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繫好安全帶,身體伏低!”孫易淡淡地道。
“嗯?”柳姐不由得一愣,扭頭看看孫易,孫易的臉色已經變得嚴峻了起來,再看看後視鏡,後面,一輛帕拉丁不遠不近地跟着他們。
柳姐的臉色微微一變,趕緊繫好了安全帶,儘可能地縮小了身體面積,她的想法與柳雙雙出奇地相似,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可是絕對不能拖人家的後腿。
換檔踩油門,性能強勁的猛士車突然一加速,越過殘破的路面向前方疾馳而去,那輛帕拉丁隨後緊緊地跟了上來。
“坐穩抓住,咱們可以來一場火爆的追車撞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越野車厲害,還是老子的軍版猛士牛逼!”孫易的臉上閃過幾絲狠色來,油門踩得更深了。
猛士咆哮着向前衝去,衝過一段被工程車壓出的大坑時直接就飛了起來,再落地的時候,良好的軍品減震器讓車子彈跳了兩下,寬大的輪胎抓着地面,揚起一片塵土來,孫易狠打方向盤,硬是把衝向路邊大溝的車子給拽了回來。
帕拉丁也緊跟着衝了過來,對方的車子性能不如孫易的猛士,但是車技卻是極好的,緊緊地跟了上來,當兩車相距不足十米的時候,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探出窗外,一串火石掃向車尾,打得啪啪做響。
東風猛士做爲軍車,本身就具有一定的防彈能力,但是距離太近了,步槍子彈仍然能夠擊穿車體,畢竟這只是一輛輕裝越野車,講究的是機動力,而不是那種注重防護的裝甲型越野車。
但是堅實的車體仍然擋住了大部分子彈,幾顆射到車內的子彈也沒有威力,全數被擋住。
“小心,我要剎車!”孫易大吼了一聲,死死地一腳剎車就踩了下去,四個花紋極深的車輪死死地抓住地面,再加上這段剛剛修過地基的三合土地面摩擦力極大,使得自重更大的猛士車在極短的距離就剎住了車。
後面的帕拉丁追得太近了,急打方向盤,腳踩剎車,可是仍然不可避免地將大半個車頭撞到了猛士的車尾處。
猛士的車尾稍稍變形,那輛帕拉丁的整個車頭都變了形狀,前車也碎得不成樣子。
“關好車門,不要打開!”孫易道,然後推門下車,下車的時候,虎牙軍刀也從袖子裡滑了出來,手握軍刀向後面那輛帕拉丁大步走去。
孫易一把就將已經變了形的車門拽離了車體,一支黑洞洞的槍口也指向了他,手上的軍刀一格,槍口被頂到了車棚頂上。
一串火光閃動着,車頂被打出一串的彈孔,孫易手上的短刀順勢一滑,斜斜地向下切去,鮮血飛濺,四根手指掉落,跟着短刀一轉再一捅,深深地刺進了這個漢子的胸口處,正扎進了肺裡。
虎牙軍刀本就是要命的軍式設計,刀背處的鋸齒不但可以用來切鋸東西,還可以刺入人體後,起到切割骨頭的作用。
軍刀狠狠地一拔,一蓬鮮血噴灑得整個車窗都是血紅的顏色。
副駕那個槍手手上的步槍已經甩得不知哪去了,車體變形,把他的腿卡住了,晃了晃昏沉的腦袋,伸手從腰間拔出了手槍,用極快的速度開保險舉槍,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已經把槍使到爐火純青的高手。
之前捱了五槍,都是手槍彈,虧得是復裝子彈,威力較弱,否則他這條小命就要丟了,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孫易的心中一驚,身體一矮就躺了下去,槍聲響起,子彈劃過尖銳的嘯響聲從面前飛過。
在猛士車裡的柳姐緊緊地咬着嘴脣,在她看來,孫易就是被子彈擊倒的。
四下看了看,尋找着順手的東西,正好在後座上,有兩瓶松江市的一位大哥送的洋酒,酒瓶子口小肚大,瓶身厚重,裡頭還裝着琥珀色的酒液。
伸手抄起了這個洋酒瓶子,推門下車,幸好是爲了工作,穿的是孫易新給買的勾勾運動鞋,跑起來速度也快。
幾步就跑到了那輛車旁,槍手正緊盯着孫易,常年用槍的槍感告訴他,那一槍沒有打中,他又被卡住了,根本就動不了,只能儘可能地伸長了身子尋找着孫易的身影,難道是鑽到車底去了?
