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顧悠悠有時候會有些很怪異的行爲,她除了預料中的病怏怏的樣子,還有那四陰之體,沒有一點兒符合顧悠悠應有的特徵,尤其是脾性!
她會醫術,手法老成,這些,他早就知道,所以他肯定,這個女子不會是常年被關在那間屋子裡的那一個。
但他同樣也查過,這些年,她沒有出過那間屋子,除了顧家的兩個嬸子,還有偶爾進去看看的老黃氏,同樣也沒有別的人進去。
若是偷樑換柱,顧家的人不可能毫無所覺。
兩人沉默了片刻,靳子矜眸色暗了暗,道:“你真的是顧悠悠?”
“我當然是!”顧悠悠說。
“那你怎麼解釋,你寫得一手好字,還會高明的醫術?”
顧悠悠緊緊抱着那棵青松,微微蹙着眉頭,又笑臉盈盈的說:“你聽說過南柯一夢嗎?”
“夢?”
“夢中的事物雖不真實,卻並不一定是一場空歡喜!我幼年被關進那座特製的墳墓裡,本以爲它會埋葬我這一生。
渾渾噩噩之際,我會出現許多的夢境,那些夢境給我的人生帶來巨大的改變,我在那一個夢中的世界裡,是一個正常健康的人,你覺得我那些不符常理的東西,都是我在那夢中世界所學,所以我還是我,顧悠悠,你信嗎?”
靳子矜沉得深不可測的眼眸裡看不出信,抑或是不信,相處久了,他的僞裝對顧悠悠來說不一定有用,顧悠悠曉得他正半信半疑。
她心裡開心極了,任你有着通天的本事,關於本小姐的來歷,你一輩子也別想猜透。
一個南柯一夢,就夠你琢磨的。
山谷中,天暗得很快,要入夜了。七月的天氣還很熱,晚上不用擔心會太冷,只是在這懸崖峭壁上過夜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就算這棵稚嫩的小樹苗能夠承受她再掛一夜,也保不齊她打瞌睡的時候掉下去。
她似乎明白對面那可惡的男人爲什麼沒有上去了,而是端坐在那樹杆上悠閒的閉眼打坐。
這廝多半是想等她開口求帶?
那樣一來,自己豈不是又欠了他一命!
這樣可不行,顧悠悠把尊嚴放在了最前頭。
哼哼,那你就等着吧,掉下摔死也不開口求你。
顧悠悠先前手臂受了傷,她的裙子爲了救小狼崽子已經被扯成了半身羣,再扯一塊下來包紮手臂上的傷口,就徹底成了半身裙。
好在裡頭還穿着半長的打底褲子。
有累又餓,還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這種滋味兒不好受,她既求老天黑得慢一些,又求它快些黑。
山塌地陷的,那麼大動靜,附近幾個村的人不會不知道,等他們有人進山裡查看,說不定就能找到這裡來。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真沒想到,搜山的村民們能來得這麼快。
他們大概是看到了山崖上的血跡,纔想到有可能有人掉下去。
“下面有人嗎?”
濃重的霧氣遮掩,山上的人也不知道這處懸崖有多高,所以只能站在山崖上朝着下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