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無奈地扛着大劍,隨店員以及白炎走進店鋪。大劍黑乎乎的樣子十分惹人注目。
“能不能用繃帶把劍柄纏住?” 白炎用指尖撫摸着大劍。
“沒有問題。” 店員轉身找了一卷醫用的寬繃帶,仔細地纏在劍柄上。
白炎不知從哪裡拿出好幾個袋子,放在一張展示櫃上,然後掏出一顆亮閃閃的水晶,輕輕地吹了幾口氣。薄薄的霧氣貼在水晶表面上。
鑑別水晶真假的辦法很簡單,在常溫情況下,對它吹上一口氣,會有薄霧在真水晶上停留至少一分鐘。
“數一數。” 白炎指了指展示櫃上的錢袋。
店員瞪大了眼睛,這裡的錢,他要幹大半輩子纔有可能賺到。他招手叫了幾個人,開始一起清點。
“正好五百金幣。” 店員確認道,“謝謝您的光臨。” 他從白炎手上拿來水晶,吹了吹。
“握一握看看舒不舒服。” 白炎湊前觀察着張凌的新武器。
張凌費力地抓住大劍,劍柄上的繃帶摩擦着手掌,感覺倒是很不錯。
“沒問題,就走。” 白炎一把抱起剛纔一直“沉默不言” 的蒼瀾。
就這樣,張凌帶着自己的新武器,走出了金氏武器鋪。
“白炎,我真的要用這把武器嗎?不是說不好,只是它又重,而且更不容易操控。” 張凌此時像是給白炎拿武器的小跟班。
“你多用用,把它都磨光滑,自然就好操控了。” 白炎頭也不回地說道。
張凌不語,只能湊合着用這把黑鐵大劍了。在炎宗的時候,張凌就只能對武器不挑不剔。
“現在,我們要考慮住宿的問題了。” 白炎挑了挑眉毛,“你去問一問附近最好的旅店。”
張凌叫住一箇中年男子,問道:“請問,附近有什麼好一點的旅店?”
男子見張凌扛着一個黑漆漆的重物,料定他是什麼狠角色,於是恭恭敬敬地回答:“ 小兄弟,你是要多好的,什麼價位的?”
“最好的。” 白炎又來插話了。
男子見看似更可怕的傢伙湊了過來,急忙回答:“最好的,就是逖水大飯店了。住一晚上至少要十枚金幣,絕對包您滿意。左轉走上幾步,就是了。”
白炎點點頭,扔給男子一枚金幣。不顧他感激涕零的樣子,大步離去。
“你怎麼就這樣給他金幣呢?” 一枚金幣能夠做的事不計其數,就算再有錢也不能隨意就花掉。
“一枚金幣,何足掛齒?” 兩人還真不是同一類人。
果然,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一棟巨大的建築。在燈火通明的鬧市中顯得還是這麼的耀眼,建築上紫色的亮光給它增添了神秘感。
“好,就是這裡了。” 白炎沒有與張凌辯論的打算,她現在只想趕緊訂上房間。
建築的外面,還有一圈圍牆,有一扇打開的大門,門上寫着“逖水大飯店”。 圍牆距離飯店大門還有一段距離,走進飯店大堂,張凌便能感受到其中的奢華。
飯店大堂的設計帶有西鎮元大陸的藝術風格。褐色大理石的高大石柱撐起真個大堂的天花板,在明亮的燈光下閃閃發亮,晃得眼睛難受。
不愧是高級旅店,兩人一狼一踏入大堂,就有幾個身着粉色華服的少女齊聲鞠躬喊道:“歡迎貴客光臨”。
白炎對這種陣勢見怪不怪,可憐的張凌則在燈光、少女以及肩上大劍的共同作用上,面色蒼白,昏昏欲墜。
“沒問題吧。” 走了一半的白炎返回來扶正了張凌,並且喊道:“叫個人來拿一下他的武器。”
一個男服務生過來,竭盡全力地拿走了張凌的黑鐵大劍,一個華服少女則扶着張凌找到大廳中央的供人休息的位子,安排他坐下。
張凌頓時頭昏眼花,感覺眼前一明一暗地閃來閃去。過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這時候,白炎已經支付了房費,用力一把拉起張凌:“要了兩間房,挨在一起,一會你要訓練完才能睡覺。”
半睡半醒的張凌,在白炎的帶領下,走近了一個巨大的封閉房間。忽然,地板開始上升,張凌一下子被驚得清醒過來:“發生了什麼?”
