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下去的瞬間,我只感覺一股黑暗猛地朝着我襲來,嚇得我渾身都僵了,好在孟老頭眼疾手快,將我拽了回去。
而他更是在將我拽回去的剎那,伸手把我帶着的揹包給搶了。
我一見自己的揹包被搶,正想搶回來,卻見孟老迅速的將我揹包拉鍊拉開,拿出了裡面放着的小木盒,拿出的瞬間。更是冷哼了聲。
“我給白清的木盒我還不能拿嗎?這木盒除了我,白清,還有你之外別的人就是把盒子敲破了都打不開。”
我一聽孟老頭這話,欲上前搶奪的動作頓時一僵,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根本沒動木盒裡的其他東西,而是將我爺爺留下的最後一個錦囊打開。
打開的剎那,從裡面抽出了一卷小白條,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氣的孟老頭直跺腳,猛地將這小白條丟進了地上放着的火盆裡,可這還不解恨,他一時找不到發泄的東西,竟一腳踹在了放在前方的那副棺材上。
棺材瞬間,被孟老頭踹飛了幾米。孟老頭一見棺材被自己踹了出去,是又氣又心疼,猛地上前將棺材上的腳印擦去,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白琉璃?”
“嗯……嗯?”
我被他這陰冷的語氣嚇的縮了縮腦袋,甚至都有點兒不敢看他了。
“你爺爺知天命這本事那麼厲害。你多少也有學點吧?你當着我的面起個卦看看,我會不會答應你爺爺的請求幫你。”
孟老頭輕聲開口,語氣已經比之前緩和了不少,我聽後頓時一愣,問孟老頭:“這錦囊不是我爺爺留給我的東西嗎?難不成這個錦囊是我爺爺留給你的?你在裡面看到了什麼東西啊?”
不曾想,我的話音纔剛落,孟老頭頓時怒斥我一聲:“讓你起卦就起卦,說那麼多廢話幹嘛,趁着我現在還沒緩過神而來的時候,快起卦算算。”
我聽後,低下頭“哦”了一聲,隨後嚥了咽口水,讓孟老頭拿了只筆給我之後,直接在手裡起了一個局。
許久沒有起局,我頓時有些生疏,起了五分鐘,纔將這卦起好,起好後,孟老頭連忙開口,問我卦上怎麼說?
我聽後,連忙看了一眼,心裡頓時震驚不已,說話的語氣,都帶着幾分顫抖……
“你的宮位臨了太陰,代表你隱藏了自己心中想法,而且有些飄忽不定,並且你的宮位還落了騰蛇,意思是你即便有了一個答案,卻也不願意說真話,很可能會撒謊來掩蓋自己真實的想法。”
聽完我的話。孟老頭眼中頓時一愣,詫異的看了我好幾眼後,接着又問:“所以,你覺得我會答應你爺爺幫你,還是不願意?”
我被他這目光盯的渾身有些發麻。連忙低下眼,有些扭扭捏捏的說道:“你應該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哪怕明知道一些事情坑了你,還是願意幫忙,並且你的局爲反吟局。反吟的意思就是反反覆覆,哪怕你現在不答應我爺爺的請求,之後也會一直反反覆覆的想這個問題,直至答應。”
也不知道是我這話給了孟老頭一個較爲中肯的答案還是如何,他聽後,眼神一鬆,忽然笑出了聲。
“白清把你教的挺有意思的。”
我聽不懂孟老頭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卻忽然丟了把鑰匙給我,說我睡三樓最裡面的那間房,在孟街裡白天不能離開這間屋子,只有晚上才能行動。
我一聽孟老頭這話,更是直接傻了眼,呆呆的接過鑰匙,問孟老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孟老頭沒回答我,而是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從小木盒裡抽了顆易容藥直接塞我嘴裡,接着道:“還有,你現在的樣子太醜了,也不知道你什麼眼光,竟然找這十個身份裡最醜的一個來見我,這藥我總共也就這麼幾顆,全被你爺爺拿走了,還剩七顆,你自己掂量着用。”
本就被嚇傻的我,頓時更是驚愕到了,他這話聽的怎麼怪奇怪的?
見我還傻站在原地,孟老頭頓時更是白了我一眼:“怎麼,還不上樓收拾收拾,傻站在這我能給你糖嗎?”
一邊說着,我一邊被孟老頭踹了上去。上去的剎那,易容藥的後勁兒瞬間冒了起來,疼的我渾身發抖,直接摔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我在地上抖了多久,眼瞧着易容藥的後勁兒漸漸散去,我這才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直至我走到三樓最裡面那間房,拿起鑰匙開門的剎那,我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我爺爺該不會早就算到了,我會見到孟老頭。會和他有些淵源,所以留給我的三個錦囊中的最後一個,其實是給孟老頭的……
裡面的話,該不會是讓孟老頭收我做徒弟吧?
否則他怎麼會給我這兒的鑰匙,還讓我留在這裡?
而孟老頭刀子嘴豆腐心,就是答應了我爺爺的請求,也拉不下臉扯破這層窗戶,所以纔不回答我的問題,對嗎?
想到這,我眼中莫名的蒙起一層霧氣,根本沒想到爺爺不但用自己的命換取了我半刻安穩,讓我肚子裡的陰胎能得以延續,甚至還將我所有的退路都安排的這麼妥當。
可我,時至今日,卻還身在局中被蒙雙眼。
爺爺那張慈祥的面容更在這時,忽然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之中,我是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抱着自己放聲哭了出來,彷彿想將這段時間所積累的委屈在一瞬間,全都哭完。
我何德何能,能遇見這麼好的爺爺,可我爺爺爲我奉獻了大半輩子,將他能付出的所有都給了我,我卻與他陰陽相隔,無以回報。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一雙白淨而有些枯老的手,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手中拿了快手帕,我將手帕接過的剎那,猛地擡起頭,發現給我手帕的人竟然是孟老頭。
“你……”
就在我擡頭的瞬間,孟老頭嘆了一口氣:“哎,也怪我在孟街裡呆了一輩子,能說話的人寥寥無幾,身上所學無人能傳。你又是我故友的孫女,我索性就委屈委屈自己,讓你在這孟街呆上一段時間,要是這段時間裡,你什麼都學不會。就滾蛋別說你認識我。” 》≠》≠,
我一聽孟老頭這明明看似小心眼,卻滿是關懷的話,眼中的霧氣再起,他卻見不得我這副模樣,連忙別開眼,下了樓道:“我只有一個要求,在孟街裡的這段時間,不許和你之前認識的任何一個人聯繫,只能專心的呆在孟街,我說什麼。你做什麼,要是敢和我頂嘴,你就滾蛋。”
“啊?我和蘇珏雲景打電話都不行嗎?”我聽後,頓時有些驚愕,孟老頭淡淡“嗯”了聲。沒在理我,腳步聲已經漸行漸遠。
我見後直接傻了眼,反應過來的剎那,連忙掏出,給蘇珏和雲景發了個短信,將緣由說了一遍後關機將塞進了枕頭底下,心裡卻莫名的有些放空。
爺爺最早,留給我一本帝王之術的書,讓我會看了面相懂得看人,讓我學會了奇門遁甲,能趨吉避凶,卻沒教我任何防身的東西,是想在我能穩下性子之後,再慢慢積累力量,對抗一切,對嗎?
想到這,我輕輕閉了閉眼,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之後,打開門正想下樓去找孟老頭,卻和正打算上前找我的孟老頭對了個眼。
“白琉璃,你過來一下。”
我聞聲連忙走了過去,卻在孟老頭說話之前,雙腿一曲,直接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