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響起的剎那,我的頭皮猛地一麻,手腳溢出了不少冷汗……
黎曦想用孟街來當噱頭,可這鬼市裡的人……
好像不太買賬啊?
就在我詫異至於,黎曦聞聲輕輕擡起頭,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林仙姑,您這話說的是不是有些太過難聽了?我不用孟街的名諱能將你引出嗎?”
樓上的女聲一聽黎曦這話,頓時笑出了聲,傳出一句:“真是有趣,用孟街的名諱來騙我,還敢和我頂嘴?”
這話帶着濃濃的不屑,可黎曦就像聽不見似的,冷笑了聲,接着回嗆道:“是嘛,那我這個隊是能插,還是不能插?”
黎曦話音落下良久,樓上都沒在回聲,我正以爲上面那叫林仙姑的女的是不是發怒了,卻忽然傳來一聲笑意。
“上來吧。”
一見林仙姑鬆口,那名店小二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連忙將通函還給了黎曦離開了這裡。
黎曦接過通函後,將通函放入我的手中,輕輕在我耳旁說了句:“璃白,你一會兒把這通函藏好,千萬別說自己是孟老頭的徒弟,也別說自己和孟街有關係。”
我一聽黎曦這話,頓時傻了眼,一臉詫異的望了他一眼,問道:“啊?爲什麼啊?”
他卻讓我別問,按照他說的做了就是,隨後帶着我十分招搖的上了三樓,輕輕推開了緊鎖着的木門。
“吱呀”一聲從耳旁響起,木門在瞬間被推了開來,門後是一個巨大的像是房間一樣的空間,卻又被層層紗幔所圍繞,紗幔兩旁立滿了香爐,一股股檀香瞬間從香爐內升起,聞的讓人心曠神怡,瞬間放鬆了起來。【x.】
一名穿着紅衣的女子坐在紗幔之中,被這紗幔層層圍繞,讓人根本看不清她的尊容,更增添了幾分朦朧。
我跟在黎曦的身後,一步步的朝着紗幔走去,也不知道推開了多少層紗幔,與這名女子隔着的只剩下最後一層紗幔時,女子忽然開口,問黎曦。
“你們真是從孟街裡來的?”
黎曦的動作一頓,搖頭回了句:“不是。”
可就在黎曦話音落下的剎那,女子忽然冷呵呵的笑了兩聲。
“難道你身後這名女子不是孟街的掌櫃嗎?讓我猜猜,孟街裡的掌櫃有七八十歲的老軀,也有三四十歲風韻猶存的貴婦,卻好像沒有瘦骨如柴的小孩兒吧?”
女子的話雖是問句,卻沒有人接的上來,最後還是女子自問自答的接着說道。
“嗯,不對,孟老兒那還有第十七間店鋪留着,遲遲沒有交出去,你身後帶來這名女子該不會是第十七間店鋪的掌櫃兒吧?”
女子的話,不僅僅驚到了我,就連黎曦也被驚到,猛地回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卻死死的盯在我的腰間,氣的臉色發紫。
雖然沒說話,可我卻還是被他這目光嚇了一跳,輕輕低下頭,發現自己把通函藏的好好的,卻忘記收起孟老頭給我的小木牌了。
這一路上掛在腰間,難怪剛纔霍然和蘇珏都會那般盯着我,估計就是這東西引人注目了吧?
我見狀,正想將這木牌一收,卻見女子忽然笑出了聲。
“晚了,現在纔想起要收?”
一聽女子這話,我的渾身一顫,正想開口解釋,這最後一層擱在我與女子之間的紗幔卻在這時,忽然掀了開來。
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坐在地上,面前放了一塊茶几和三張墊子,臉上滿是和藹,卻透着幾分不可察覺的戾氣。
“坐吧。”
紗幔掀起的剎那,林仙姑將我和黎曦上下打量了一眼,隨後開口。
我聽後正想入座,卻見黎曦還站在原地,那彎下半個身子的動作頓時僵在半空,嚥了咽口水,輕聲問他:“你……你不坐嗎?”
