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牙尖嘴利

宮明羽直起身,擡起頭,對上一旁那緋衣似火的女子,勾脣玩味問一句:“肖皇妃爲何一直盯着朕瞧?朕臉上是有花嗎?”

肖雲灩對於這個公然調戲她這個長輩的色君,她單手指尖摩挲着杯沿,雙腿交疊坐着,眼角含霜,勾脣一笑看着他,也是十分玩味道:“我只是在想,我與皇上相見,是該尊家規?還是該行君臣之禮?”

孫太后見她這副輕薄不羈的姿態,已是不滿,嚴冷開口訓道:“肖皇妃,無論是家規,還是君臣之禮,你都該向皇上行禮。”

肖雲灩纖指摩挲杯沿的動作停止了,她擡手撐着下巴,斜坐在椅子上,看向孫太后,眉眼彎彎一笑道:“皇嫂,我這般喊您時,您可沒拒絕。如今又拿我身份說事,這是在欺我年幼嗎?”

“放肆!”孫太后越是見宮明羽看肖雲灩的眼睛着火,她就越發的壓不住心底的怒火。

這個兒子,她真是慣壞了,什麼女人他都敢覬覦。

還有這個小妖精,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僅憑她這般輕浮作態,便是存心要勾引她兒子。

宮明羽的眼睛的確一直盯着她沒一分動作,只覺得這樣有點慵懶不羈,還有點隨性狂放的女子,比他後宮那些馴化的獵物強多了。

肖雲灩對於孫太后的呵斥置若罔聞,她只是放下翹起的腳,起身低頭整理下臂彎處的披帛,語氣極其不訓懶散道:“太后若是不喜我親近您,以後我不來千秋殿便是了。你老也可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我也樂得輕鬆自在。嗯!以後早上睡懶覺,一定沒人討厭的打擾我了。太后,我走了,您不必送我,後會無期!”

孫太后已是氣的臉色陰沉難看,袖下拳頭緊握,一副隨時會發火下令留人的盛怒模樣。

肖雲灩舉步走出一步,忽然轉頭看向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宮明羽,她笑眼位彎嘴角一翹道:“皇上,我這人天生膝蓋脆弱,從來都跪不得的。所以,以後見面……咱們就彼此都不要客氣了,把這跪拜俗禮免了,行嗎?”

“肖皇妃既已開口,朕那有不應允的?”宮明羽這話說的曖昧,狹長的笑眼中,更是玩味意味十足。

“那就多謝了。”肖雲灩也是真不客氣,得了好處就走,走出四五步,她又忽然頓步轉過身去,看着臉色陰沉恐怖的孫太后,她笑得嬌羞嗲氣道:“太后娘娘,我家景兒說了,他是看在德聖文帝的面子上,才讓您做這明月國唯一的太后的。不然的話,他一定會給我肖太后的正妻名分的。所以,您以後都不要拿我身份說事了,啊!最好所有人都不要再提及此事,不然的話……我就找景兒哭去,哭也哭一個正太后來噹噹。”

“放肆!”孫太后終於失了儀態,隨手拿了茶杯就丟了出去。

宮明羽見茶杯飛向肖雲灩背後,他雖然沒有出手阻止,可背後的手卻是緊握成拳,顯然很是不滿他母后此失儀舉動。

心裡更是有點怪異的感覺,像是心疼。

月牙兒本是能阻止茶杯砸到肖雲灩背後的,可她的手腕卻被肖雲灩當時緊握住,只能回頭眼睜睜看着那隻茶杯砸到肖雲灩背後。

“娘娘!”林公公驚叫一聲,只見肖雲灩背後被茶水灑溼一片,茶杯也已落在地上碎裂崩飛。

“大姐!”月牙兒扶着肖雲灩手臂,很是擔憂她的傷。

肖雲灩回頭看向宮明羽,勾脣一笑,眸光冷然道:“皇上可真是夠狠心的,眼睜睜見茶杯飛來,你也不救我一救,可是真不怕我會疼啊!”

宮明羽何曾被女人這樣埋怨怒恨過,他只覺心中浮過一種奇妙的感覺,令他不由得多看她兩眼,可她卻已被人攙扶着離去了。

真是個會撒嬌怨人的小女子,也不怪乎皇叔那樣一貫清心寡慾的人,也會在洞房花燭之夜,如此這般寵愛她了。

在剛纔他們離最近的時候,他便聞到她身上的濃郁香粉氣,在她鎖骨上,縱然抹了不少粉,也依稀可見那淡紅的吻痕。

呵!也不知昨夜皇叔是怎能寵愛她的,她怎麼今日還能下得了牀?莫不是,皇叔在牀笫之上滿足不了她,她才今日才這般與他曖昧不明?

