒啪嗒掉,心想,他們可真是天生註定的兩口子,這小子和宮姻娜一樣沒人性。

“九嫂,等出去後,疏影一定斟茶向您賠罪。”香疏影也是頭一回做這樣失禮的事,以往他都不曾和女子接近過,更不要說這樣戳一個女子的傷口了。

“別廢話了,前面好像有光,你準備好出手吧。”肖雲灩兩輩子以來,都沒這麼疼過,傷口上撒鹽,也不過如此了吧?

而且她還流着血,再不趕緊出去止血,她可要貧血暈了啊。

“九嫂,接你簪子一用。”香疏影說着,就抽走了肖雲灩手裡的玉簪,上等的羊脂玉簪,還鑲金嵌珠,迦摩教主對九嫂夠好的啊?

回頭和九哥說了,九哥定然又要喝醋了。

肖雲灩是騰的嘴脣發顫,臉色蒼白,冷汗涔涔,受傷的手臂一直在抖,疼啊!

香疏影凝神閉氣,在看到一點光影閃動時,他手裡的玉簪已飛出去。

肖雲灩只聽拿慘叫聲連貫而起,之後,歸於的詭異的寂靜。

“九嫂,快走!”香疏影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拉着肖雲灩的手就向前跑,兩邊倒着還熱乎的屍體,地面上流着血,他們本品的腳步聲,在黑夜裡尤爲清晰的如心上敲鼓,砰砰的惹人緊張。

肖雲灩是害怕的都失去思考能力了,只是跟着香疏影不停的跑,跑出悠長曲折的走廊,親眼目睹香疏影用一根玉簪不斷的殺人拔簪,直到玉簪斷了。

香疏影丟了手裡已無用的玉簪,一轉頭,就看到她又遞給他一支玉簪。再看看她此時青絲披散的樣子,他忽然有點內疚。

肖雲灩望着香疏影,非常認真的說道:“這是最後一根了,你仔細點用,可別沒跑出去,你反而白折了我兩支玉簪。”

香疏影望着她說道:“九嫂放心,如果這次你我安好無事逃出去,回頭我送九嫂一盒玉簪。”

“你九哥會打死你的。”肖雲灩一臉疲憊道,真的好累好睏,可是她不能睡,睡了就跑不出去了。

香疏影聞言愕然一愣,隨之便是忍俊不禁一笑。九嫂說得對,依九哥的醋勁兒,的確會爲了一盒簪子揍他。

“換了任何男人,都會揍你的。”肖雲灩和香疏影繼續往前走,她知道玉簪是情人件的禮物,平白一個男子送女子玉簪,不被人家夫君揍一頓纔怪。

“是疏影疏忽了。”香疏影也是纔想到,的確,玉簪亂送人。

肖雲灩和香疏影又是一路奔跑一路殺人,她真的覺得好累。

他們一路驚動人越來越多,肖雲灩忍無可忍的用了毒。

咳咳!毒是從弄妤哪裡坑來的,爲此,弄妤可是一直記恨她在心呢。

因爲,她當時是慫恿尤峰一起去偷弄妤東西的。

所以,弄妤記恨她的主要原因,還是吃醋,吃醋尤峰和她太要好了。

香疏影他們一路衝到了一個正殿,正殿旁就有個洞口,洞口的門打開着,外頭的大都是很清晰的傳進來。

“有出口了,總算可以逃出這個人間地獄了。”肖雲灩犯困的疲憊感沒有了,她很精神的拉着香疏影往外衝。

在衝出去後,香疏影及時拉了她一把,因爲前面就是萬丈懸崖了。

而他,他之前不是從這個出口進來的,可路上他看了,那入口已不見了。

可見,這裡的機關是不斷變化的。

肖雲灩看着面前的雲霧繚繞,這旁邊有粗大的鐵錐,可見這兩條鎖鏈是用來拉鐵索橋的。可是,卻不知被那個王八蛋把鐵索橋給斬斷了。

香疏影一見後頭追來很多迦摩教徒,他手中的玉簪剛要甩出去……他腰上就多了隻手。

而他另一手,已經又搭在了肖雲灩的脖子後……

“只能拼一把了,抱緊了,掉下去我可不負責。”肖雲灩已經聰手腕上的古銀鐲子中扣了一顆藥丸吃下,這是宮景曜弄得那個什麼藥丸,吃了後,能讓人暫時有點虛假內力。

香疏影面具後的雙眼因驚訝而微睜大,他九嫂不是不會武功嗎?那她怎麼會忽然有內力了?

