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樂和玄真子的步子並不快,當他們走到了教皇宮宮陛下及那些位紅衣大主教的面前時,恰恰是樂隊演奏完中國國歌的最後一個音符。
“陰天樂閣下,玄真子閣下,歡迎兩位駕臨梵蒂岡!”手持權杖的當代神聖教庭教皇陛下朗聲笑道。他已是七十高齡的老人,頭花白,面有皺紋。不過看起來,卻是精神矍,滿面的紅光,一股隱隱約約的威壓從他的身體內散了出來。
陰天樂和玄真子拱手爲之一禮道:“見過教皇陛下!”
教皇陛下和紅衣大主教亦一齊爲之還禮,紅花衣大衣教們左右分開,讓開了通向教皇宮的通道,教皇伸手虛引道:“兩位尊貴的客人,這裡不是談話的所在,還請兩位隨我入內敘話。”
“那麼就我們就謝過了,陛下請!”陰天樂兩人齊聲道。
教皇走在了最面,陰天樂和玄真子並肩落後一步隨在其後,而那些紅衣大主教們則是跟在了他們的後面。
一行人穿過了高大空曠偉的教皇宮,這裡是教皇接待國賓時的常用場所,但是稍有政治頭腦的人都明白,這裡其實更確定的說,是一個演示給天下人觀看的政治舞臺,在這裡所說的一切,所做的所有事,其實都不過是將早已經達成協議的內容在天下人的眼睛裡重新地複述一遍罷了。而真正的會客、談判工人多的其實是在教皇宮的小會議室內。這裡,纔是決定這些國家大事的關鍵所在。
說是會議室,其實其面積也有百平米之大,能夠有資格進入這裡的,無不是各國政府或者說那些國際組織的腦人物,而今天出席的則是教皇陛下和那七位紅衣大主教。
在經過了初的一番寒暄客套之後人開始轉向正題。第一個問題,不出陰天樂和玄真子意料之外的,正是關於撒哈拉沙漠上所生的一切,盧浮斯向在場的神聖教庭人員彙報了他所觀察到的一切,並且也將他從陰天樂口中所得到的風暴起因向衆人做出了彙報,立時引起了室內神聖教庭一方衆人的失聲驚歎。雖然說,自從風暴生之始,梵蒂岡就嚴密地關注着它的一舉一動,十二位紅衣大主教被派去了五位,如今盧浮斯雖然陪同着陰天樂和玄真子返回梵蒂岡是在風暴的外圍,仍然有四人在關注着風暴的變化。而且通過歐洲各國的政府,各種衛星圖像如同流水般地匯入到教廷的手中。他們這些人,對於這一結果有並非毫無心理準備,但是猜測是一回事,而得到了證實則是另一回事。尤其是當他們得知,這引風暴的人一位是中國修行界的第一人,下界仙人關劍宇,而另一個則是萬年前的古妖族後一份心理上的震憾簡直無法言喻。神聖教廷已不復有前幾個世紀那雄厚的實力,面對這樣連陰天樂也自承管不得,管不起的人物,即便是心有極端的不滿,又有誰能夠說出口呢?
