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絲有些意外姐姐到她房間裡來。這是開業的時間啊。她匆匆說道:“柿子,我姐找我,先這樣了。我要去幫忙看店了。”
手機掛斷之後,天絲馬上說道:“姐,我換衣服就出去幫忙。”
晶晶淡淡地說道:“不用了,你看看吧。”她把單子遞給了天絲。
天絲接過了那單子,看着上面的處罰,喃喃說道:“上次不是也整頓過嗎?整頓了三天就讓我們開門了。這回又要停三天吧。”
“我覺得不止吧。能讓我們店第二次停業,那想來是之前想不通的一些事情現在想通了。”
“姐,放心,我知道現在離大年還有一個月而已,我去找找柿子,讓他幫忙跑跑關係,過幾天就能開業了。”
晶晶沒有說話,就這麼退出了天絲的房間。她走到了前面的店面,因爲工商局的通知也貼在了他的大門上,即使店門打開着,所以也沒有人進店裡來看看。
站在店面就看到了在街道對面的花年,花年正微笑着看着她。
晶晶無奈地別開了眼,花年就走進了店裡來:“就這麼不樂意看到我?”
“你知道我爲什麼不肯放棄,爲什麼你還要來?”
“來說服你放棄。契約已經在我手裡了,只要你點頭,我們就可以去天涯海角。”
晶晶就笑了:“行了別說的那麼浪漫。當初契約在曲岑仕手裡,我爸還忌憚着一些。現在在你這,我爸放心得很。因爲他知道,我不會跟你離開的。”
花年指指門口上的停業通知,說道:“守着一家不開門店?這樣的話,你爸會很生氣的吧。”
“不會,他想要的目標已經出現了。他在做的就是等待罷了。”
“就是那個曲岑仕?”
晶晶沒有回答,她默默將賬本放進了一個帶着鎖的金屬盒子裡。頓了好一會才說道:“那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花年緩緩吐了口氣才說道:“不管曲岑仕會不會死,既然這裡已經沒你什麼事了,我們離開吧。臧大官人給了我一張符,我們離開這座城市,癸乙再也不會找到我們。”
天絲在那水晶簾子後面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心中沉了下去。既然不用開店,那麼她何不出去呢。就算她不是爲了柿子他們,也可以爲姐姐調查一下啊。
天絲走出那簾子,說了一聲:“姐,我去讓柿子幫幫忙。晚點回來。”在她經過花年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看他。天絲對花年並不熟悉,雖然花年曾經假裝着追了她幾天,但是畢竟是沒有真正交往過的。
天絲就在巷子口,捧着一杯牛奶,坐在路旁的大石頭椅子上等着花年出來。不過一會,花年就出來了,看來姐姐並沒有跟他多聊。她擋住了花年的去路,說道:“我們聊聊。就聊聊我姐。”
花年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指指自己停在一旁的車子。那車子天絲之前坐過幾次,她熟悉地上了車子,看着花年讓車子飛馳出去,直奔着郊外的花棚。
那是一個陰天,很符合一月份的陰冷。帶是在花棚中,卻是溫暖如春的。花朵競相開放,空氣中帶着泥土的香味,清新的水汽。在這裡,甚至讓人有一種錯覺,那就是這個世界都消失了,只有這麼一個花棚的存在。
天絲走在那花叢中的柿子小路上,問道:“我姐來過這裡了嗎?”
“來過。”
“你也說過要送這個花棚給我姐吧。”
“嗯。”
天絲回過身,認真地看着在自己身後跟着的花年,問道:“那能告訴我,我姐爲什麼不跟你走嗎?她堅持留下來,不是因爲我爸吧。一定還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花年坐在了那花樹下的藤椅旁,說道:“你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晶緣’和‘當下’的事情,也不知道臧大官人的實力。天絲,你完全可以從這些事情裡脫身而出,一走了之,但是晶晶不行。她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臧大官人是誰啊?”
“既然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小心哪天知道得太多了,想跟着曲岑仕走,都走不成了。”
“有這麼嚴重嗎?”天絲做着深呼吸。不得不說,天絲也很喜歡這個花棚。“你幾次提到了臧大官人,難道他跟姐姐還有關係了?”
花年苦苦一笑:“你跟着晶晶也有好見年了吧。天絲,你難道就沒有想到,爲什麼晶晶從來沒有喜歡上男人呢?你跟曲岑仕才認識多久啊,就已經有過大起大落了。那麼晶晶呢,她就沒有過真愛的男人?”
“你的意思啊……我姐和臧大官人有過點什麼?”
花年看着這一棚子的鮮花,說道:“這個花棚,就是臧大官人爲我建的。不過出發點是爲了封住我。他是個修佛的人,不殺生,所以他不會殺了我,但是他會封我,把我封在花棚裡,二十五年了,直到晶晶爲我解開封印。”
“所以你愛上了我姐?”
