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嵐的心情很爽,盤坐在冰玉前,心中暗自琢磨着此次回宗門後,會得到什麼樣的獎賞。雖然說由於形勢所迫,沒有得到整個冰玉牌坊,但是一心宗卻是在場所有宗派中收穫最爲豐厚的一個。而他們的對頭,青城和陰天樂,兩方加起來也不過才三份,而整個南方修行界,總共也不過纔得到了十份,僅僅比一心宗一家多出兩塊,尚不及北方修行界所得的三分之一。這樣的結果,在他看來,也完全可以向宗門交待得過去了。
“你這個蠢材!”就在鄭嵐欣然自得地自以爲爲宗門立下一功時,耳畔裡突然傳來了一聲輕斥。聲音有些耳熟,卻一時間想不起是誰來。他看了看身旁的郭正宇,一臉喜色的他顯然並未聽到。鄭嵐還要左右尋找,只聽耳畔中又傳來了方纔的聲音“蠢材!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嗎?”鄭嵐這才突然意識到,這是小師叔費言的聲音,心中不由得大喜。
這費言原本被一心宗的掌門派往外蒙辦事,由於事情十分地順利,所以比預定計劃提前完成了任務。得知了崆峒仙府一事後,算了算時間,恰好還能趕上,他就由外蒙古直接轉向崆峒山。趕到時,恰逢趕上日全食,結果還未與鄭嵐他們聯繫就被送入了這裡。進入這裡後的費言也並未與鄭嵐等人聯繫,反而潛藏起來,在他看來,手中的力量不能完全都放在明處,這樣才能更好地威懾對手。
所以他這一路上只是不近不遠地跟着鄭嵐等人,直到衆人來到了這冰玉牌坊前。他雖然驚愕於廣成子的大手筆,但是卻並沒有利令智昏,只是礙於玄真子和陰天樂他們的存在。怕被他們看出破綻來,所以不敢過於接近,只是在遠處覓地觀察着這邊。待得衆人齊至,這才走得較近一些。只是他不想令衆人知曉自己的存在,就改裝喬扮成一名散修,板着臉,面無表情地呆在了人羣的外圍。
進入到這裡地高手中,雖然說主要是以各大門派派出的爲多,但是散修也並非一無所有。而且修行界中,閉門修行不問世事的修行者大有人在。突然出現幾個爲修行者所不熟悉的人物,也沒有什麼可值得奇怪。他所扮演正是這麼一個人物,而這些高手們的高傲,自然也不會讓他們輕易地折節下交。所以雖然有人關注到了他的存在,卻沒有人上來與他有過多的攀談。
對於這處應當是以完整的冰玉雕刻而成的牌坊,費言自然也是爲之震驚、沉迷了半晌,但是他終究是境界、修爲都遠非鄭嵐之流所能相比的。所以很快就從其中脫離了出來。鄭嵐他們在商榷冰玉牌坊地歸屬權時,他離得較遠,所以才留意到了站在一旁面帶鄙夷之色的玄真子一行人。費言立時有所警醒,按理說,對於修行者們而言如此珍貴的冰玉,不可能玄真子他們會對此無動於衷,毫不動心,而且作爲第一個找到此處的修行者,其理所當然地可以提出獨佔地要求。即便最終不能獨佔,也有權力提出多佔一部分,這也算是修行界中的一個慣例了吧----除非後來者有絕對的實力可以壓服對方。
可是縱觀玄真子一行人,好似自始至終,也沒有對此提出半點要求,就在鄭嵐他們爲此爭爭吵吵的時候。他們也只是站在一旁,面帶冷笑地看着這些人。這顯然很不正常!雖然說他們地整體實力不如北方,但是無論是玄真子,還是陰天樂,其個人的實力和在修行界中的影響力卻是不容忽視的。而且以他們二人的行事風格來看,別說這樣正當的權利,就是無理二人還要從中攪三分,怎麼可能任由鄭嵐他們在那裡決定這冰玉牌坊的歸屬,自己卻絲毫沒有介入的意思。而且雲若雪幾人幾次有所異動。都被兩人給強壓了下去。甚至於因此而引起了雲若雪他們的不滿也在所不惜。
事出反常即爲妖!費言立即意識到了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問題是自己尚未考慮到地。而且因爲這個的緣故。玄真子他們甚至於放棄了對冰玉牌坊所有權上的爭取!可惜直到鄭嵐他們做出決議時,他仍然未想出這其中的奧妙。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傳音提醒鄭嵐。
“不要東張西望的!”費言背對着三山的方向。傳音斥罵道,“你這個蠢材,你未還真地以爲這冰玉牌坊是你們幾個人上嘴脣碰碰下嘴脣就能決定下來的嗎?爲什麼不多想想,以玄真子和陰天樂的爲人,他們兩人爲何對此事毫不上心。尤其是那個雁過拔毛的陰天樂,對於這樣珍貴的東西他怎麼可能任由你們這些後來人來決定其歸屬呢?你就不覺得此事大有蹊蹺嗎?”