所以教皇陛下與紅衣主教們心照不宣地對此事並不多加評論,反正從得來的消息來看,這一場罕見之極的風暴已然是後繼無力,風力在逐漸地減弱,影響範圍也在慢慢地縮小,除去了這漫天的沙粒之外到目前來說,對周邊各國的影響還並未真正的顯示出來。
“陛下。諸位大主教貧此次前來。是奉了我派掌門之命來慰問我派駐留貴地地弟子們。對於他們地情況和這些日子以來地工作情況一位能夠和貧道簡明扼要地談談?他們地工作有什麼不足之處。之後我也好有針對性地和他們詳談。”玄真子直截了當地問道。自從在陰天樂地牽線拉橋下城派不僅僅向神聖教廷出售了大量地戰爭物資。還派駐了八名青城中層弟子在歐洲駐留。不過他們是從不參與教廷和血族聯盟間地戰事。只是負責佈置和修復那些防禦法陣。偶爾也會客串一下牧師和醫生地角色——出身青城門下地弟子。大多數人對於中醫一行都有着多多少少地瞭解。加上各種各樣地符咒。所以偶爾客串一下。其治療地效果還是相當顯著地。特別是。這種治療方法。在治癒精神力和內臟地損傷上。有着牧師和普通醫生所不能比擬地奇效。令教庭如珍寶。
自從青城派對聖教廷給予支援以來。在那些防禦法陣地幫助之下。神聖教廷機動兵力嚴重不足地問題已然得到很大地緩解。有了這些防禦法陣。神聖教廷地那些教堂和據點。在兵力遠不如血族聯盟地情況下。一般也可以堅持相當長地一段時間。支撐到援兵地趕來。從而避免了處處教廷之前處處駐防。兵力分散地不利境地。
雙方間能夠達成如今僵持地局面。這些青城弟子們絕對是功不可沒。對於他們。教庭內部也早從排斥變爲了積極結納。同時對於他們地安全。也提高到了不亞於紅衣大主教地級別。
對於玄真子地要求。教廷一方自然是不可能推辭。負責與青城駐留弟子打交道地紅衣大主教先是一番大肆地讚美。可以說將八人誇獎地是天花亂墜。簡直就如同華佗在世一般。聽得玄真子暗暗搖頭。自家地弟子到底有幾分功底。他還能不知曉。不過人家終究是在誇獎本派弟子。他倒也不好說什麼敗興之話。
“玄真子道長。我教廷如今之所以能夠和那邪惡地血族聯盟還能在歐洲大陸上分庭抗禮。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拜陰天樂閣下和貴派所賜。在此。我代表神聖教庭向貴派和陰天樂閣下表示衷心感謝。感謝你們在教庭最黑暗地時期裡伸出了援助地雙手助我們渡過了那段最艱難地時期。讓主地萬千子民們。不至於淪陷到血族聯盟地邪惡手中。我們會銘記着你們爲我們所做地這一切地!”教皇陛下以誠摯之極地口吻道。
“陛下
太客氣!我們所做的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而已能夠取得今天的成績,也是教庭上下萬千成員萬衆一心,衆志成城所取得的成果。我們只不過是在一旁起到了一些輔助的作用罷了。”玄真子手捻長鬚笑道,“能夠得到教皇陛下這樣的稱讚實在是令貧道有些惶恐不安。”
對於中國人的言語習慣頗爲了解的教皇陛下,自然不會順手推舟地就這麼結束。他明白,這只不過是中國人一向以來的語言習慣罷了。據他所知,在漢語中有着太多太多這樣的例子了,就像兄弟二人談話中,長者常會自稱“愚兄”,卻會稱幼者爲“賢弟”一樣。在談話中,中國人會習慣性地將自己以及自己一方的人與物擺在一個較低的位置上,而將對方放在一個較高的位置上。但是如果說你將其當以爲真,那麼雖然不至於激怒他們是也會爲他們所不滿。
“玄真子道長是太客氣了,但是貴派弟子們在這些日子裡所做下的一切,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是不會爲大家所遺忘的。道長就不必謙虛了。”教皇陛下笑道,“雖然說,我們對於他們的優秀表現給予了衆多的榮譽,很多都被他們推辭了。我想,他們最渴望的還是莫過於貴派對於他們所取得的成就的認可吧。所以,我在這裡懇求道長請貴派對於他們能夠多加的獎賞,嗯,這獎賞的所需之物,我教庭願意一力承擔。”
“這一點,我想陛下就不用擔心了。青城派是向來獎罰分明,功是功、過是過。不會少給他們半點應得的榮耀,也不會免於他們應有的懲罰。不好,我想玄真子師兄他也會將陛下的好意傳達給青城的掌門的。”陰天樂笑嘻嘻地接口道。這個教皇陛下,果真是年老成精,這個提議大有古人千金買馬骨的意味。不管青城子弟們的實際成績到底如何只要這個消息傳播出去,那麼對於日後而言,則是大有好處。至少會令那些青城門下的弟子們於駐留梵蒂岡和歐洲少了不少的牴觸。來這裡幹個一年半年的,既得名又得利的歸國算是鍍金了。而且這個消息傳揚出去,也許會吸引來其他宗派的修行者不一定。教皇陛下和那七名紅衣大主教立時就笑開了花。