肖雲灩提氣一跳,跳了下去。

“肖雲灩!”迦摩教主正在對面被宮玉曜和陌緣君他們三人糾纏着,回頭就看到對面的肖雲灩抱個人跳下了雲海霧靄之中。

肖雲灩被迦摩教主嚇的腿一軟,腳下一滑,就滑落下了那根鐵鏈上,她都沒敢叫,伸手急忙抓住鐵鏈,手臂上的傷害她疼的咬牙悶哼一聲,眼淚不由自主的啪嗒啪嗒掉落,真的好疼啊!

香疏影一隻手摟着她的腰,一隻手也抓緊了鐵鏈,他心都快跳出來了。

如今他的內力使不出來,內傷和毒折磨的他冷汗涔涔,再不上去,他們可真要掉下去摔得個粉身碎骨了。

“再信我一回,這回一定成。”肖雲灩哭着說,她是疼的。

香疏影本想讓她放手,他一個人死,總好過他們一起死。

可聽着她的哭泣,他又不忍心將那些話說出口了。

罷了,就再信她一回吧。

肖雲灩這回是用了吃奶得勁兒了,雖然她打小沒吃過母乳,可她這回真是拼勁全力了,真是不成功便成屍了。

“哇!九嫂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啊!”容野好好驚訝,她家九嫂竟然抱着香疏影,就那麼黑紗裙飄逸的……如妖魔般的飛過來了。

肖雲灩期間三次落腳在鐵鏈上,一落一起,全神貫注,一口氣到了對面,落地她就腿軟了。

“九嫂!”香疏影忙伸手扶住她,出手一把溼粘,他又摸了摸她的手臂,袖子全溼了,她還在流血不止。

“好疼啊!手要廢掉了。”肖雲灩就沒這麼疼過,手臂之前流血都流的失去痛覺了。

可剛纔她用手臂承受她這幾十斤時,血竟然都噴出來了,現在真的疼的她渾身發抖,就差翻白眼暈過去了。

“九嫂,你受傷了?”容野擔憂的聲音響起,夜裡還是很黑的,就算有月光,他們也無法看到她黑衣上的血跡。

“容野?”肖雲灩聽到容野的聲音,明顯很驚訝道:“你不是在調教你的小妖女嗎?怎麼有空跑來這個鬼地方賞月啊?”

容野不說話了,他到底是有多沒義氣,才能在義嫂都被劫持了,他還有心情與女人翻雲覆雨啊?

“九嫂,是誰傷的你?”陌緣君的聲音也響起了,有點殺氣騰騰的,一點不符合他平日慵懶妖氣的樣子。

“我自己刺的,下手沒輕重,刺的太深了。”肖雲灩一點不覺得這事丟人,她就是好奇這個妖男是誰,竟然還蒙面紗,武功招式好妖嬈啊!

如果不是他袒露的胸膛是平的,人又畢竟高大,她一定不會覺得他是個男人。

“九嫂,你喜歡自虐啊?”容野在一旁咋呼一聲,之後,就被陌緣君拉去助陣了。

宮玉曜對於這幾個人,他多想一人給他們一巴掌,讓他們都清醒清醒。

這都什麼時候了?生死攸關,他們竟然還有閒情逸致閒扯淡?

香疏影頓在一旁,身上沒有金瘡藥,他只能撕了衣服爲她包紮一下,不讓血流的太快,卻也不敢爲她點穴止血。

“其實,只要不是血管被劃個大口子,不傷到大動脈,血流一會兒就能凝固吧?反正割腕自殺的人,都沒幾個死得了的。可見血是……呃?疏影,我似乎有點頭暈呢!”肖雲灩說着已倒在香疏影懷裡,她除了頭暈乎乎的以外,還覺得好冷好冷。

這山上的風霧太大,真的讓人覺得陰冷……

“九嫂!”香疏影抱住她,也發覺她身子好冰,這樣失血下去,不死也要丟半條命。

迦摩教主揮袖連拍出三掌,擊退宮玉曜他們三人,他便飛落向香疏影他們身邊,他一手拍開香疏影,便把肖雲灩抱在了懷裡,拿出藥喂她吃,又忙爲她手臂上的傷上藥。

肖雲灩的意識已經有點模糊,她望着眼前這張妖異的狐狸面具,虛弱的問:“爲什麼要這樣執着?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

迦摩教主爲她包紮好傷口,低頭望着她,面具後的紫眸變得黯淡,他苦笑道:“若你在岸邊等我,我回頭纔是是岸。若你不在岸邊,我回頭看到的只會是無窮無盡的寂寞黑暗,我又爲何要回頭?苦海是苦,可求而不得,豈不是更苦?”