這事純屬某自我感覺良好的色君想多了,肖大小姐不過就是想借機免了這跪。

畢竟,古代有御史,那筆跟刀一樣,她可不想讓宮景曜落個昏庸好色,縱容妃子不守規矩的罵名。

在肖雲灩離開後,孫太后便讓劉皇后帶着衆人也跪安了。

只留下宮明羽在千秋殿,也不知母子二人聊了什麼,最終鬧得不歡而散。

宮明羽怒甩袖離開了千秋殿,孫太后被氣暈選太醫,千秋殿混亂成了一片。

其實,孫太后也沒說什麼,只是告誡宮明羽莫要一錯再錯,一個柳如煙就夠了,這個肖雲灩可千萬不能再動了。

宮明羽一向自視過高,又多年爲君,獨斷專橫慣了,如何還能聽得進去孫太后的勸誡之言?

哼!越是不讓他碰肖雲灩,他便越要得到她不可!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天下是他的,所有人都只是匍匐在他腳下的臣民,他想要那個女就要那個女人,誰敢忤逆他,他就讓誰死!

月牙兒陪着肖雲灩坐在馬車裡,精美舒適的馬車,四周重簾垂下,車頂的夜明珠散發出柔和光亮,驅散馬車裡的黑暗。

“啊!月牙兒,輕點,疼啊!”肖雲灩此時是衣衫半解趴在車內坐榻上,雪白肌膚的後背上紅腫了一片,更有個月牙印,明顯是杯沿造成的。

月牙兒被她這麼一叫,她手下更是小心翼翼了。

肖雲灩趴着,下巴擱在手背上,哼哼唧唧的怒罵道:“那個老妖婦,都一把年紀了,又養尊處優多年,她不該手腳都是軟綿綿的嗎?爲什麼她砸人拋物的勁兒這麼大?害我受傷,疼都快疼死了。”

月牙兒一邊爲她抹着活血散淤的藥膏,一邊又忍不住翻白眼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太輕敵,能站着被人砸成這樣嗎?哼!回去後,就等着景公子收拾你吧!讓你不自愛,還勾引那昏君,你是真嫌事兒少,存心給自己招麻煩是不是?”

“什麼?我纔沒有勾引他,我不過是挑撥他們母子感情罷了。”肖雲灩在抹了藥膏後,背後就不那麼疼了。她趴着身,下巴擱在手背上,愁眉嘆聲氣道:“你都沒看到,宮明羽對孫太后多孝順,身爲皇帝,見了孫太后也是第一時間上前行禮問安。”

月牙兒對此很不解的皺眉問:“人家孝順人家的,這又管您老什麼事啊?”

肖雲灩趴着,扭頭看向月牙兒,鄙視她一眼,轉過頭去才又說道:“孫太后心機城府很深,當年景兒之所以會沒能提前知道宮變之事,就是因爲孫太后從中謀劃,設下了計中計,才害景兒失了先機,爲了不引起皇室爭戈,景兒纔會束手就擒的。”

“哦!我明白了,只要有孫太后在宮明羽背後一天,宮明羽便是能與景公子一拼的。”月牙兒對此只一個服字,真是夠卑鄙無恥狠毒的,竟然用美人來挑撥的他們母子失和。

肖雲灩排開月牙兒的手,繼續神情嚴肅道:“宮明羽並不是個會色令智昏的人,他之所以會在後面與孫太后不和,只能是因爲孫太后讓他傷自尊了。愛之深,責之切!孫太后當年爲了不和兒子生矛盾間隙,便搬到大興宮不問世事養老,可見她是真的非常在乎這個兒子的。當發現宮明羽會有行差踏錯的時候,她一定會出面規勸,若是宮明羽說一句反駁之言,她便會因太愛兒子,而出現情緒激動言辭嚴厲的樣子,這個時候,母子二人的爭吵,便會牽扯出許許多多被藏在黑暗中的事。至於會是什麼事,我就不清楚了。”

月牙兒聽的直吞嚥口水,這姐姐太有心機了吧?