衝着車底盤啪啪就是兩槍,他聽到了悶哼聲,這是打中了,尋聲辨跡,又是幾槍下去打空了子彈,退彈夾重上子彈,剛剛把彈夾推進去,還沒等拉動槍栓,耳邊就響起了呼嘯聲。
眼角的餘光看到一抹美麗的琥珀色微光閃動着,跟着梆的一聲,腦袋一疼差點昏死過去。
柳姐緊緊地咬着牙關,再沒有了從前那溫柔賢淑的模樣,眼中盡是兇光,如同一隻護崽子的母獸。
掄起手上的洋酒瓶子,從破損的車窗向裡頭掄去,每一下都砸在那個動彈不得的槍手腦袋上,直到砸得酒瓶上盡是鮮血,對方歪在坐椅上不動才停了手。
柳姐眼中的兇光未退,見對方的手指頭在神經反射下動了動,又掄着酒瓶子狠砸了下去。
等到孫易跑過來的時候,柳姐還兇悍地砸着,對方的腦袋已經變成了血葫蘆一樣,根本就看不成了,也不知被這酒瓶子砸了多少下,甚至連結實的洋酒瓶子都迸掉了幾塊碎碴。
“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柳姐,這些事情交給我來做就行了,你的手上別沾血!”孫易搶過了酒瓶子,抱住了身體崩硬,隨時處於爆發中的柳姐。
柳姐渡過了最初因爲腎上腺素刺激的階段,腳都有些軟了,孫易四下看了看,前後都沒有車,把柳姐抱回了猛士車裡,“把車門車窗都關好,如果遇到危險就開槍!”
孫易說着,把那個槍手的手槍撿了起來,擦得乾乾淨淨,看看槍已經上膛了,關了保險交給柳姐,教她怎麼開保險。
柳姐抱着這個兇器身體都有些發顫,在遇到孫易之前,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而已,與其它人不一樣的就是她更漂亮一些,讀得書多了一些,但是自從有了雙雙以後,她就很少再出去見世面了。
但是柳姐仍然用力地點了點頭,默默地記着開保險開槍的步驟。
安撫好了她,孫易才走向後面那輛帕拉丁,那個撞昏過去的司機已經醒了過來,剛剛伸手摸向腰間,就被孫易一拳打到了腦門上,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
孫易把他們兩個全都從車裡拖了出來,在他們的車裡找到了一把工兵鍬,然後把人向路邊的雜林子裡拖去,路過一個水坑才停下來,雖已是五月中旬了,但是這種藏在雜林裡,長年不見陽光的水坑裡的水仍然冰冷刺骨。
兩個人向水坑裡一扔,濺起的水花幾乎打溼了孫易的鞋子,這裡還屬於松江市的地界,他跟松江市的警務口不熟,從頭到尾都沒打算讓警方出手。
這次對方向他出手,還險些連累了柳姐,讓孫易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殺意。
他殺的人已經不少了,從北河灘一戰,到松江市貯木場槍戰,再到後來與毛子黑幫火拼,死在他手上的人命一雙手都已經數不過來了。
如果一個人渡過了最初殘殺同類的不適之後,甚至還能保持着冷靜的話,那麼心中的噬血性就會被激發出來,甚至,殺人都是會成癮的,如果殺人就能解決問題的話,根本就不再需要其它的方式了,只要動用暴力就可以了。
孫易看着兩個人在大腿深的水坑裡掙扎着,冷冷的沒有任何表情,直到那個捱了酒瓶子的大漢半爬了出來,孫易趕上兩步,工兵鏟狠狠地鏟了下去。
兩根手指頭被硬生生地切斷,這個槍手的兩隻手幾乎被廢掉了,另一隻的四根手指已經掉了。
這個槍手剛剛張口痛呼,孫易就一鍬平拍了回去,正拍在他的嘴上,打落了滿口的門牙,把他的痛呼聲也給敲了回去。
“現在,我問,你們答!”孫易冷冷地道,然後扭頭看了一眼那個司機,司機也是兇悍的角色,毫不畏懼地瞪視着孫易。
“我非常不喜歡你的眼神!”孫易說着,手上的工兵鍬一鍬就鏟了過去,這個司機舉手相擋,嘎吱一聲,工兵鏟直接就鏟進了他的手臂裡,甚至能聽到切進骨頭,與堅硬的骨胳摩擦的令人牙酸的聲音。
還不等他叫出來,孫易的腳已經踩在了他的嘴上,踩得他整張臉都變形了,只有嗚嗚的低吼聲。
孫易的腳下扭動着,直到把這個司機的位置擺正,然後一鏟子就鏟了下去,正鏟在他的左眼眶位置上,頓時眼球迸開,紅的白的甚至是黑的全都灑了出來,這個司機嗚地痛吼了一聲,硬是掙開了孫易的踩踏,滾進了水坑當中。
那個槍手的心中一凜,他是知道孫易身份的,可是沒想到他竟然能夠下這麼狠的手,這哪裡是一個尋常的道上大哥,分明就是一代梟雄。
“既然我們失敗了,就認栽,如果你還個爺們,就給我們個痛快!”槍手捂着斷指處,十分痛快地道。
孫易的腳上一挑,把兩根斷指挑進了水坑裡頭,淡淡地道:“可以,但是要在你說出幕後指使之後,雖說我已經能猜個差不多,但是我還是希望有個確切的答案!”
孫易說完,支着工兵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這個槍手也不知是因爲水裡太冷,還是因爲孫易那似笑非笑表情太陰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卻仍然緊緊地抿着嘴不肯吭聲。
這時,那個司機也從水坑裡掙扎了出來,捂着已經完全爆裂的眼睛,瘋了一樣的向孫易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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