“你……你贏了。”肖雲灩扯動嘴脣想笑,可實在笑不出來,只感到好累好睏倦,她想躺一會兒,就一會兒就好。

香疏影在一旁看着,他異常冷靜的望着迦摩教主說:“她非是習武之人,你若強行留下她,一直對她用困靈香,不出一個月,她不是餘生一身虛弱,便是……我不認爲,你會想要一個空有虛殼沒有靈魂的她。”

迦摩教主轉頭望着香疏影,他沒有反駁香疏影的話。因爲,他要的是一個有血有肉有靈魂的她,而絕不是一個餘生纏綿病榻,亦或是癡癡傻傻連他都不認得的她。

香疏影廣袖下的手五指收攏,他在緊張,也在害怕。

迦摩教主失神的眸子驟然睜大,他難以置信的低下頭望着她,她眸光清明,那一絲模糊不清?呵呵,原來,她都是騙他的。

“抱歉!我一直都不想做只籠中鳥,那怕你給的是華美金籠,我也是渴望藍天的紫燕,而絕不是可以困鎖籠中的金絲雀。”肖雲灩是沒有簪子了,可她卻又指甲,指甲上香疏影給她抹了毒,剛好足夠令迦摩教主暫時內力。

“你又騙我,而我又傻的上當了。”迦摩教主望着她,紫眸黯淡的越發如無星月的黑夜,蒼穹無盡,他眸底亦是漆黑的看不到半點光亮。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岸邊沒有我,卻會有別人。”肖雲灩望着迦摩教主說了這一句話,便要起身離開他的懷抱,誰料,意外卻在這時候發生了。

“九嫂!”香疏影和陌緣君、容野一起驚叫一聲,一個個的飛身過去伸手要拉住那一片飄揚如薄霧的衣袖,可是來不及了。

宮玉曜也是被迦摩教主這一招打的措手不及,這到底上一個怎樣瘋狂的男子?他竟然在求不得後,不止要摧毀肖雲灩,更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九嫂!”香疏影探身在崖邊伸着手,手裡只握住一片黑色薄紗。

“九嫂!”陌緣君和容野也是跪倒在了崖邊,望着雲海翻騰霧靄黑沉的懸崖,這裡可是深不見底的斷魂淵,就算是他們掉下去,也是絕不可能有生還可能的,更何況是九嫂這樣絲毫不懂武動的弱女子?

“鬼叫什麼?叫魂呢!”肖雲灩的聲音從崖底雲霧下傳來,她此時特別倒黴,正雙手攀巖往上爬,靠!這個迦摩教主真夠瘋的,竟然要拉着她同歸於盡。

香疏影反應最快,他把抽了陌緣君的腰帶,拋下去,探頭往下看,等另一頭被人抓住,他才慢慢點把人往上拉。

陌緣君在一旁黑沉着臉,他這是平身第一次被男人扯了腰帶,羞辱啊!

宮玉曜對於這幾個關心則亂的蠢蛋,他擡手揉揉眉心,翩然若驚鴻,蜿蜒若游龍,鑽入雲海一翻騰,立馬帥酷的把人提上來了。

肖雲灩對於這個把她當小雞拎着的妖男,她記恨他一輩子,絕對不會向他道謝。

宮玉曜提着她平穩落地後,便很是高傲冷漠走到一旁立着。

迦摩教徒已經四處逃竄去了,迦摩教也要因爲迦摩教主之死,而徹底土崩瓦解了。

容野一臉被打擊的委屈表情,五哥太欺負人了。

“唉!我們也真是關心則亂了。”香疏影已起身拍了拍衣服,手裡依舊拿着陌緣君那根豔紅飄逸的紅腰帶。

陌緣君沒好氣的拽回他的腰帶,重新束縛在腰上。都是什麼人?他又沒說不救人,用得着如此粗魯的扯他腰帶嗎?存心毀他清白是不是?