“別這樣看着我,等你懂得何爲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後,你就會明白,坐着捱打是傻的,主動出擊纔是王道。”肖雲灩上輩子在職場上,還不是和後宮一樣?一切都是爲了追名逐利,算計那個,防備這個,整日與人鬥智耍心眼兒。

如今,職場的風雲,不過是轉到了深宮罷了。

月牙兒自認她學不來這些,她也不想學。

肖雲灩在覺得背後不那麼疼了後,就起身穿上襦衫,繫好襦裙的胸前繫帶,然後在月牙兒伺候她穿大袖衫時,她耳邊忽然聽到了一陣包含無限愁緒的琴聲。

“皇妃娘娘,承香殿到了。”林公公的聲音自外傳來。

“林公公,這琴聲是從何處來的?”肖雲灩不知爲何會受這琴聲吸引,也許,是她好奇彈琴的人,是不是一個絕代佳人吧。

林公公在馬車外四處張望了望,最後他確定了一下方向,纔回頭躬身回道:“回皇妃娘娘的話,琴聲好像是從太殿那邊傳來的。”

“太殿?”肖雲灩不太瞭解這些宮殿的作用,便問道:“太殿附近都住着什麼人?”

林公公仔細想了想,纔回道:“太殿那邊宮殿挺多的,至於住着什麼人?奴婢已經離開長安太久,如今也不知那些地方都住着那些主子。”

肖雲灩在馬車裡斂眸沉默一會兒,便擡眸看着垂着的車簾道:“林公公,我們去看看吧。”

“是!”林公公在外應一聲,便讓人驅車去太殿那邊,他在後吩咐了一聲,等太上皇醒來後,記得告訴太上皇一聲,皇妃娘娘去太殿那邊了。

四角掛着風鈴的寶馬香車,在承香殿停了一會兒,便向着太殿方向而去了。

月牙兒在馬車裡不由擔憂道:“大姐,這樣去尋人,不會掉進陷阱裡吧?”

“天上掉餡餅,一定是陷阱。這深宮傳來琴聲……十有**是冷宮廢妃。”肖雲灩就想去見識下冷宮是什麼樣的,順便探訪下這彈琴的人,是男是女。

月牙兒覺得大姐是太閒了,她如今也總算明白,爲何深宮中的女人,那麼喜歡玩陰謀詭計了。

因爲深宮寂寞,不爭鬥下,早晚會被憋瘋,就像她大姐如今這樣,沒事找事。

太殿離承香殿也不算太遠,在肖雲灩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時候,馬車就停下來了。

林公公在外瞧瞧車壁,輕聲提醒道:“皇妃娘娘,太殿到了。”

“呃?”肖雲灩被月牙兒推醒,她擡手揉了揉眼睛,又擡手掩嘴打了個哈欠,才起身彎腰出了馬車。

林公公讓小太監準備了車凳,他擡手扶着他們的皇妃娘娘下了馬車。

月牙兒在後跳下馬車,動作利索,瀟灑不羈。

肖雲灩也想跳,只不過她這身隆重的宮裝不允許她瀟灑。

林公公以手臂託着她的手,一手握着拂塵,想前邊走邊說道:“聽琴聲,應是從後面三殿傳來的。”

“後面是什麼殿?”肖雲灩走在鋪着青石板的宮道上,聽着越來越近,那種不甘愁緒的感覺,也越是隨着琴聲直擊她內心深處。

這個女子的琴聲雖然和青萍的琴意很不同,可不知爲何,她有種感覺,這個女子比青萍更苦。

“回皇妃娘娘,是臨照、薰風、就日三殿。”林公公恭敬回話,當他們來到薰風殿前時,他便噫了聲:“皇妃娘娘,這琴聲好像有點熟悉,奴婢好像曾經在某處聽聞過。”

“嗯?你聽過?”肖雲灩是知道林公公很多年了,他聽過的琴聲,肯定不會是宮明羽的妃子。

那後宮之中,不是宮明羽的妃子在撫琴,那又會是誰?

林公公來到薰風殿大門前後,便又呀了聲:“皇妃娘娘,這裡不能進,咱們還是回去吧?”

他聽出來了,這琴聲是曾經柳婕妤的。

可柳婕妤現今……應該在感業寺修行啊!

可她偏出現在深宮裡,還在這偏僻的薰風殿裡,不用多想,也知這是誰把人金屋藏嬌在此處的啊!

“嗯?爲什麼不能進去?”肖雲灩已經讓月牙兒去敲門,她倒要看看這裡面到底藏着什麼不可見的人。

林公公在一旁都要急得抓耳撓腮了,在揮手讓所有人退出薰風殿範圍後,他才附耳對肖雲灩小聲說:“這琴聲是柳婕妤的,她是先帝的寵妃,本該在感業寺修行的。”

“什麼?”肖雲灩震驚到瞪大雙眼看着林公公,宮明羽這個禽獸不如的,竟然連他祖父的女人也敢囚來做禁臠?

