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霧島山之行

“主人,這恐怕也是他們做的吧?”火紅色的小狐狸跳到了陰天樂的胸膛上伏了下來,一雙靈動的狐眸凝視着陰天樂。自從被陰天樂收伏後,緋狐的實力也大有提高,最近這些天,當陰天樂有事外出時,保護田中麗奈的任務就交給了她。

“嗯,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了。”陰天樂點了點頭道。仍滯留在人界的黑暗種族,經過這麼多年,早已經沒有這樣大的魄力——向全世界的修行者挑戰!也只有這些來自妖界的傢伙們,做起事來才如此的肆無忌憚。

“主人,那我們要怎麼做啊?”緋狐一邊快意地享受着陰天樂溫情的撫摸,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自從現從妖界來“人”後,主人就變得有些奇怪了。常常沒事時就會一個人坐在那裡出神,也不按來日本前和自己說好的到處走走。

“靜觀其變吧!”陰天樂嘆了口氣道,現在他還想不明白爲什麼妖界中的妖精會出現在人界中。當初衆界分離時,不是嚴禁其餘各界直接干涉人界的一切事務嗎?這些妖精不但出現在人界中,而且還明目張膽地向人類動了襲擊,他們就不怕其他各界對他們的反應嗎?陰天樂始終無法想透這一點,這麼多天來,其他各界竟然沒有一絲反應,彷彿默認了妖精們在人界的所作所爲一般。

陰天樂提着緋狐脖後的皮毛將它放到了地上,坐直了身體道:“北條奈的去向你探清了嗎?”已經過了幾天,想來北條奈也應當回到土蜘蛛一族的老巢了。

“主人放心,我早已經辦好了!”緋狐蹲坐在地上,漂亮的狐尾掃了兩掃,光滑的木地板上立時出現了一幅日本全境地圖。

“據我所知,奈川北條流在古日本時代應當是在現在的橫濱市一帶活動。但是由於近代來的一些原因,他們已知遠遷到九州島的霧靈山一帶……”緋狐開始給陰天樂仔細地講解起來,“九州島地區位於日本的西南端、是離朝鮮半島與中國最近的地區。北九州約2ooo年前就有彌生文化繁榮起來,水稻種植農業漸趨達。

在九州地區的中部,分佈着廣闊的山地、火山帶,平原顯得比較狹小。西日本火山帶由中國地區綿延而來縱貫九州地區。還有由布嶽、久住山、雲仙嶽以及南部的霧島山、櫻島、開聞嶽等山。在九州地區,海岸線總體上很複雜,南部有屋久島和奄美羣島、沖繩島等島嶼,這些島嶼統稱爲西南羣島。九州地區在整體上爲太平洋岸式氣候,而西南羣島呈亞熱帶氣候。在梅雨季節易受集中暴雨災害。”

“霧島山就位於九州島的中下部,海拔17oo餘米,是日本有名的活火山,曾經在1992年爆過。霧島山的山頂上,有作爲湖泊海拔在日本屈指可數的海拔1239米的1o個火山湖,初夏可以觀賞絢爛盛開的九州杜鵑花。當你登上山頂時,眼前出現的宏偉的火山湖景象令人叫絕。霧島山西南斜面的山腰上有明攀、湯谷、新湯等溫泉鄉,除了住宿之外,當天來回的享受泡溫泉的設施也十分齊全。”緋狐看來對那裡相當的瞭解,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說道。

“停停停!”陰天樂打了一個要她停止的手勢,緋狐這才住口。

“你當我是要去旅遊嗎?說這麼細做什麼?”陰天樂說道,“你對那裡怎麼那樣瞭解,我看你簡直都可以做導遊了!”

“主人,當年我曾經來過日本,呆過幾年,日本的這些名山大川我幾乎全都走過。”緋狐那雙靈動的雙眸閃過了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笑意,“再說我說得詳細一些,主人也可以藉此機會找一些感興趣的地方遊玩一下。”

“我哪裡有那個時間!”陰天樂苦笑道,自己要是外出數日,田中麗奈的安全由誰來負責。雖然說緋狐已完全可以勝任,但她畢竟要隱匿於暗地裡,不能正大光明地守在田中麗奈左右。

“北條奈就是在霧島山腰失去了蹤跡,相信主人到了那裡,會感應到我給它留下的記號的!”緋狐的右前爪捂着口鼻道,顯然是在偷笑。她雖然一直稱呼陰天樂爲“主人”,但是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夥伴,陰天樂也從來不在她面前擺什麼主人的架子。

“好,我現在就走,田中小姐的安全就交給你了!”陰天樂當機立斷道,“你要小心保護她,一億美金的差事現在可並不好找!”

“放心吧,主人!”緋狐給了陰天樂一個大大的白眼道,他竟然敢不相信自己的實力!

