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丫鬟的話,李寶珠眼睛一亮,急忙問道:“哪裡有?”
林老爺和芬兒也是一臉驚喜之色,期待的看着那丫鬟。
“你這小蹄子天天跟在我身邊,我怎麼不知道哪裡有雪呢?”豔麗少婦狠狠的揪了一把那丫鬟,“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快跟我走!”
看來這府裡情況挺複雜呀!
李寶珠可不管她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情仇,還是師傅和自己的小命比較重要,當即說道:“夫人爲何不讓這位姐姐把話說完?有沒有的問過了就知道了,着什麼急?”
那豔麗少婦一眼看了過來,眼神裡竟帶了幾分戾氣,冷聲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敢跟我說話!”
“素衣,好了!”林老爺皺眉,看向那丫鬟說道,“柳兒,你既然知道就快說出來,救了夫人重重有賞。”
那名叫柳兒的丫鬟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己主子,低聲說道:“前幾天奴婢和清風閣的青兒姐姐說話,聽她提到曾經拿雪水泡茶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梅花上的雪……”
清風閣?李寶珠對林府的格局不瞭解,只能看向林老爺,等他發話。
林老爺聽了面色一端,想了想,對芬兒道:“你帶着柳兒去清風閣,向那裡的主子求點雪水來,算了,我親自去吧!”
說着轉身急匆匆出了門。
留下兩個姨娘面面相覷,那個叫素衣的反手甩了柳兒一個巴掌,怒道:“誰讓你多嘴了?居然還敢跑去清風閣,我看你是太閒了,以後每天的地都由你一個人擦!”
“是,白姨娘。”柳兒捂着臉眼眶裡溢滿了淚,一聲都不敢吭。
芬兒看了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轉身又回了內室。她雖然是夫人身邊的得力丫鬟,但畢竟還是個下人,沒資格置喙主子的行爲。
李寶珠素來喜愛打抱不平管閒事,左右此時也無聊,臉上便帶了奇怪的表情問道:“姨夫人爲什麼要打這位姐姐,難道姨夫人不希望爲夫人找到藥引?
李寶珠身量面貌都偏小,自作主張的稱呼這些丫鬟爲姐姐,倒也不覺得違和。柳兒聽了她的話心裡雖然感激,但只是偷偷向她搖搖頭,叫她不要招惹白姨娘。
白姨娘聽了柳眉一豎,直接對柳兒斥道:“沒看這有東西對你主子不敬?還不給我掌嘴!”
柳兒面色猶豫,心裡不想動手,卻又懾於白姨娘的淫威,如果不按照她說的話去做,回去還不知道要被怎麼折磨。
“白姨娘還是悠着點,我可不是你們府裡的下人。”李寶珠微笑着說道,“我是林老爺請來的大夫,若是打壞了我,待會我可能就會忘記怎麼給夫人治病,到時不知白姨娘怎麼跟林老爺解釋呢?”
白姨娘在林府一向受寵,怎麼會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連夫人平時對她也是客客氣氣,一個鄉下來的泥腿子丫頭,怎麼敢跟她叫囂?
白姨娘狠狠瞪了一眼柳兒,上前就要親自動手,她旁邊另一個姨娘忙拉住她的胳膊,向她搖了搖頭。
趁這功夫,李寶珠已經施施然掀起簾子進了內室,留下白姨娘在外面氣的差點吐血。
開玩笑!我李寶珠跟你家半文錢關係沒有,用得着向你區區一個姨娘低三下四?她走進內室時,發現那個被她踩了一腳的王嬤嬤正端着一個盤子向外走。
“等等!”李寶珠叫住王嬤嬤,“把你手裡的碗留下。”
王嬤嬤擡頭一看是李寶珠這臭丫頭,若不是在夫人內室,恨不得直接把盤子扔到她頭上,當然不會乖乖聽她的話。腳步不停的直接向外走去。
李寶珠三兩步走上前抓住王嬤嬤的袖子,探手就把餐盤上的碗拿了過來,冷笑道:“跑的倒挺快,莫非這碗裡有什麼貓膩?”
“這是夫人喝藥的碗,能有什麼問題?你這無法無天的小賤人,給我放下!”王嬤嬤臉色一變,伸手就要抓李寶珠手裡的碗。
李寶珠仗着身材小跑步靈活,打眼看到一襲玄色袍子,心中一喜,急忙跑到了外面。王嬤嬤只顧着找回那隻碗,沒注意到外面的動靜,直直衝了出去。差點撞上那身玄色袍子的主人。
“瞎了眼的老娼婦!作死到處瞎轉啊!”跟在林老爺身邊的丫鬟一把推開王嬤嬤,省的她擋了自家主子的道。
暈頭轉向的王嬤嬤這才發現站在面前的居然是林老爺,忙低下頭站到一邊,眼角看着李寶珠,恨不得生吃了她。
李寶珠把碗遮掩在袖子裡,悄悄收進了玉鐲裡。向林老爺問道:“可找到藥引了?”
林老爺絲毫沒有因爲差點被王嬤嬤撞到而惱怒,欣慰的說道:“我去清風閣一問,果然是冬天時在綠萼梅上收集的雪,只剩小半罐了,我都拿了來。你快讓劉大夫看看合不合用。”
李寶珠大喜,沒想到真的會有人收集雪沏茶使用,小心接過那一個小小的白瓷罈子。走過白姨娘身邊時,李寶珠特意瞟了她一眼,果見她臉上帶着憤恨之色。只是在林老爺面前極力掩飾。
抱着罈子來到內室,果見林夫人已經醒了過來,面色虛弱的半睜着。
劉世珩已經停止了施針,卻想不到更好的藥房,緊緊皺着眉頭苦思。另外兩個大夫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師傅。”李寶珠走到劉世珩身邊輕聲喚道,把手裡的罈子和鳳尾草遞給他看,“這是專治產後病的鳳尾草和藥引子,您經驗豐富,只能麻煩您親自熬藥了。這府裡的人暫時信不得。”
劉世珩接過那株長得像孔雀開屏時的尾巴一樣的草,疑惑道:“你這是哪來的?真的有用?”
李寶珠最怕別人問她這個問題,只好把責任都推到她爹孃頭上去,“我小時候在孃親那裡看過一本古書,上面有記載這種藥方。沒想到竟然被我無意中找到這種草藥。又機緣巧合有了梅花上的雪做藥引,可見這位林夫人確實運氣好呀。”
“運氣?”劉世珩若有所思的笑道,“我看誰的運氣都沒你的好!藥引給我吧,我馬上就去煎藥。”
他心中雖有疑慮,但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先把林夫人的命救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