月牙兒已敲了數下門,終於有人來打開宮門了。

肖雲灩回頭見硃紅色的宮門,她一甩袖臉色冷寒走過去,絲毫不顧林公公勸誡阻攔,直接推開那兩個粗壯婦人,闖進了薰風殿。

“娘娘,使不得啊!”林公公忙在後追上去。

月牙兒在門口輕易的制服了兩個婦人,她也跨門而入,進隨上去,想知道她大姐爲什麼這麼生氣?

肖雲灩一路尋琴音而入,果然在薰風殿院中的涼亭裡,見到了那撫琴的女子。

“何人膽敢私闖薰風殿!”柳如煙身邊伺候的兩名宮女,手中的劍已出鞘,雙雙刺向那紅裙似火的女子。

月牙兒出手阻攔了她們,逼退她們後,她面色冷寒道:“連宮裡的正牌主子也敢動,我看該是你們膽大才是。”

林公公已經追上來,氣喘吁吁伸着蘭花指道:“你……你們放肆!連皇妃娘娘也敢冒犯,不想要你們的腦袋了?”

“皇妃娘娘?”柳如煙總算已款款起身,伸手拿個琴旁邊的牧笛,她轉過身去,望着那紅衣如火的女子,她神情清冷的輕啓脣道:“你瞧着很面生,年紀也太小,不像是先帝的太妃。”

林公公面對柳如煙還是算客氣的,向規矩行了一禮,才低頭回對方道:“回太婕妤的話,我家娘娘不是先帝的后妃,而是如今太上皇新娶的皇妃。”

“太上皇新娶的皇妃?”柳如煙眼底有了絲波動,她倒是沒想到,宮明羽竟然真會幫宮景曜納妃,而這位皇妃娘娘瞧着很特別,應該是個極有趣的女子。

“都在這裡做什麼?誰允許你們擅闖此地的?”宮明羽盛怒而來,當見到肖雲灩時,他怒甩袖斥了句:“胡鬧!”

柳如煙倒是對此感到奇怪了,宮明羽這句斥責的話,怎麼聽着就那麼無奈寵溺人呢?

肖雲灩大袖一揮轉過身去,看着宮明羽,便也是面有怒色道:“到底是我胡鬧,還是你胡鬧?她是什麼身份?在……算來她可是你小祖母,你竟然把她金屋藏嬌了?呵!你可真是無恥到家了。”

宮明羽何時被女人這麼罵過?當下便是龍顏震怒道:“肖雲灩,你放肆!”

“比起你,我可不算放肆。”肖雲灩有恃無恐的冷睨着惱羞成怒的宮明羽,她勾脣冷笑道:“這裡可是薰風殿,就算我今兒打了你,你出了這個門,敢治我欺君之罪嗎?既然你不敢不能治我罪,我爲什麼不多罵你幾句解解氣,讓你多多吃吃這啞巴虧,我心裡好痛快些呢?”

宮明羽已被她挑釁氣的臉色鐵青,陰鷙的眸光看着她,聲音陰森帶殺氣道:“如果殺了你,這裡的事,便更不會流傳出去了。”

她竟然還想打他?她也不怕折了她的細胳膊細腿。

肖雲灩扯出了被林公公拉扯的衣袖,她看着宮明羽,笑得篤定道:“你不會殺我,因爲殺了我,你無法向你皇叔交代,也無法給滿朝文武,甚至是天下百姓一個說法。畢竟,我是安好無事嫁進宮,又有人一路上親眼看我來了太殿這邊,皇上你隨後而至,回頭我死在薰風殿裡,你就算說破天去,也找不出一個洗白自己的正當理由。”

“伶牙俐齒!”宮明羽氣的冷哼一聲,甩袖側過身去,不想再看她,省得他會忍不住出手掐死她。

“伶牙俐齒算什麼?”肖雲灩單手叉腰看着宮明羽側臉道:“告訴你,姑奶奶我渾身上下都是刺兒,你皇叔說我是刺蝟,意思就是誰敢惹我不痛快,我就扎的他血肉模糊。”

宮明羽實在纏不過她,只得回身看着她,伸手一直那條鵝卵石小路道:“你現在就走,朕絕不讓人攔你。出了薰風殿的門,不許再胡說,聽到了嗎?”

