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海子回了一趟我住的樓堂,帶了點銀子。然後又在山上拾了些衰草和枯木,把鄉親們的屍體焚燒了。大火燃起來的時候,海子從背後摸出一套白衣裳丟了進去。我問他做什麼,他咬了咬脣沒做聲。我暗自奇怪,但沒多問。應該尊重他的秘密,他想說的時候會告訴我。
還有一件事很奇怪,我們找遍了村子的每個角落,始終沒有找到爺爺的屍體。慄海還想繼續找下去,我告訴他:“海子,既然瘟神來過,那麼村子裡很可能有瘟疫了!事非之地,我們早點離開吧!”
我們沿着崎嶇的山路往外面的世界走。我想出去打聽一下,有沒什麼方法可以去往仙界。走了三天,終於出了重重圍圍的山林,眼前是一大片幹石頭灘。這石頭灘上沒有一草一樹,遠遠望不到盡頭。我們走了整整一夜又一天,也沒能走出去。
烈日炎炎,烤得石頭灘直冒白煙。我覺得口乾舌燥,立時想到了懷中蓮花瓣。這一路上我常給它滴水,進入石頭灘以後沒有溪河了,我便在每次喝水時悄悄把它含入口中,讓它吸盡水分再把它放回懷裡。幸好這樣照顧着它,它纔沒有繼續枯萎。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義父的元神有什麼幫助,但是我目前能做的只有這些。
我把指尖抽離花瓣,問慄海:“還有水嗎?”
慄海舔了舔乾裂的脣,摘下水袋遞給我。我不接讓他先喝,他說他不渴。這會兒我纔想起來,這一天來他都沒喝過水了。
“你想渴死嗎?快喝!”我以命令的口氣把水袋遞還給他,其實心中滿是柔情。這個海子,他不喝水是爲了把水留給我喝,我知道。我又何嘗不是強忍着飢渴想讓他多吃一點、多喝一口呢?
他不情願的接過水袋打開,擡頭一臉的失望,“姐,我們沒有水了!袋子漏了!”說着他把一根指頭從袋子底下伸出來。我暗叫倒黴,看着袋子欲哭無淚。海子突然用那根指頭勾了下我的臉,露出白貝一樣的牙齒,笑得很迷人:“姐,別難過,在這等我!我去那邊石頭山上看看附近有沒有水源!”說完,他勾動着指頭在我眼前逗我,“勾勾手哦,別走開啊!”
我點頭,看着他一陣風的向遠處的禿山跑去,趕緊拿出了懷中的花瓣。它有些幹了,我把它放入口中含了片刻,依然不能滋潤它,因爲我的口中已經沒有唾液了。
怎麼辦?我皺起眉頭看看天空,真希望能下場雨呀!眩目的太陽火辣辣的烤着我的眼睛,我突然覺得眼前一暈,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就聽腳下有個男人聲音在疾呼:“哎——哎——小心小心,不要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