花年笑了:“不,二十五年前,我就愛上你姐了。不過那時候,你姐愛的人是臧大官人。算了,這麼多年前的事情,現在我想帶晶晶走。曲岑仕他們的實力雖然很弱,但是他們有團隊,他們一直在堅持。而且,臧大官人的意思……唉,也許用不了多久,事情就會改變了。晶晶要是不跟着我走,下一次,還要像曾經那麼傷心欲絕。”
天絲嘆了口氣,伸出手,卻忍住了想要去摘下身旁那不知名的小花的衝動,說道:“說得這麼不成不整的,讓人聽不懂。”
花年站起身來:“這些事情,不需要你聽懂。你要是真的喜歡曲岑仕,就讓他們退出吧。這也是臧大官人的意思。別等到時候,想退出,也走不了了。那時候就拿他的命來填吧。你是不是該離開了。”
這逐客令都下了,天絲也不會厚着臉皮留下,只能說道:“好想見見這個臧大官人啊。那我先去柿子那了。放心,這個會是我們的秘密。我只是去找柿子看看,我們家那店還能不能開張的。”
“不需要保密,告訴他們吧。讓他們放手,那纔是最好的選擇。”
“那如果我們放手之後呢?”天絲問道。
花年看着天絲,好一會才說道:“我也不知道。至少能讓他們少點危險。”
天絲到達柿子家的時候,他們正在開着會,研究着接下來的計劃呢。一個個的謎題慢慢解開,可是卻在這裡,因爲姚蘇乾是死,還有那紙片的失蹤,讓所有的線索暫時都斷開了。
針對姚蘇乾事件,張局長那邊的動作他們也都看得到。而張局長這麼做之前,甚至沒有跟柿子他們打聲招呼的。既然鍾大爺並不是大boss,這個是他們的定論,雖然還沒有證實,但是大家都這麼確定了。那麼鍾大爺就有可能會像姚蘇乾一樣,突然出事。如果癸乙發覺鍾大爺礙事了,肯定就會對鍾大爺下手的。
他們商量的結果就是,在癸乙對鍾大爺下手,取消交易之前,讓鍾大爺明白,他不可能從鬼市癸乙那得到什麼的。但是鍾大爺這種虛榮的人,特別是到了這種年紀的人,很難用說,來講得通的。
他們必須要用點手段,讓鍾大爺退出這場陰謀。把買方切斷了,看看癸乙的反應。到時候,大boss肯定就會出來了。他拿着這些黑珠子到底是不是煉小鬼,還是什麼別的什麼到時候肯定能知道。
計劃也很周密,雖然有些不光明,但是他們幾乎是全票通過了這個計劃。那就是演場戲,讓一向很得意的鐘大爺在給人抓鬼的時候,自己被鬼嚇了。在他落荒而逃的時候,讓柿子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處li好了,順便打擊他幾句。到時候,再由零子叔這個前輩來家訓柿子一通。
這樣一來,人緣混下了,鍾大爺的名聲掃地了,受打擊的他,估計也難在這行混下去了。不混這行,他應該也沒心思去忙癸乙的事情了吧。畢竟癸乙那些事情也是直接接觸鬼魂的。他被嚇了一次,有了心裡障礙,以後就算癸乙還讓他幫忙,他也不敢了。
這麼損的計劃,當然是幸福姐想出來的了。他們的小團隊裡,零子叔穩重,掌握大局,柿子聰明,善於分析,晨哥沉穩,業務水平可靠,小胖衝動,但是戰鬥力強,幸福姐……呃……狡詐,陰招什麼的是她的強項。
在舉手表決的時候,晨哥是最糾結的一個。之前跟着景叔,他眼裡的零子叔,那就是光明的化身了。而幸福那就是小公主的形象了。至於柿子,整個就是一個貪玩的孩子。就這個計劃,他看着幸福說着的陰招,零子叔第一個贊成,小胖馬上舉手同意,緊跟着柿子也連聲說可行。給他裝逼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呢。
晨哥第一次感覺,自己好像到今天才重新認識了這幾個人。他的手是小胖拉着舉起來的。也許的從小受的教育吧,在柿子的眼裡,那些小鬼都是可以欺負的,也可以做朋友的。而晨哥眼裡,那些鬼怪都是需要尊敬的。讓他去跟一個鬼打籃球,他的絕對做不到的。
小胖側過頭,在柿子耳邊低聲說着:“晨哥大概在設想着,以後他和幸福姐結婚了,做出點什麼背叛幸福姐的事情來。那麼幸福姐也會用這種陰招,讓他和小三光溜溜上街都不成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