“別大驚小怪, 這是升降機,這麼高級的飯店肯定不會用樓梯。話說,你從沒有坐過升降機?”
“沒,沒有。” 生活在宗門的修者,整天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一旦離開宗門,這些最高貴的人類就如同小山村裡來的農民,什麼事兒都覺得新奇。
升降機停了下來,外面的一個人拉開了門,朝兩人作了“請” 的手勢。
“我住六號房,你住七號房。” 白炎挨個地查看房門前的號碼。
張凌接過鑰匙,打開了他的七號房。
“蒼瀾和我睡。” 接着就聽到關門的聲音。
張凌被自己的房間驚住了。 他的房間雖說不大,但內部十分精美。牆上掛着不同風格的山水畫。一張鬆軟的大牀,牀頭櫃還擺放着一瓶什麼飲品。還有一張實木書桌,上面擺放着紙和筆還有堅果個一些點心。這時候,有人敲響了門,原來是兩個服務生,氣喘吁吁地扛着張凌的大劍,交給了他。張凌連忙表示感謝,目送着兩人悶悶不樂地離去。
張凌坐在牀上,打開了在牀頭櫃上的瓶子。液體火辣的刺激感弄得張凌滿面通紅,這應該是某種烈性的調味酒,雖說問起來很香,但是味蕾上只能體會到苦澀。張凌想起白炎的話,便打坐修煉起來,練習靈魂的喚醒與轉換。
一隻小狐狸在張凌的意識中小跑着。張凌正追逐着它,他忽然一撲,臉碰到小狐狸鬆軟的皮毛,一人一狐融爲一體。 張凌的視線忽然降低了,他的雙手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長着紅毛的前腿。以前認爲的爬行變得是如此輕鬆。他小跑着,漸漸地,血紅色的火焰盤旋在他的腳下。出人意料的是,火焰是輕盈和清涼的。 他開始提速,周圍的黑暗似乎也被焰火的清風侵蝕,退卻出青色的藤蔓。 張凌沒有機會去細看兩邊的風景,奔跑使藤蔓被拉成了流動的圖騰,就像是淺綠色的洪流。突然,一股股水柱從地面上噴薄而出,阻擋了張凌的去路,他身周的火焰也羞澀地躲藏起來。
張凌從打坐的狀態中回到了現實。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修煉。
打開門,白炎插着腰站在門口:“你在修煉嗎?” 白炎換了一套寬鬆的紫紅色服飾,白色長髮用一根髮髻盤了起來。
“我不就是被你吵到了。”
“你打開窗子看了沒有?” 白炎似乎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外面可真是很熱鬧啊。”
“沒有。”
張凌發現,自己房間的窗簾是一直被拉上的,剛纔一進房間就開始打坐,根本就沒有在意。 拉開窗簾,張凌向下看,除了莊城的城市風光,在飯店大樓後面的空地,數不清的人聚集在一起,貌似在弄什麼宴會。
“有人在舉辦宴會。” 在這樣的飯店裡,盛大的宴會應該是不稀奇的。
“再看看。” 白炎還是站在門口,不肯踏進張凌的房間。
張凌睜大眼睛看得更仔細了一些,原來這是一個所有人都可以入內的娛樂活動。不斷有人從飯店裡走出來加入這個集會。空地中央,有人載歌載舞,所有賓客看似玩得不亦樂乎。
“走,我們去逛逛。” 白炎喊道。
“你自己去吧,我就在這裡修煉。” 張凌只想完成功課然後倒頭就睡。
“就我去多沒意思啊,走吧。喝點東西,今天爲師就放你一個假,回來就睡覺。” 白炎開出了條件。
“那好。” 張凌聽到這個條件,立刻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