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蓮兒是被誰害死的?”他冷聲問,手中的金弓滿弦待放。
“她是……”金狐看看紫英,他似乎也在等着這個答案。她想:如果說出蓮兒是被一隻醜不垃圾的豹妖糟蹋了,當着紫英的面,東曦會不會很難堪?
這當口心中還是掛念着東曦,愛到無可救藥了。
她深吸一口氣,說:“不是告訴你了,是天狼星君所爲!”
這不明擺着氣他嘛!
東曦罵了一句:“畜生!”
手中的箭瑟瑟欲出,想射的小狐妖已然被心痛折磨得搖搖欲墜,眼見她的手將從窗梭脫落,那顫顫的身體似乎要一頭扎進水中了,他竟莫名的有些不忍,莫名的又想起她在戮仙台爲了他頭撞仙柱的一幕。至今難忘,她當時在他懷中瑟瑟抖着,眼含不捨的淚光,對他笑了笑,喘着說:“這……就是證據……證明我……愛過你……”想到這些,他的心就狠狠擰了起來。
他知道,若再次落水,她必死無疑。這弱河水可不是普通的河水,乃是極陰極寒的奪命水,別說她的心並不完好,就算她是正常的人,掉進水中也是性命難保。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金箭明顯的抖了起來。
紫英看出些端倪,靈機一動,反而離開金狐數步,作出橫豎不管她的樣子,“罷了,東曦你執意要履神職,我也不好一味相阻。你快些射她吧,不然她掉到水裡淹死了,就不算你的功勞了!快呀,快射呀!”他不但在嘴上煽風點火,而且頻頻用手指向金狐,催促東曦放箭。
東曦遲遲沒有放箭。
天空傳來一聲吶喊:“竟然躲到這偷懶,還不快隨我回去!”
隨即金狐便消失了,和上次一樣,平空消失。
***
金狐再度回到了靈山。
準提不顧她心痛至深,怒衝衝的逼她抄書。她暗叫命苦,忍氣吞聲的抄寫着記憶中的文字,漸漸的靜下心來,心痛竟然不知不覺的消失了。
抄書的日子是枯燥的、乏味的,但是抄書的時候,也是她的心靈摒棄一切雜念,歸於寧靜的時候。如果不是紫英常在夜裡來靈山看她,偷偷與她幽會,她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僧了。
就這樣在靈山度過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轉眼一十八年。
一十八年,厚厚的一本天書,奇門遁甲,抄寫成冊。
一十八年,她與紫英結成了異性知己。
一十八年,她想念了東曦六千五百多個日日夜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