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第一個動作,張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確認沒有什麼傷痕。
天早就已經全亮,陽光已經照耀了森林的一大部分。
張凌在湖邊飲用了一口水,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雖然經歷了夢境,但是充足的睡眠時間還是幫助他爲新的一天做好了準備。
白炎和蒼瀾沒有在,張凌也沒有像昨天那般擔憂了,畢竟自己在黑森林住了一晚上,顧忌之類的情緒淡化了不少。
做完所有的功課,張凌在灌木叢中尋找了幾顆金色的莓果,充當早餐。
白炎與蒼瀾從昨天相同的方向回來了。
“早。” 張凌總覺得自己被忽視了。
“功課做了沒有?” 白炎放下蒼瀾。
“你難道就不能透露一下你們究竟在做些什麼?” 張凌臉上寫滿了不解。
“暫時不可以,以後你就明白了。” 白炎扯下一根草,含在嘴裡。
“我們以後還要走很長的路,爲什麼要有這麼多的秘密?” 張凌湊近一步,帶着些許質問的語氣。
“我是師傅,你沒有問話的權利!” 白炎吼道。
張凌沉默了,在別人發怒的時候,他總是不能很好地處理。他回道:“莫非我連蒼瀾,一匹不是靈獸的狼還不如嗎?”
“就是。蒼瀾與我是朋友,平等關係;而你是我的徒弟,是從屬關係。我和它嘻嘻鬧鬧,或之間做了什麼,你沒有資格過問。” 白炎冷靜了下來,如果她還處在失控的狀態之中,張凌應該能感受到鬥氣的波動。
“那好吧,對不起。” 張凌陰沉着臉,走出好遠才坐下,雙眼盯着身前的草叢。
“走啦!” 過了一會,白炎沒好氣地叫道。
張凌拖着步子,跟在後面。
一路上,張凌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着自己的腳步。
日照越來越充足,他們的步子自然而然放慢了不少。眼前漸漸出現了落葉林,隨風飄落的葉子掉到他們的頭上肩上。
只聽“刷刷” 幾聲,幾隻箭飛速地在面前穿過,釘在他們身邊的樹幹上。
白炎示意張凌不要動。
幾個身影飛奔而出,擋在他們面前。三個綠色長髮的少年,手持着長弓蓄勢待發,他們的眼裡冒着怒火。
這三人的皮膚白淨,身材瘦長,最明顯的莫過於朝上的尖耳朵。看來張凌他們遇到了傳說中的精靈。
其中最高的一個精靈少年走出來,拔出腰間的短刀,死死地盯着這些不速之客:“人類,爲什麼來?” 他說着不標準的東鎮元語。
白炎冷笑了一聲,說着張凌不知道語言。只見少年目瞪口呆,連忙做出賠禮道歉的動作,另外兩人也收下了手中的弓。
“對不起,讓你受驚嚇了。” 少年走過來向。
“請。” 少年轉身帶路。
“怎麼了?” 張凌對精靈少年們的忽然改變倍感困惑。
“這是秘密。” 白炎頭也不回。
張凌釋懷了,也許正是白炎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旅途就不會障礙重重。
跟着精靈,他們來到了一個仙境般地地方,在落葉林生機漸失的樹幹中,幾顆巨樹立在其間,巨樹的根部,涓涓的溪流唱着悅耳的歌聲緩緩走過,粗壯的藤蔓環繞着樹幹,像是通往頂部的階梯。
在樹下樹上,有許多同少年長相相似的人,想必這裡就是他們族羣生活的地方。
與少年們之前的反應相似,白炎、張凌與蒼瀾的到來迎來的只是不友好的反應,帶着小孩的精靈女性要麼是拉緊孩子,或者直接順着藤蔓將他們送上樹。
一爲滿臉皺紋的白髮精靈老人走過來,面色難看地質問三個少年,直到他們指向白炎,說了幾句。
老人急忙向白炎鞠躬,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許多本來警惕的居民也都走了出來,圍住白炎,大多微微行禮以示尊敬。好像精靈們看到白炎,不受歡迎的旅客就成了香餑餑,換句話說,張凌纔是那個不受歡迎的人。
“我要和精靈的長老討論一些事情,你就在樹下休息一會兒,蒼瀾交給你。” 白炎在人羣的簇擁之下,與老人一同抓住藤蔓,神奇的是,藤蔓擁有意識般地動起來,將兩人運送上去。
張凌留在下面,只有蒼瀾陪着他。張凌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那就連開闊眼界的機會都沒有。除了沒辦法應付遙遠路途上的危險,各種排外的種族也會將他拒之門外,使其失去接觸不同文化與生活習慣的機會。
在消除警戒之後,就陸陸續續有精靈過來,向張凌做出類似問好的動作,也有人給他送來一中蘋果大小的綠色果子。果子水汪汪的,彷彿能夠從一側看透到另一側。
張凌一口咬下去,卻未能想到,果皮薄如蟬翼,在頜骨的擠壓之下,大量的汁液噴了出來,灑滿了全身。
周圍的精靈們發出一陣爆笑,張凌清楚自己做了不妥當的事,可惜語言不通,沒有辦法向他們請教綠色水果的正確吃法。
一位苗條的金髮精靈少女,拿着兩個果子過來,遞給張凌一個。她用她纖細的手指在果皮上揪出一個破口,然後揚起頭,如同喝杯子裡的水,將透明的果汁倒進嘴裡。