黎曦沒回答我,目光卻死死的盯在眼前的婦人身上,凌厲的不行,我正詫異他倆到底是怎麼了,黎曦卻忽然笑出了聲來。
“早前聽聞林家長女愛慕渝北白家長子白清,一心想要嫁給他,卻被孟老頭從中攪局,把崑崙胎和白清的淵源道出,害得白清在一夜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氣的林家長女遁入道門,自封林仙姑,更甚與孟老頭一道兩斷,卻在得知白清在木門村鎮守之時從道門走出,來到鬼市自立門戶,望向白清能有一天來到鬼市與自己相見。此前我一直以爲傳聞是真的,可今日一見,似乎傳聞果真是傳聞啊?”
我本就望着半個身子,一聽黎曦這話,更是驚的差點朝着林仙姑的方向摔了下去。
臥槽?我爺爺和孟老頭竟然還發生過這種事?
此時,我看着眼前林仙姑的目光更是怪異的不行,可林仙姑聽到黎曦這話,卻是輕輕拿起放在桌上的陶杯,放在口中輕輕一抿,笑道。
“沒想到,多年前的事情,竟然還有人提起,你不說,我都快忘了白清是誰了。”
不曾想,就在林仙姑話音剛落的剎那,黎曦更是譏諷一笑,問道:“是嘛?既然不記得白清是誰了,爲什麼剛纔聽到孟街的時候那麼激動呢?”
黎曦的話剛說出口,林仙姑那握着陶杯的手忽然發抖了幾分,方纔那淡定自如的氣氛瞬間全無。
良久,她這才平復自己的心情,將手中的陶杯放下,輕輕擡起頭,望着黎曦笑出了聲兒。
“好個大膽的小輩,在鬼市都敢撒野。”
“撒野?你說的是我嗎?我不過在和你聊些陳年往事罷了。”
黎曦不緊不慢的開口,看似語氣平和,卻處處透着幾分挑釁,似乎想看林仙姑難堪,又似乎有其他目的。
“來,你和我說說,這陳年往事是誰告訴你的?”
就在我以爲林仙姑會生氣的剎那,她忽然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趣的望着黎曦問道。
黎曦卻適可而止沒在回答林仙姑,而是曲張有度,將主控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盯着林仙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白清因爲崑崙胎死了這事,你知道嗎?”
坐在我面前的林仙姑剛拿起陶杯,想將杯子放入嘴邊,卻在黎曦說出這話的瞬間有些失控,握起的陶杯更在頃刻間,斷裂在她的手裡。
擡起頭的剎那,她的眼眸中更是帶着濃濃的血絲,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白清他告訴我他不會死的……我沒有死他絕對不會死的啊。”
說着說着,林仙姑的話語中頓時帶着幾分哭腔,渾身發抖的厲害,先前握着陶杯的手更在頃刻間,被碎了的陶片颳得鮮血直流。
不知道爲什麼,我望着眼前的林仙姑莫名的有些心疼,許是因爲爺爺的緣故吧?
可黎曦卻將節奏掌控的十分沉穩,似乎早就知道林仙姑在知道這一切會情緒失控,不由得輕聲嘲諷了句。
“早前就聽說林仙姑自入了鬼市後,但凡有人用白清的消息與你換卦都能成功,卻在幾年後莫名的不再關注白清的消息,起初我還以爲是假的呢,現在看來……似乎是真的啊?”
林仙姑聞聲,放在桌邊的手攥的更緊,黎曦卻藉着這個空檔,接着嘲諷。
“讓我猜猜,仙姑您該不會得到的消息太多,白清卻從未來鬼市找過你,你失落累計的太多,所幸不給自己期望了吧?”
黎曦這話,說的有些過份,我是再也不忍心看下去,正想阻止,林仙姑卻忽然嘆了一口氣,像是妥協般,望着黎曦,問道。
“說吧,你想要什麼?”
黎曦冷哼了聲,並沒有回答,林仙姑頓時一愣,正想開口詢問,他這才緩緩開口,吐出一句。
“我要白清手裡那崑崙胎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