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一個普通人,長白山是不是靈山,是屬於青城啊還樂,或者說屬於其他什麼門派,都不是他們所關心的事情,但是,鄭少國有一點很明白,那就是長白山以後就將有修行者長期駐守了,那也就意味着一點——通向朝鮮半島的國門將不僅僅由軍隊把守,同時也有了修行者坐鎮,這無疑是件極大的好事。妖族若是想從那裡潛入中國,勢必要有所顧忌了。
“嗯,還有一件事。韓國的特使,就是你曾經見過的那個樸相樹,現在也在京城,這一段時間裡,他可是去塔克拉瑪干沙漠拜訪過你六次,全都吃了閉門羹,上面的意思,你還是見見他吧。韓國人這一次徹底地服軟了,已經同意你的那些要求,只要中國政府同意援助韓國,他們就向全世界宣佈。當然了,這還需要你們修行界派人前往韓國駐守,所以政府還得諮詢你們的意見。”鄭少國說到這裡,看了看陰天樂的臉色,這才接着道,“之前,我們也問過一些門派的意見,他們大多對此事都並不積極,所以我……”
陰天樂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這幫子高麗棒子,這是看事態要無法收拾了,如果說中國再不介入,他們可能就要亡國了,這才萬不得已地答應了。竟然還敢將中國援救韓國做爲這一切的前提條件,那豈不是日後風平浪靜後,他們還可以以當時是受到中國政府和中國修行界威脅利誘的理由,重提那些荒謬的言論。再一次給中國人心頭添堵。
“他們願意向中國道歉自然最好,如果說他們不願意的話,也沒有什麼關係,反正再過些時日,我們也就不需要他們前來道什麼歉了。如果說修行界裡有人願意去。我絕不會阻撓,但是我自己沒興趣管他們的閒事!”陰天冷若冰霜地答道。
鄭少國心中暗暗地嘆了口氣,陰天樂對韓國人的厭惡,以及對此事淡漠態度,在來之前。他就有所預料。可是也沒有想到竟然會無視到了這個地步——壓根就不將其放在心上。可是上面地意思他也得不打折扣地傳達過來,只好苦口婆心地繼續勸解道:“我明白你對高麗棒子沒有好感,可是你也要爲國家考慮考慮,如今整個東亞地區,俄羅斯已經是徹底地自顧不暇,別說援助韓國了,他們自己就已經陣腳大亂了,朝鮮就不用提。就算介入了也不過是延緩一下韓國滅亡的時間罷了,美國人更是變成了乖寶寶,妖族不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就謝天謝地了。東南亞那些國家,你也明白,也是一個個唯恐成爲妖族的下一個目標,只有我們還能有餘力庇護朝鮮半島。如果說我們坐視不理的話。這在國際上日後說起來,好說不好聽啊,也有損於咱們地國際名聲。好歹從人道主義角度也應當幫他們一把,你說是不是?”
陰天樂冷冷地看了鄭少國一眼。眼中的寒意令鄭少國立時覺得遍體生寒,室內的氣溫彷彿降到了零度。他不由得心中有些驚慌,不知道方纔自己的話裡有什麼地方觸及到了陰天樂的禁忌。
“我說鄭大主任,以你的權限,你應當知道中國如今的戰略物資官方庫存大概有多少吧?咱們就當它是實打實的。其中不含半點水份地,按照咱們如今的消耗度,你認爲能維持幾年?”陰天樂冷冰冰地問道。
“大約兩年到三年吧。”鄭少國帶着幾分遲疑答道。能夠滿足十餘億人口兩到三年的戰略物資。這已經是世界衆多國家中絕無僅有的了。
“那麼朝鮮和韓國目前的總人口又有多少?”
“根據我們所得到的數據,韓國人口在去年即突破了六千五百萬人,再加上朝鮮地人口,大約在一億上下吧。不過經歷了瘟疫以及妖族入侵後,他們的數量很難估算,保守一些估計還會有近五千萬人吧。”鄭少國顯然對朝鮮和韓國的現狀做了一番瞭解。
“就當他們是五千萬的人口吧,政府打算援助他們多少物資?給少了吧,人家恐怕不領情,給多了吧,你覺得咱們自己地物資儲備很充裕嗎?”陰天樂譏諷地冷笑道,“那可是五千萬人口呢,頂得上咱們一個人口大省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在中西部地區欠展地區,那裡的人擺脫窮困潦倒的日子,能保證溫飽纔不過短短几年,而這一場災難又把他們的生活徹底地打回了原形;你知不知道,即便在城市中,咱們還有很多國民,還是依靠着最低生活補助維持着基本的生活;你知不知道,如果說不是去年從日本獲得了那一批賠償,再加上我從世界各國敲到一筆錢,通過建設樓蘭城來拉動經濟,現在咱們地國民又將是什麼模樣?”這一連串尖銳的問題問得鄭少國是滿面的通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鄭大主任,相信你能坐到今天地位置上,應當對歷史有着充分的瞭解。你來回答我幾個問題。”陰天樂也沒指望着鄭少
即給他一個回答,接着說道,“韓國曆史上的‘壬辰知道?”