“玄真子道長,最近一段時期血族聯盟的攻勢倒是不強,但是你們中國人說得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們也不敢有半點懈怠。如今正積極地準備,想將幾個地區奪回來,從而令我們的防區聯成一片。這人手和物資上難免有些吃緊,貴派能不能再出售一部分用於佈置法陣的物資給我們,當然了,若是貴派能夠再派來幾名駐留人員,我們是感激不盡。”盧浮斯陪笑道。
玄真子略作沉,關於這個問題,其實青城派上下已經有了定論,而且這一路上來,他與陰天樂也對此事做過了一番交流。雙方得出的結論與青城派原本的打算基本上是一致的。那就是援教庭的力度,還可以適量的放開,但是一定要把握好分寸,既不能讓教廷徹底地壓倒血族聯盟,但是也不能輕易地讓血族聯盟將爪子伸到其他的地方去。
尤其是美洲國家,那裡在爲至,要儘可能地保持現狀,給印地安人以足夠的展時間。要儘可能地將血族聯盟的注意力死死地吸引在歐洲大陸上。
中國行界與妖族之間,在短時期內,必然是磨擦與和平共存的局面,雙方間一時間裡還不會有全面性的戰爭暴。所以派出少量的弟子駐留歐洲,一方面可以從教職工庭這裡獲取一些稀有的物資,另一方面也是擴大中國修行界、青城派在歐洲的影響力,同時還可以對這些派出的弟子們進行一番磨練,讓他們開寬眼界,儘快地成熟,可以說是有暴利而無大害。
但是做爲方市場的玄真子,自然是不能將自己的真實目地完完整整地表現出來。“佈置法陣的物資是可以向貴方再出售十套,價格嗎,就仍然依照前幾批的價位吧。但是這加派弟子嗎,就不大容易了。”玄真子微微地嘆了口氣道,“如今青城上下也是異常的忙碌,有着海量的事務需要人一一地去處理。要抽出人手來實在是有些難上加難。不瞞諸位,掌門師兄甚至於打算過讓這八名弟子們回國三至四人,以被充到需要他們的地方去。這個……”
“不可,這可是萬萬不可!”座中的兩位紅衣大主教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臉上更是顯露出了惶急的神態。其餘人,也都多多少少地顯露出了幾分憂慮的神情。
“玄真子道長,這幾名的子弟可是撤回不得,沒有了他們,恐怕目前的局面又會急轉直下的!”盧浮斯焦慮地道,“還請道長,看在我們雙方間這幾年合作愉快的份上他們留在這裡吧。我們這裡缺少不了他們啊!”就連教皇陛下也出言相求,請玄真子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八人留下。
陰天樂微微地笑道:“陛下,諸位主教,請勿要心急,依我看,玄真子師兄似乎仍然是言猶未盡。”
玄真子向陰天樂點了點頭,這才接着道:“諸位的心情貧道可以理解,所以貧道打算實地考察幾天,再根據實際的情況向掌門師兄彙報如果說真的是有需要的話,不但這八名弟子可以暫且全部留下,貧道還會盡可能地向掌門師兄再請求派出新的人手,幫助貴方穩定局面。不過,貧道也只能做到這些了。具體的情況,都需要在考察過後,再下結論。”
尊貴的教皇陛下和這七位紅衣大主教的心情,就如同坐過山車一般,在短短的兩分鐘裡是體驗了一把從寒冬到暖春的感覺。不過能夠聽到玄真子許諾,如果說在真正需要的情況下能夠向歐洲再支援一些人
是一個個喜不自禁。心中不禁暗想,這幾天裡玄真子招待好,就是不能要來新的人手絕不能讓他從歐洲帶走人手。同時,不少人的腦筋都轉向了陰天樂。他們亦知曉陰天樂和青城派的關係十分地密切,而且據說與這玄真子也是過命的朋友當初青城派與教廷達成援助協議,陰天樂在其中可是出力不少。要是能夠先取得陰天樂的認可同意,再想說服玄真子,那就有把握得多了。
教皇將目光轉向了陰天樂,滿面笑容地道:“陰天樂閣下,您此次就是陪同玄真子道長前來考察的嗎?前幾次閣下前來,均是腳步匆匆,稍待片刻就又急急而去。這一次,不妨和玄真子道長一齊在這裡多待些日子,也好令我們一盡地主之誼。”
陰天樂拱拱手笑道:“陛下客氣了。在下這一次前來,一方面是陪同玄真子師兄前來,另一方面也是有些瑣事需要解決,這其中有一些恐怕還要勞煩諸位相助,還望陛下能夠允許。”
