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和紅秀都是身世可憐的人,如今跟了李寶珠,纔有了一些家的感覺,聽到寶鏈提及乞巧節的事情,心裡便有些意動,只是擔心李寶珠不同意,纔過來小心的請示。
李寶珠又怎麼會不同意?
她也希望柳絮和紅秀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便笑道:“乞巧節這麼重要的節日,當然要過。乾脆多做些,明天約上竇嫂和鴛鴦他們一起,熱熱鬧鬧的過節。”
柳絮和紅秀見李寶珠也在興頭上,頓時高興起來,忙忙的就要去廚房,商量着做什麼樣式的巧果。
李寶珠忙笑道:“你們也太急了些,明天晚上纔是正日子呢,明兒一早起來再做也使得,我也能跟着沾個光,嚐嚐紅秀的手藝。
紅秀這才罷了,和柳絮自去盤算去,直說到半夜才躺下。
翌日清晨,柳絮和紅秀又早早的爬了起來。吃了竇嫂做的早飯後,便開始動手做巧果,還要準備茶和瓜果,忙得不可開交。
李寶珠看了一回,心裡癢癢的也想上手捏兩個麪糰,無奈她請假的時間已過,今天必須要去濟世藥鋪做學徒去,否則難保劉世珩不會殺上門來。
劉世珩正坐在藥鋪裡給病人看診,見徒弟按時來了,微微點點頭。便不再理會她。李寶珠左右看了看,也不知該做什麼,就去坐在師傅邊上,看他給人治病。
病人是個老婦人,一身洗的發白的衣服表明了這是個不甚富裕的人。劉世珩絲毫不嫌棄,指頭搭在她的手腕上,認真診脈。
看來師傅雖然有些貪財,還是很有醫德的嘛,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德藝雙馨了。李寶珠崇拜的看着師傅,忽聽他問道:“只是精神不佳,晚上難以入睡嗎?”
老婦人連連點頭,應道:“劉大夫啊,我每天晚上總是睡不着覺,這可如何是好啊,白天總覺得沒精神頭。地裡那麼多活做不完,這可咋整啊……”
劉世珩點頭道:“無妨,吃些藥調理調理即可。”
老婦人感激的說道:“麻煩大夫開藥吧。”
“這藥可貴呢,”劉世珩提起筆準備寫方子,又擡頭對老婦人說,“裡面需要靈芝這種珍貴藥材,一副藥要二兩銀子。”
二兩!
老婦人驚呆了,她家裡一年也花不了二兩銀子,她上哪找二兩銀子買藥吃?忙顫巍巍的說道:“我不要靈芝就是了,麻煩大夫開些便宜的藥材給我,”
劉世珩搖頭道:“不加靈芝藥效可就小多了,你這病症雖然不妨事,但難在不好根除,必須用湯藥慢慢調治。靈芝本就是珍稀藥材,我這裡所剩的也不多,價錢方面實在不能少了。要麼您再回去和家人商量商量。”
二兩銀子對老婦人確實不是一筆小數目,即使家人支持她來治病,也拿不出來這筆錢。老婦人搖了搖頭,慢慢站了起來。看那模樣似乎不想吃藥了。
李寶珠在一旁聽得大皺眉頭,她早已聽說師傅的濟世藥鋪賣的藥價甚貴,卻沒想到貴到這個地步,二兩銀子一副藥,普通人家哪裡買得起?
“這位老人家!”李寶珠開口叫住老婦人,“請等一等。”
老婦人轉過身疑惑的看着李寶珠,不知這位小姑娘喊她做什麼。
劉世珩也看向李寶珠,不知這個活潑的過分的徒弟又打的什麼心思,難道她想幫那老婦人付錢?劉世珩知道她攢了不少錢,但她總不能見了人家買不起藥就幫忙吧?
這麼想着的劉世珩便沉了臉,道:“寶珠,做什麼?”
李寶珠把師傅拉到一邊,把之前已經偷偷從玉鐲裡取出來的東西遞給師傅,問道:“那老人家哪有錢啊,不如這個給那老人家用吧。”
劉世珩看着徒弟手裡那株紫瑩瑩的植物,驀地睜大了眼睛,驚問道:“這是……紫靈芝?你哪來的?”
關於這點李寶珠早已想好了說辭,從容說道:“我昨天在山上採到的,反正也沒花錢,便給那老人家用吧。”
“你個敗家玩意兒!”劉世珩敲了一下李寶珠的頭,拿過紫靈芝仔細看着,又問道,“只找到這一株?”
李寶珠想了想,謹慎的說道:“大概兩三株吧,還有點小的,我採下來種到我那藥田裡了。”其實她在仙園裡發現了不少,但是不敢說出來,怕嚇到師傅。
即便如此,劉世珩還是被嚇到了,他瞪着李寶珠,左看右看,半晌說道:“你難道有福星高照?爲何總是能找到這些珍貴藥材,實在是匪夷所思……”
李寶珠嘿嘿一笑,也不辯解什麼。
劉世珩看了半天,最終還是爲徒弟的逆天氣運所折服,嘆氣道:“你真的要把這靈芝送給那老人家?你可想清楚,咱們行醫也是要吃飯的,將來你也要開館坐診,總不能來個沒錢的就送藥吧?”
李寶珠笑道:“您是長輩,我雖然覺得您的藥賣的太貴了,也不能說什麼。但是儘自己一點綿薄之力罷了。況且我眼下並不缺錢用。”
劉世珩給徒弟說的老臉一紅,想要讓徒弟把靈芝便宜賣給他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了。
李寶珠察言觀色,忙道:“這株也不白給她,師傅就少收一些藥費。趕明兒等我那幾株小的靈芝長大了,就拿來孝敬師傅。”
劉世珩聽了這才高興起來,覺得這徒弟沒白收,不但運氣好,還聰明會做人。說不得要好好傳授醫術給她,將來也能繼承他的衣鉢。
這件事解決後,李寶珠被劉世珩攆到藥櫃那邊學着認藥取藥,他可不想李寶珠再坐在旁邊不停大發善心,把那些珍貴藥材不要錢般朝外送。
忙活了一上午,好不容易午飯時間歇了會,李寶珠又被劉世珩叫到一旁開小竈,給她講解醫理,並要求她背誦人體穴位,爲學習鍼灸之法做準備。
好在劉世珩還記得今天是七月初七,提前放了李寶珠回家,讓她過乞巧節。
解放了的李寶珠火急火燎回到家,院子裡已經四處飄散着點心瓜果的香味。寶瑞和鴛鴦在院子裡攆着小兔子亂跑,手裡抱着一些小小的果子吃。
李寶珠捉住寶瑞,從她抱着的碗裡捏了一個花朵形狀的果子放進嘴裡,香甜可口,軟硬正合適。
紅秀走出來見到了,笑道:“小姐不要搶寶瑞小姐的,這裡多着呢,我都給你留着好的,快來。”李寶珠立刻丟下撅着小嘴的寶瑞,樂呵呵走到院子樹下的石桌旁,桌子上擺着許多瓜果,還有各色形狀的巧果兒。柳絮端着壺茶過來,給李寶珠倒上。李寶珠端着茶杯還沒入口,門外就來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