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想讓她證明,那就是默認了?”沈若兮冷笑着說,“如果只是一份單方面毀約的娃娃親,那自然沒什麼。頂多讓府裡丟了些面子罷了……”
這時若蘭突然插嘴:“說的好像你和許沫熙讓府裡丟的面子還不夠似的!”
她和大哥大嫂關係親密,自然是偏幫着李寶珠說話,況且她早就看沈若兮不順眼了!
“若蘭,這裡有你什麼事?!”許氏斥責道,“高嬤嬤,你讓人把若蘭和若竹都帶下去,她們還小,聽不得這些事。”
若蘭自然不甘心走,卻被若竹死命的扯了出去,“那是她們之間的事,你我這樣清清靜靜的女兒家,何必要插手呢?”
“哼!”若蘭甩開她的手,不悅道,“你倒是清淨了,但願以後你有了什麼難事,別指望別人幫你!”
若竹淡淡的說:“我規規矩矩的,從來也不惹事,也不想爭什麼,以後大不了出家做姑子去,能有什麼難事!就算有了難事,大不了還有一個死字!”
“你這個人……”若蘭知道她一向是冷心冷面的,從來只有一個獨善其身的想法,和她說什麼都是沒意思。因此除了老太太偏疼她年紀小,連她的親生母親納蘭氏也和她不是很親近。
無奈若蘭已經被攆出來,想再進去可是不能了,她可沒有大嫂那般的武力,只得怏怏不樂的在外面亭子裡等着,心中暗暗希望大哥大嫂能夠安然無事。
此時沈少澤正堅定的站在李寶珠身前,不許任何人碰她一下。
許氏見場面有些僵,便對一直沒有說話的老太太說:“老太太,這件事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嚴重的事,但好歹如今寶珠是我們沈府的嫡長孫媳婦,如果被外面的人知道她在外面還有一門婚約,這傳出去了,咱們府裡的面子往哪擱呢?還是要弄清楚的好。”
“恩……”老太太最關心的便是沈府的聲譽,聞言點頭道,“既如此,三丫頭把話說清楚。”
有了老太太的首肯,沈若兮的底氣更足了。
沈若兮伸手指着李寶珠,厲聲道:“如果她只是和王生有婚約罷了,可她還和王生私相授受!”
沈若兮這次豁出去了,勢必要把李寶珠這個眼中釘給拔了!
她看一眼身邊的丫鬟,丫鬟會意,立即從懷中掏出一疊棕色的信封。
“老太太,各位夫人老爺。”沈若兮拿起一封信,揚起來,道,“這就是李寶珠私底下寫給王生的信件!”
沈若兮說着把信封拆開,把裡面的白色宣紙拿出來,呈給沈老太太以及許氏等人。
李寶珠微微凝目,她當然知道自己從不認識這個王生,更沒有寫過什麼信件給他。可她從雲夢公主變成李寶珠,也不過才一年多的時間,她無法確定原主在此之前到底有沒有真的寫過信給王生……
“無恥!”許氏最先看完,把信紙拍到桌上,怒喝道,“來人把這個和野男人私相授受的丫頭給我拉下去捆起來!”
老太太和楊氏、納蘭氏也都看完了,除了老太太臉色有些不好,楊氏和納蘭氏俱是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
“你們退下去!”沈少澤平靜的看一眼走進來的僕役,他們立即不敢再往前一步。
其實就算不是大公子的命令,他們也不怎麼敢過來捉少夫人,那天他們的頭兒被打的現在還在牀上躺着呢。
沈少澤從沈若兮手中拿過一封信,展開一看,確實和李寶珠的字跡十分相似,內容是向王生敘述一些瑣事以及相思之情。
沈若兮得意洋洋的說:“大哥想必也能認出這是誰的字跡吧?現在事實證據皆在,你們還有什麼可抵賴的?”
沈少澤把信一把撕掉,目光幽幽看向李寶珠。
“阿澤,你不相信我?”
李寶珠看着沈少澤,就那麼從容沉靜的站立着,彷彿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沒有感覺,眼中只有阿澤的一舉一動,他的任何一句話,任何一個表情。
沈少澤忽然笑了,他牽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廳中間,對王生說:“你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她是你可以覬覦的人嗎?”
王生愣愣的擡起頭,仰頭看向站在面前的女子。
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從她身上散發出來,近距離看着她若白玉般透明白皙的尖尖小臉,以及渾身散發出來的清冷高貴氣息,讓王生有瞬間的目眩神迷。
這樣的女子,即使在夢中,他也從不曾夢到過,何況是在現實中和她有什麼聯繫?
他下意識便想搖頭,眼角卻瞥到沈若兮的陰冷眼神,立即打了個寒戰,連連磕頭,“小人,小人……確實和李寶珠有書信來往……只是,只是小人還是在很久之前見過她,所以……所以一時沒有認出來……”
“放肆!”沈少澤一身斷喝,怒道,“她是我沈府的少夫人,爲何要和你這等窮酸書生有書信來往?”
王生嚇得一哆嗦,“小人不敢撒謊,這些信是一年多前寫的,那個時候……她似乎還沒有嫁到沈府來……”
“好了,我們知道大哥護着李寶珠,但人證物證俱在,李寶珠在嫁到沈府前不但有一門婚約,還和未婚夫私下來往已久……”沈若兮脣角勾起一抹冷笑,“說不定啊,她和這個王生私底下還有什麼不乾不淨呢……”
“閉嘴!”沈少澤冷冷的看着沈若兮,眼中寒冰幾乎猶如實質般能夠扎到人身上。
他的眼神讓沈若兮有一種感覺,似乎他可以立即把她斬殺在當場,而絲毫不會顧及什麼兄妹之情。
“老太太……”沈若兮膽寒不已,急忙躲到老太太身邊。
沈老太太還沒發話,在場有一個人卻是忍不住了。
他就是沈大爺沈臨雲。
沈臨雲除了在仕途上游刃有餘,在女人身上也是慣會下功夫的,最喜歡的便是柔弱純潔始終如一的女子。最討厭的便是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結果自己兒子娶的居然是這種女人,他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