張凌有樣學樣,成功地喝到了清涼的果汁。
少女的藍色大眼睛望着張凌,嘴角掛着微笑,讚許地點點頭。她的眼神讓張凌想起了在夢中割開他脖子的少女。
張凌暗中用鬥氣清潔了身體,不等他歇口氣,就被少女和另外幾個年輕精靈帶到了巨樹的另一邊,幾個年紀更小的精靈正朝着幾個不知是何材質的靶子射箭,這些小射手的表現不錯,沒有一箭脫靶。看到張凌的到來,其中一個小精靈在他身後裝着不同大小弓箭的桶裡,拿出一把有他一半高的弓和幾隻箭,交給張凌。
正在練習的小精靈們都停了下來,等待着張凌的表演。張凌從來沒有使用過弓,有幾十步遠的靶子更是增添了難度,結果一箭射去,脫靶了。 頂着笑聲,張凌又“嗖嗖嗖” 地試了三箭,結果偏得更離譜了。
跟着張凌的幾個少男少女也拿起弓,小童都擁有好箭法,更別說他們了。看着箭箭正中靶心,張凌心裡很是羨慕,如果他能夠在戰鬥中打着打着,忽然向後撤,放出一支冷箭,那將會是一件很棒的事。
白炎遲遲沒有從樹上下來,張凌只好坐在一邊無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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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輪炎宗特訓在炎宗修煉場的空地上開始了,這一次的主題是對抗訓練,之前被逐出宗門的張凌的位置依然空缺,正好四個鬥修者可以捉對對抗。
雖然是特訓,但是畢竟是同門,對抗的目的只是切磋和交流,所以三對 ‘東新會’的的打鬥中間充滿了友好的氣氛。
兩位術修者,李姿音與劉修平之間的對抗似乎鮮有觀賞性,他們之間無非是互相釋放技能罷了。不過由於兩人在宗門的名氣,吸引了不少弟子前來觀戰。
“李姿音,煉肉次階,請多指教。” 李姿音手持法杖,已經準備充分。
“劉修平,煉肉次階,請多指教。” 書呆子劉修平沒有帶武器,將會徒手作戰。
李姿音左右踱步,尋找施放技能的機會。
劉修平沒有猶豫:“火雨!” 一團紅色的起霧從他手掌心形成,飄到上空,像一朵雲一樣下起了雨,不過這些“雨” 是頗有攻擊性的火星。 接着劉修平釋放出不少細小的火球,作爲持續火力,轟向李姿音。
李姿音沒有念出自己技能名字的習慣,她一揮法杖,一條火龍在她身前遊走,擋住了劉修平的攻擊。
趁李姿音佈置防禦時,劉修平跑道她的右側:“火雨!” 又是一團氣霧,之前的還未被完全抵禦,另一波麻煩就朝李姿音襲來。
劉修平目前打得十分有侵略性,只是不知道在連續使用人級上等的“火雨” 之後,他是否有足夠的術力維持攻勢。不出意料,在移動站位之後,劉修平改成使用人級下等的“壓縮火彈”,輔以密集的普通攻擊。
李姿音進階不久,果然是不敵在煉肉次階多時的劉修平,她被完全壓制,沒有還手之力。她放出兩個屏障頂住攻擊,就沒有再做什麼別的動作,似乎在考慮對策。
久攻不下的劉修平轉到李姿音的左側,釋放出一條與她的那條相近的火龍:“貫火龍!” 不同的是,劉修平的火龍飛速地衝向李姿音。她的屏障沒能抵住,在與火龍接觸的一瞬間就崩潰了。
李姿音向後連退幾步,閃過火龍,身手如同鬥修者。火龍接着飛了一會,發出巨大的響聲,在場觀衆無不發出驚呼聲。
按照習慣,劉修平再次換了一個位置,準備進行下一次進攻。
李姿音沒有佈置防守措施,而是飛速衝到劉修平身前,揮起法杖就打。這顯然不是一個術修者的打法。
劉修平下意識地躲開,李姿音在其身後放了一堵火牆,擋住退路。她快步向前,連續踢擊,最後一腿,將劉修平掃倒在地。衆人看得目瞪口呆。
戰鬥的形勢發生了大逆轉,李姿音用鬥修者的方式擊敗了一個術修者。但這絕對不違反任何規定,如果一個術修者擁有較強的近戰能力,將會在戰場上成爲出其不意的奇兵。只可惜,大部分術修者是沒有可能擁有與同級別鬥修者所媲美的體格,所以近戰對術修者來說,絕不是日常修煉的內容。
“想不到你有如此厲害的身手。” 劉修平爬了起來,“你怎麼會想到練這個的?” “多一條路而已。” 李姿音知道原因遠不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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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箭不僅是每一個精靈必會的技能,也是他們喜愛的一項運動。幾個少年一拿起弓就停不下來了。
白炎這時候在之前相同的老人的陪同下從樹上下來:“你玩得挺開心嘛。”
“要走了嗎?” 張凌問道。
“是的,我的事情已經完成了。”
白炎對着老人說着類似告別的話語。
少年們也停下手中的動作,揮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