對於這一事件,鄭少國當然不可能不知道。1592年,當時日本豐秀吉已經完成了國內四島的統一,妄圖以武力征服朝鮮和中國。他率領2o多萬大軍進犯朝鮮並攻陷漢城,佔領了大半個朝鮮半島,段歷史爲“壬辰倭亂”。應朝鮮王朝之請,明朝當時的萬曆帝決定派兵出援,從此開始了長達7年的中朝兩**民共同抗擊日寇的戰爭,史稱“辰衛國戰爭”。
明朝出兵朝鮮從一開始的5ooo人後間兵力最高時有陸第二次援朝戰役時兵力最高有陸軍十餘萬人,明軍雖然最後成功擊退日本,保住了朝鮮,但其喪兵三萬餘,傷者難盡其數。餉數百萬,使得明朝的國庫空虛,國力大爲損耗,這也使得明朝日後在面對國內李自成、張獻忠起義,以及北方新興的女真政權後金時更感軍力和財力不濟。難以抵抗,最後被李自成攻滅並隨後被清朝取代。
“之後的甲午中日戰爭就更不用提了吧?咱們的損失更是全世界都爲罕見。”陰天樂道,“在這兩次以朝鮮爲導火線的戰爭中,無論是從財力還是人力,中國都爲此付出了慘重地代價,可是韓國人對中國有半點感激之情嗎?半點都沒有!看看他們在二戰後的所作所爲,對於這種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們爲什麼要爲了所謂的面子問題去從我們自己的國民口中扣除那原本就不多地物資去餵養他們?政府是中國人的政府。官員是中國人的官員,而不是韓國人的政府,不是韓國人的官員,你們所要負責的是數以億計的中國人!”
中國從明清以來,外交歷來奉行“外聖內王”政策,對外關係中最強調的是所謂道德優越感。甚至不惜犧牲部分國家或者說是國民地利益也要保住大義名份。當然,這種優越感不是靠帝皇的個人魅力,或是大臣們的三寸不爛之舌建立的。靠的是實實在在的黃金白銀,還有國民地血肉之軀!而這其中又包含了多少本來完全可以避免的。更沒有理由讓國民承擔的沉重成本呢?!
而改革開放以後,由於國際大環境的影響,加上傳統“外聖內王”思想地根深蒂固,中國人對於那些損害中國利益的外國人實在是太寬容了,寬容到了有時已經分不清誰纔是應當受到保護的本國國民、本國的民。在這一點上,與歐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們縱然爲了僑民,也不惜以動武相威脅。
“過去。爲了衝破以美國爲地歐美資本主義強國對我國的封鎖,我們不得已委曲求全,在很多國際事務上,不得不犧牲部分國民甚至於是國家的利益,但是諸位要搞清楚啊,如今地世界已並非往日的世界,如今的中國也並非昔日的中國,我們現在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也不需要向任何人委曲求全,更沒有必要去佔領什麼道義上制高點。韓國人給咱們心頭添堵了這麼多年,幾句道歉這事就算過去了?然後咱們就要勒緊褲腰帶給他們送吃送喝,還要派人替他們送命,這種美事怎麼輪不到咱們的頭上啊?”陰天樂越說心中是越惱火。
“說個不大恰當的比方,比如你鄭大主任,從小就有個和你一齊長大的鄰家男孩子,小時候呢,就因爲他叫你聲大哥,你是有吃的給他一份,有喝的也少不了他一杯,如果說他在外面捱了打,你也會出頭幫他,即便因此受到學校處分、家長責罵、自己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你們慢慢地就這麼長大了,這時候呢,你鄭大主任,因爲種種原因吧,在社會上在單位裡混得不好,而他呢,則是因爲某些原因呢,在你的單位裡飛黃騰達了。這個時候,他就瞧不起你了,不但平日裡不願意見你,而且呢還在人前人後造你的謠,壓制着你,說你的不是,說你小時候總是因爲太調皮被家裡人打,總是愛在外面打架生事,把別人打得頭破血流,總是受到學校的處分。他呢,則一直像個大哥一樣庇護着你,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少不了你一份。後來呢,你們單位組織外出旅遊,中途出了事故。這時,你、你的兒子、你的妻子還有他都僥倖地活了下來,救援至少需要四天到六天才能趕到,你呢,由於外出經驗豐富,所以帶了不少藥品和食品,勉強能讓你們一家三口再維持個四天到五天時間。而他呢,由於財大氣粗,所以除了鈔票什麼都沒帶。這個時候,他找你進行了一番懺悔,希望你能拋棄前嫌分給他一些食品、藥品和水,你會給他嗎?”
說罷,陰天樂站起身來拂袖而去,只留下鄭少國坐在那裡爲那個問題苦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