香疏影歉意的看向陌緣君,他只是內力用不上來,纔會一着急,就抓了一條東西當救命繩的。他真的,真的沒有想讓陌緣君人前衣衫不整的。

“喂,香疏影,你要不要這麼虛啊?”陌緣君一把接住了要倒下的香疏影,低頭一看,丫的居然暈倒了,要不要這麼坑?

容野走過去,掰開香疏影的眼睛看了看,真翻白眼了,看來不是裝暈要人抱抱走。

“喂,你做什麼?放尊重點行不行?”陌緣君雖然還有點氣香疏影抽他腰帶的事,可好歹香疏影也是他們的哥,那有趁着他昏迷不醒玩他的啊?

“面具都拿下來了,我捏下他臉……噗!也是因爲他秀色可餐啊。”容野狠壞的捏玩香疏影的臉,畢竟這人難得這樣毫無防備的任人擺佈嘛。

陌緣君伸手拍開了容野的狼爪,他這是在玩嗎?明明就是藉機報復香疏影當年踹他一腳的仇。

“喂,三哥,不帶你這樣,憑什麼讓我揹他啊?他就算再體弱清瘦,好歹也還是個男人,很沉的好嗎?”容野嘴裡不情不願的嚷嚷着,可還是老實的背起了香疏影這個倒黴鬼。

宮玉曜已經讓人整頓好先下山了,而他之所以還留下來,是因爲要護着他們下山。

這兩個不正經的臭小子,沒人看着他們,他們能把好事辦成禍事。

“九嫂!”陌緣君一聲驚叫,便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及時抱住這下真昏過去的肖雲灩,能撐到現在,九嫂也是位英雄了。

困靈香是毒,也同樣是解藥,離開有香菸霧繚的屋子裡,人會很快渾身無力意識模糊,不出一刻,再厲害的人也會暈倒不省人事。

可他九嫂對自己夠狠啊!一簪子下去,疼得都無比清醒了。

宮玉曜看了抱着肖雲灩的陌緣君一眼,眉頭皺了一下,終是沒有說什麼。

“哎,五哥,這可是你親弟媳,你不把她抱回去還給九哥嗎?”陌緣君見宮玉曜扭頭就走,他在後抱着人就追。

回長安的路害很遠,他一路抱着一個人,不累死纔怪。

所以,求五哥給分擔啊!

“她是弟媳,我是大伯,於理不合。”宮玉曜雖然性情妖孽的很,可他對待家人卻很爲重視。

肖雲灩是他的弟媳,他一個大伯哥抱弟媳,傳出去成什麼樣子了?

陌緣君抱着人在後頭邊走邊嘟囔道:“你是大伯,我還是小叔呢!大伯哥抱弟媳於理不合,小叔子抱嫂子就合適了嗎?”

宮玉曜裝作沒聽到,反正他不會抱自己的弟媳,不會做這種失禮逾矩的事。

容野在後齜牙咧嘴想咬人,他們還能推讓下,可他呢?他只能認命道揹着香疏影這個死沉死沉的。

陌緣君是剛開始抱着肖雲灩下了山,可當下了山後,他就不想抱了,累啊!

“別看我,沒門兒。”宮玉曜負手緩步前行,擺明不會出手幫忙。

他只是來救人的,不是來當搬運工的。

再者說,他和肖雲灩的身份,真不能過於接近。

更何況,他一直都很遵守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法。

“三哥,你還是揹着九嫂吧,這樣會省點力氣。”容野在一旁好心提醒陌緣君,至少他覺得這樣揹着香疏影下山,真的還是蠻輕鬆的。

“揹着?呵呵,要是回頭不小心摔着了,九哥不扒了我的皮纔怪。”陌緣君覺得容野盡會出餿主意,肖雲灩昏迷着,他有沒背過人,如果一個速度加快了,被人甩出去了,咋辦?

容野不說話了,只偏頭看了昏迷的香疏影一眼,心裡嘆息一聲。同人不同命,香疏影也是昏迷着,就沒人擔心他會不會被摔着。

宮玉曜前方帶路,月夜下,他是神秘的如妖似魔郎君。

而他身後?一對難兄難弟,兩個倒黴叔嫂。

------題外話------

宮景曜大哥,香疏影二哥,陌緣君三哥,容野四弟。至於宮玉曜,他是宮景曜的親五哥,所以陌緣君他們都會尊稱他一聲五哥,沒寫錯,真噠真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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