費言這可謂是一語點醒了夢中人,鄭嵐立時背上就見了汗了,他亦是那七竅玲瓏之輩,否則也不可能做上一心宗核心長老的位置,只不過是被那冰玉牌坊所具有的無法估量的巨大價值所迷惑了心智,而忽略這其中的不合理之處。經費言這一提醒,他立即就意識到其中恐怕另有奧妙,自己恐怕是枉做小人了。他側目而視,果然如費言所說地那樣,玄真子一行八人,除了雲若雪這四個晚到地之外,先現這裡的玄真子四人彷彿對這冰玉牌坊地歸屬毫不在意,打坐地打坐,觀賞景色的觀賞景色,雖然不時會對這牌坊和衆人指手劃腳一番,但是看他們神情悠閒自在,顯然並不是在商榷如何獨霸這冰玉牌坊,而更多地像是在看一場戲,或者說是在看一場鬧劇!現了這一點的鄭嵐心中更爲懊悔,自己方纔怎麼就沒有留意到呢。若不是費言師叔在側,提醒自己,自己可就鑄下大錯了。既然意識到了其中可能另有奧妙,鄭嵐立即絞盡腦汁地思考,如何來彌補這一過錯。將一心宗從這泥潭中帶出來。
可惜還未等他想到合理的藉口,只見那冰玉牌坊突然瑩光大盛,原本就令人感到刺骨的寒氣一時間竟然變得如同洶涌的大潮一般,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原本聚集在牌坊下的修行者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洶涌寒潮一催,只覺得寒氣透徹骨髓,一時間竟然似乎連骨髓都要被凍結起來似的。衆人不禁爲之大駭,連忙驚叫着向外四散奔走。鄭嵐等人自然也不例外。
直退出了十餘米。衆人這才感覺到寒意略減。不再似方纔那樣令人無法忍受。這才停了腳步。回驚駭地觀注着瑩光大盛地牌坊。衆人間議論紛紛。完全不明白這究竟是何故。驚魂未定地鄭嵐偶然間側目而視。這才現。這個距離恰恰是方纔玄真子、陰天樂他們與牌坊間地距離。這難道僅僅是巧合?鄭嵐心中不由自主地就是一怔。
這寒氣雖然不再向前。但是卻並沒有停止向後方地推移。人們驚喜地現。牌坊後地迷霧竟然在慢慢地退散。顯現出一條玉石鋪就地大道來。直通向後面地三山。
隨着一聲響遏行雲地輕鳴。在冰玉牌坊地上方。不知何時站着一個紅地青年人。以略帶着幾分鄙夷地目光一掃衆人。冷嘲熱諷道:“想不到萬年才成功開府。竟然會迎來了一批不知禮節地小賊!就連我家地山門牌坊也要砸碎了分贓。難道說。三界分離後地修行界已經墮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衆人不由得爲之慚愧地要鑽入到地縫中去了。誰也沒有想到。據說早已飛昇仙界地廣成子仙師地府中。竟然還有他後人地存在!而且看其地修爲。似乎還在費言師叔之上!
“這位道友。方纔確實是吾輩行事欠妥。在這裡。我代在場地所有人向道友賠罪了。”鄭嵐連忙搶幾步走上前。拱手一禮道。“我們還以爲這裡已是無主之地。所以說話孟浪了。還請道友莫要怪罪。”此人顯然與這崆峒仙府關係密切。若是能夠博得他地好感。自然對之後地行動大有裨益。縱然得不到什麼好感。也絕不可讓其對自己感到厭惡。否則地話。爲了這一行動所準備地一切就全部都泡湯了!
“所有人?”那青年輕蔑地一笑道。“這倒不必了。我怕有些人你也代表不了!”說着他用眼不爲人之地一掃玄真子幾人。板着地臉上有了幾分笑意。鄭嵐心中不由得一突。這話顯然仍帶有幾分怨氣。顯然這一位對於諸人方纔所說所做相當地不滿。
也不待他回答,那青年又朗聲道:“通向三山的通道已然開啓,諸位已經可以進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