“沒聽到!”肖雲灩接話很快,她也伸手一指,指的是柳如煙,一副理所當然的任性模樣道:“我要她跟我走,因爲我喜歡她彈的琴,我要她以後彈琴哄我睡覺。”

“不行!”宮明羽想也沒想,直接開口拒絕,之後又語氣稍緩和道:“除了她以外,你要什麼,朕都可以給你。”

“包括你的皇位嗎?”肖雲灩又接話極快,在宮明羽臉色更爲陰沉時,她雙手一攤撇嘴道:“看吧?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一說要什麼了,你立馬就閉口不言了。人家君王是金口玉言,你這君王……說話不算,反覆小人。”

“你!”宮明羽覺得他快被氣瘋了,他皇叔是從哪裡找來的這個女人的?牙尖嘴利,蠻不講理,胡攪蠻纏,大膽無謂,他就沒見過見過這麼難纏的女人。

柳如煙在一旁都看愣了,宮明羽這個一國之君,竟然在和一個小女子鬥嘴?而且,似乎還一直被堵的很憋悶。

肖雲灩也不會逼宮明羽太狠,在宮明羽要擡手招人時,她忽然仰着下巴,一副很大度的口吻道:“那好吧!咱能各退一步,我不把你做的無恥事說出去,你也答應我可以自由進出薰風殿。因爲,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姐姐,我還想聽她彈琴呢!”

宮明羽閉上眼深呼吸後,對她搖了搖頭道:“不行!今兒之後,她不會再留在薰風殿,而你……朕今晚就讓司樂司送十名樂師去承香殿,你想怎麼讓她們爲你撫琴都可以,輪換撫琴一夜哄你睡都可。”

“可我只喜歡她的琴聲。”肖雲灩還在執着柳如煙,聽宮明羽要送柳如煙去其它地方,她就更要堅持要時常見到柳如煙了。

宮明羽就鬧不明白了,她總盯着柳如煙不放做什麼?是存心和他作對嗎?或者,她就是他皇叔派來想氣死他的人?

肖雲灩扭頭看了白衣如雪的柳如煙一眼,忽然很悲傷的斂眸道:“其實她很像我一個朋友,可惜我那個朋友已經去世了。”

柳如煙聞聲不由心酸,望着她背影,輕聲柔語問了句:“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嗎?”

肖雲灩點了點頭,轉身望着柳如煙,有些傷懷道:“她等了一個男人一輩子,盼到死,那個男子都沒有回來兌現承諾。那夜,鮮血染紅她裙裳,她教我一首《鳳求凰》,她等的那個人,終還是另一個司馬相如,負了她這個癡傻女子。”

柳如煙望着,縱然千言萬語在胸中,最終也只是道了句:“請節哀!”

肖雲灩斂眸悲慟道:“她是死在我懷裡的,可我終成不了她的知音。柳姑娘,如果我把綠綺琴交予你,你能做她的知音嗎?”

“綠綺琴?”柳如煙微訝,沒想到四大名琴之一的綠綺琴,竟然已落到這名女子手裡。

“試與含愁彈綠綺,知音不遇弦空絕。”肖雲灩感感傷一嘆,忽而又言道:“這回我到洛陽,一是爲了赴我與芙蓉師姐一年一度之約,二便是爲了送李闕魂歸故里。”

“澗西李府?”柳如煙未進宮前便有聽聞過,洛陽澗西李府有爲才情出衆的小姐,善撫綠綺琴,名李闕,字綺羅。

可她卻不知,李府早已家破人亡,一代才女淪落青樓,最終落得慘死的下場。

因是這般,綠綺琴纔會輾轉落到了肖雲灩的手裡。

宮明羽在一旁她話裡提及的抓住一個名字,眉頭皺起問道:“你說的師姐,全名叫什麼?”

肖雲灩一見宮明羽上當了,她被轉過身去,一副漫不經心的道:“她全名叫水芙蓉,錦城城主,天下商業聯盟盟主。哦!對了,她答應過我,只要我繼承師父傳下的尊主之位,她就對我一輩子百依百順。那個,你說我讓她帶着所有人跑去西域做買賣,她會不會也點頭答應呢?”