陰天樂微笑地點了點頭,右手輕揮,一道白光閃過,他的身影已從房中消逝地無影無蹤。

夜色中的霧島山果然如緋狐所說,美麗不可方物。在如水般的月光下,山上的一切都彷彿籠罩在一層薄霧中,朦朦朧朧地引起人無即的遐想。一陣陣夜風吹過樹林,傳來“沙沙”的微響,草叢中不時傳出昆蟲們低低的鳴叫聲。

最令人歎爲觀止的是位於山腰處的十個大小不一的火山湖,彷彿十面銅鏡,倒映着那一輪明月,令人恍如隔世。在湖面上還不停地飛舞着難以盡數的小小光點,劃出了一道道美若天成的光跡,令人心醉神迷。茂密的樹林間偶然會閃出一道燈光,想來那就是爲遊客們提供食宿的溫泉賓館了。日本由於位於太平洋火山帶上,全國共有活火山大小近8o餘座,分佈在日本國土全境內,所以溫泉也遍佈全國。

站在霧島山山頂的陰天樂,被眼前這美不勝收的一切所深深地吸引。

“土蜘蛛一族還真的是會找地方啊!竟在藏身在這樣的洞天福地裡!”陰天樂口中喃喃地道。中國雖然名山大川衆多,但除了青海、西藏、新疆等幾個自治區的山川外,到處都是人滿爲患。特別是在每年的長假期間,數以億萬計的國民從各大城市涌向各地景點,給景點的生態環境保持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壓力!

陰天樂閉上雙眼,仔細地去體會緋狐留在北條奈身上的氣息。片刻後,陰天樂的身影已從霧島山頂下到了火山湖畔。

“應當就是在這裡!”陰天樂站在霧島山上最大的火山湖邊,北條奈的氣息就是在這裡失去了蹤跡。他向四下裡打量,並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懷疑的地方,就連塊大點的岩石也沒有。“難道說,這裡進出的門戶是在水下?”想到這裡,陰天樂眉頭不禁一皺。

水下動手,對於他來說,實力無疑是要受到一些影響,但更重要的是,要在這方圓數十平方公里的火山湖中,找到土蜘蛛一族隱匿的地方,實在是太費功夫了!他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耗費在這些事情上!

就在陰天樂有幾分猶豫不決時,從遠處的山下傳來輕微之極的腳步聲,若不是與恆靈融爲一體後,他的耳力有了質的飛躍,還真的很難將它與山間的蟲鳴與細小的風聲區分出來。

陰天樂心念電轉,立時閉住氣息,小心謹慎地藏匿在湖邊暗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一個苦着臉的高大西裝男子先進入了他的眼簾,緊接着從他身後閃現出一個穿着暴露的妙齡女子,陰天樂心中不禁暗吃一驚,這女人不就是井上田櫻照相機中的那個少女嗎?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快走,一路上都磨磨蹭蹭的,要不是還需要你帶路,本小姐早就拿你進補了!”少女嬌斥道,“你們土蜘蛛一族的老窩就在這裡嗎?”

“果然是妖精!”陰天樂此時已經可以斷定這少女的身份,雖然她將身上的妖氣隱匿的極好,但那一絲若隱若現的妖氣還是讓陰天樂察覺了她的真正面目。

“她的妖氣真的令人感到很熟悉!”陰天樂心中閃過一絲迷惑不解,彷彿自己在很久以前就與其相識一般,讓他從心裡感到高興。可是他又可以明確地知道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少女,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股氣息。

“難道說她是妖界中人?”陰天樂突然間閃過一個念頭,隨即已恍然大悟,“她是恆靈認識的人!”

“小姐,您就放過我吧!”那個男子苦苦哀求道,“帶您來到這裡,我就已經違犯了門規,門主他絕不可能輕饒我的!”

“笑話,你違犯了門規和本小姐有什麼關係?你們既然敢來調戲本小姐,就應當想到失敗的後果!”少女一臉不屑地說道,“還是說,你寧肯被我採補也不想帶路了嗎?”說着,她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綠芒。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啊!”那男子彷彿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事情一般,立即跪倒在地,磕頭如雞叨米般。少女輕擡**,一腳將他如同皮球般踢到了湖邊,弄得他是灰頭土臉,原本筆挺的西裝也沾滿了泥土和草屑,顯得狼狽不堪。

“沒用的傢伙!”少女冷若冰霜地說道,“空長了一副好架子!”

“小姐饒命啊!我家中還有老母妻兒,他們還需要我撫養,小姐高擡貴手,放小人一條生路吧!”那男子爬起身來,仍跪在湖邊的泥地上,聲嘶力竭地叫道。

“鬼叫什麼!再叫就吸乾了你!”少女顯然是有幾分生氣了,俏臉上顯露出一絲怒氣。男子的哀求聲立時嘎然而止,顯然是對這少女怕到了極點。陰天樂躲在暗處,絞盡腦汁地回想,卻根本找不到恆靈記憶中這個少女的存在。

“土蜘蛛一族的老窩就是這裡嗎?”少女站在湖邊長吸了一口氣道,“他們還蠻會找地方的!真是個山靈水秀的好地方,就是靈氣弱了一些!”