教皇等人心中就是一喜,不怕你有事勞煩人,就怕你無事讓人空着急。賣給陰天樂的人情,早早晚晚都可以收將回來。
“閣下有何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儘管直說,我們必將鼎力相助,保證讓閣下滿意而歸!”教皇笑道,慈祥地如同那聖誕老人一般。
陰天樂帶着幾不好意思的神情道:“在下可能需要在貴方的圖書館中查找一些關於遠古時期歐洲地區的資料,其中也許可能沒準會涉及到貴方的一些保密典籍,希望陛下您能夠特許,允准我翻看查閱。”
在場的衆人不禁面面相,微皺眉頭。這關於遠古時期歐洲地區的資料,大多數都是教庭中的機密文件,記錄了教庭中很多至今還未解密的大事。就是紅衣大主教,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權翻閱的。而且即便是有權翻閱,也只能是查看某一部分的資料,真正能夠一覓無餘的,整個教庭之中,也只有教皇陛下有此資格。陰天樂這一次還真是給在座的衆人出了個不小的難題。
教皇老臉上流露出了極其爲難的神色,他看了看陰天樂,咳嗽了兩聲這才語帶乾澀地問道:“陰天樂閣下,既然您提出了要求,按理說,我們應當是盡全力地給予配合。但是這些至今未有解密的典籍中,有着很多關係到我教庭生死存亡的記錄,按照我教廷自古以來的規定,只有主管相關方面的紅衣大主教和教皇,纔有權查閱。我雖然有心答允閣下,但是此事實在是干係太大,我……”
這一結果實早在陰天樂的預料之內,若是他們痛痛快快地答允,那纔是奇怪之極了。陰天樂連忙打斷道:“我想陛下和諸位可能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我並不是要求直接查閱貴方的這些機密文件,而是希望諸位能夠抽出一些時間來,配合一下在下。在下的手中有一些關於歐洲遠古時期的問題,百思不得其解,而對於那個時代的事情,我想最有言權的無非是貴方和血族聯盟。
血族聯盟如今與在下是勢如水火,在下就只能尋求貴方的幫助。嗯,我是這樣想的,這些機密文件中,肯定有些是涉及到貴方的機密,我一個外人,得知這些事情,自然是十分地不妥,而且也絕非一件好事。”
教皇和那七位紅衣主教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看來陰天樂並非是打算抰恩求報了。他們倒是想知道,他想如何變通一下了。
“我是打算將這問題告訴諸位,請有權查閱這些資料的人員,替我在那些保密文件中查找一下答案。若是涉及到貴方的機密,就請諸位告知我一下,而若是不涉及到貴方的機密,是不是可以由諸位將相關的資料複製出來,交由我一覽?我可以保證,所有的資料都不會帶出梵蒂岡,而我所知曉的這些答案,若是各位希望保密的,我不會向外傳揚,不知道諸位認爲可行嗎?”
教皇等人互相看了看,陰天樂的這個要求若是這樣說來,倒也不是不可行。那些機密文件中,也不是所有的內容都是不可外傳的,照陰天樂所說的這要操作下來,他也只能看到和知曉教廷允許他知道的,那些機密的根本見不得光的事情也不會因此而外泄。若是一口拒絕掉,一來可能會惹惱陰天樂,破壞雙方間目前還算良好的關係,同時也可能會影響到已方與青城派的合作,給教庭帶來不可挽回的損失;二來,陰天樂若是在這裡得不到答案,轉頭投向血族聯盟,不管是答允什麼條件也好,還是以什麼東西換取也好,對教庭來說,都絕不是件好事。更何況,這些機密文件中不少東西,在血族聯盟中也有記載,若是讓他從那邊知曉的話,對教庭的印象必然更加的不好。這樣一來,對於教庭可是個壞得不能再壞的結果了。
“陰天樂閣下作法已然相當地周到,考慮到方方面面,我覺得此事可行。”在得到了教皇的目光指示後,自有那紅衣大主教出言贊同道,“陛下不妨招集人員前來訂立一個章程,將這一作法進一步的完善,以達到兩全其美的結果。”其餘人等也紛紛地附和。玄真子在一旁,亦是爲陰天樂的這一番提議美言了幾句。
有了衆人的這一系列鋪墊,教皇陛下自然是對陰天樂的要求滿口的應允,並且當場就決定由盧浮斯全程陪同玄真子進行詳細地考察,一定要令玄真子感到滿意。而與此同時,陰天樂則可以留在梵蒂岡的圖書館內查閱資料,若是最終真的涉及到那些機密文件,再由紅衣大主教們和教皇陛下爲其查找答案。大家也算是皆大歡喜,各取所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