宮明羽知道她這是威脅他,可他還不得不受這個威脅。只因,水芙蓉若是帶着商業聯盟走了,他們明月國的衆多商業也就要關門了。

更甚至,他們明月國很可能一夕間成爲最窮的國家。

肖雲灩很有耐心的等着宮明羽的回答,她相信宮明羽會做出明智的選擇的。

最終,宮明羽果然點頭與她成交了。

第一,薰風殿她可以隨時來,可她不能把柳如煙的事說出去。

第二,她也不許任性去找水芙蓉,出什麼餿主意,讓水芙蓉帶人都跑西域做生意去。

第三,這是不能告訴他皇叔,他不想因此惹來更多的麻煩。

肖雲灩對此都一一答應,答應的還特別爽快呢!

承香殿

肖雲灩一回來,就把宮明羽囚禁柳如煙的事,和盤托出全告訴宮景曜了。

至於她和宮明羽的約法三章?呵呵,她是女子,怎麼可能君子一言九鼎?

再者說,她又沒對宮明羽向天發誓,怎麼就不能把這事告訴她家親親夫君了?

宮景曜聽完她說的這些事後,自然是無比憤怒的。想柳如煙是他父皇的妃子,如今卻被他侄子囚禁成臠寵,這叫什麼事啊?

肖雲灩已經換了身布料柔軟的裙裳,她懶懶的伏在宮景曜膝上,眯着眼兒勾脣道:“其實這事古來便有之,你也不是沒見識的,何必爲此動氣傷身呢?再者說了,你現在沒有實權,揭穿他這種禽獸行爲,也沒有任何好處的。倒不如留待以後再說,說不定還能起到推波助瀾的效果呢!”宮景曜大手撫摸着她披散在背後的柔順青絲,只覺得偶爾用點心的她,還是很會算計人的。

肖雲灩被這樣摸得很愜意,她閉上眼睛,不由犯困。

果然,昨夜折騰多了,今早又去千秋殿應付那些女人,回來又跑趟薰風殿,與宮明羽吵了一架,回來就感到身心俱疲,好想就這樣在他身邊安心的睡一覺。

宮景曜見她真的很犯困,他嘴角笑了笑,被抱着她起身,赤腳向着寢殿的精美象牙大牀上走去。

薰風殿

肖雲灩帶人離開後,宮明羽並沒用即可也拂袖離去。

柳如煙面對這個禁錮她自由的男人,她神色清冷如故道:“沒想到你也有拿一人無奈何之時。”

“朕如今是不能拿她如何,可將來卻不一定。”宮明羽負手背後,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柳如煙看着他,勾脣冷笑道:“她可不是小白兔,也不是能被圈養的籠中鳥。她是刺蝟,是誰敢碰她,她便會把誰扎的血肉模糊的刺蝟。”

“刺蝟?”宮明羽轉過身去看着柳如煙,脣邊笑意冷酷殘忍道:“如果她在換了主人後,卻不乖的刺傷新主人,朕便用烙鐵烙平她渾身都刺,再用夾子拔了她尖銳鋒利的牙齒。如果她還不乖,朕就用剪刀剪去她的四肢,讓她再也沒有機會逃離朕身邊。你也一樣,敢試圖背叛朕,朕同樣會讓你不得好死。”

柳如煙並沒有被宮明羽陰鷙暴戾的眼神嚇到,也沒有被宮明羽殘酷血腥的恐嚇嚇到。

她只是在想,宮明羽當真會有得到肖雲灩的一天嗎?她覺得,不太可能。

宮明羽自然知道柳如煙此時此刻在想什麼,可就算肖雲灩是個難纏的鬼,他也還是那能掌握她命運的閻王爺的。

千秋殿

呂姑姑已送走了太醫,皇上這回當真做的太過分,怎麼可以如此爲一個女人,這般的頂撞太后呢?瞧把太后都氣成什麼樣了?

躺在牀上的孫太后,面色有些蒼白,眼神卻依舊精明,她忽然從出神中醒來,看向呂姑姑問道:“如何了?太皇太后何時歸來?”

“說是不日回來長安。”呂姑姑低頭在一旁恭敬回道。

孫太后躺下牀上,忽然感嘆一聲:“言採那丫頭,今年也十七了,伴駕太皇太后身邊,也該得樁好親事了。”

“言小姐鍾情太上皇已久,這次太皇太后回來,定然是要賜婚的。”呂姑姑也恨肖雲灩,只因這女人太狂妄了。

“是啊!太皇太后本爲太上皇嫡母,她老人家來爲太上皇賜婚,是最爲妥當的了。”孫太后眼底閃過一抹陰冷的算計,這一回,她倒要看看那小賤人,還能得意多久。

------題外話------

且聽下回分解,肖大小姐大戰老妖婆,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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