“就是這裡了!我所知道的也就是這麼多了!再向裡的道路只有門中的核心弟子才能知道!小人只是一個外圍的執事,根本沒有資格進去!”那個男人跪伏在地上,顫聲回答道。

“也就是說你對我已經沒有用處了囉?”少女柳眉輕挑,輕聲細語地道。

“饒命!小姐饒我……”一道寒光閃過,男子的求饒聲中斷在喉嚨中,身體扭了兩下,伏倒在了湖邊的泥地上。

“出來吧,暗中隱藏的傢伙們!”少女對男子的死亡絲毫沒有感到驚奇,反而嬌聲道。顯然是對這一幕早有心理準備。

“小姐果然是好眼力!”從湖邊的樹林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緊接着三名身着黑衣的中年人從陰暗的樹林中走了出來。爲一人青面黑鬚,額頭上長了一個小小的肉瘤,平添了幾分凶氣。

少女的目光向陰天樂藏身之處微微一掃,俏臉上似笑非笑地道:“你們就是土蜘蛛一族吧?”

陰天樂心中不禁一驚,看少女的神色,應當是已經現了自己的存在,卻不知爲何並沒有說破。

爲的中年人眉頭緊皺,雖然他看不出少女的真實身份,但是他本能地感覺到眼前的少女散出的危險氣息,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小丫頭,你好大的膽子!明知道這裡是我族禁地,還敢到這裡放肆!”另一名中年人惡狠狠地說道,“看你貌美如花,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想找死不成?”雖然知道少女絕非普通人,必然是身懷絕技,不然也不敢公然來此。但這名中年人仍然認爲她絕不可能是自己三人的對手,所以言語中並無半分尊重的意思。

少女的臉色立時沉了下來,雙眸中綠芒閃動道:“不過二百年修行的小蜘蛛,口氣倒是不小!本小姐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恐怕也不知道什麼叫尊重長者!”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被少女罵得惱羞成怒的中年人反脣相譏道,但一股龐大的氣勢從少女的身上散出來,令他生生地將後半句咽回了腹中。

只見俏立於火山湖畔的少女腦後的長無風自飄,詭異地散佈開來,隨後一股股寒氣逼人的冷風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卷帶着無數的螢光,在少女的身旁形成一個方圓十米的旋風,直衝雲霄!湖畔茂密的森林被風颳得呼呼作響,只聽樹林中連連出重物倒地的悶響,令人心生寒意。

那三名中年人雖然是一臉的驚駭之色,但還勉勉強強能站直了身體,與旋風中帶來的風壓相抗。可是他們埋伏在林中的手下,卻無法承受這股壓力,一個個倒地不起。風壓逐漸變大,三名中年人感到連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起來,不得不三人聯手互相支援,纔沒有栽倒在地。

但是他們已經變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如果說風壓繼續加強下去,他們的倒地可以說只是個時間的問題。

只見螢光閃閃的旋風中,少女的臉上掛着一絲得意的笑容,顯然她依然是遊刃有餘,留有餘力。再看她背後的火山湖面,竟然微波不起,看來旋風的所有壓力都集中在了湖岸上,竟沒有向湖面方向散出分毫。陰天樂的心中不由得吃了一驚,這名少女的實力已經遠過了他的估計,恐怕與他自己相比還要略勝一籌。如果說這就是妖界來人的平均實力,這一次,人界恐怕是真的有難了!

霧島山上的各處溫泉賓館紛紛點起了燈光,顯然是注意到了這出現在湖邊的怪異現象,山間小道上,也出現了一個個電筒的燈光,吵雜的人聲從遠處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

三名中年人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這一幕若是被這些平常日本人看到並傳播出去,土蜘蛛一族的基地也就徹底地暴露無遺了。就算日本政府不派專人前來調查,土蜘蛛一族的各路仇家也必然會找上門來的。難不成他們要將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滅口不成?

陰天樂也在反覆掂量,自己是否應當打開封界,將眼前的這一切都從普通人的眼前屏蔽掉。畢竟修行中人也罷,妖也罷,都是輕易不願意顯身在普通人面前的。但是他的心中又有兩分感到不妥,如果說自己出手,難免會將少女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弄不好還會成爲這些倒黴的土蜘蛛一族的替罪羊,實在是不值當。

更何況,他從東京遠道而來,正是要來找土蜘蛛一族的晦氣,如果說反而替他們頂了災,豈不是太吃虧了。最重要的一點是,少女的妖力強盛,陰天樂自己也沒把握一定將收伏她,鬥了兩敗俱傷倒是大有可能,豈不是便宜了罪魁禍的土蜘蛛一族。

就在陰天樂難下決斷時,突然從少女背後的湖面上飛過一道黑光,直擊向少女的後腦要害。少女的長彷彿有靈性一般,瞬息間擰成一股,如長鞭般將黑光掃落水中,立時平靜無波的湖面升起一股白霧。與此同時,陰天樂和少女幾人同時感到眼前影像微微一晃——有人打開了封界,將岸邊的所有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請住手!”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湖水中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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