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孟老頭彎下身子的剎那,竟然從棺材裡面,摳出了一塊塊白色膠水,直接愣在了原地。
季春夏見了,眼中猛地閃着幾分殺意,問他:“這是什麼?”
孟老頭沒說話,臉卻儼然已經青了,正想說些什麼,季春夏猛地恍然大悟,直接走到了一旁的花圈堆裡,開始翻了起來。
“媽的,白琉璃,是不是你乾的?肯定是你,除了你還會有誰!”
季春夏一邊翻着一邊大罵,站在一旁的孟老頭臉色更是一沉,開口怒斥一句:“你在幹嘛?”
“肯定有人知道我把皮給了你,偷偷溜進孟街來害我,一定是白琉璃,絕對是她,我要把她找出來!”
季春夏咬牙切齒的回到,儼然已經被氣瘋了,要不是有孟老頭在這,她估計真能把二樓給砸了!
眼瞧着季春夏的動作越來越大,孟老頭站在原地露出一副想上前拉勸,卻又猶豫的神色,我的呼吸頓時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裡,害怕的躲在壽衣裡莫名的開始發起抖來……
眼瞧着季春夏已經將二樓裡擺着的東西翻了一半,一步步朝着我的方向走來,孟老頭還是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我那叫一個又氣又急,握着蘇珏給我的白玉簪的手更緊了幾分,想着季春夏只要敢過來,我就拿這玉簪子戳她,大不了和她同歸於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瞧着季春夏距離我越來越近,空氣裡卻在這時,忽然響起了一道手機鈴聲……
鈴聲響起的剎那,我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差點就從壽衣裡衝了出去,卻發現響起來的手機不是我的,這才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孟老頭剛把電話接起,雲景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頭響了起來,聲音有些大,讓我和季春夏都聽的一清二楚。
“孟老啊,啥時候有空我們出來吃個飯唄,上次贏你的那幾百塊錢我一直放在口袋裡想還你呢……”
這句話的尾音,雲景拉的很長,孟老頭的眼睛頓時一亮,問雲景:“你真的一直想把錢還我?”
雲景“嗯”了聲,道:“我哪好意思贏你的錢啊,都這麼熟的朋友了對吧,你要有啥事,不是我吹牛,一個電話,就是天涯海角我都得趕來幫你。”
話音剛落,孟老頭那張黑沉黑沉的臉上,這才緩和了不少,沒想到,一直板着臉的這老頭不但愛錢,還喜歡被人拍馬屁。
而云景就跟個人精兒似的,三言兩語,把孟老頭哄的那叫一個開心,電話剛掛,便直接開口讓季春夏先回去,說這人皮他會想辦法幫忙復原,讓她別擔心。
可季春夏在一旁聽完雲景和孟老頭那麼熟絡的打完電話,哪聽得進孟老頭這話?臉色陰沉的可怕,問孟老頭:“你和雲景很熟?”
孟老頭剛想點頭,卻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一頓,沒在說話,季春夏見後,臉色更是一黑,卻也明白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對着孟老頭禮貌的打了聲招呼道了個別,轉身就朝着樓梯走去。【x.】
我一見季春夏朝着樓梯走去的剎那,頓時鬆了一口氣,卻在下一秒,身上一涼,直接被人從壽衣裡拽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白琉璃,我就知道是你!”
拽起的瞬間,季春夏狠狠的瞪着我,纖長的指甲更是嵌進了我的肉裡,嚇的我頭皮一麻,正想拿着白玉簪刺她,她卻早有預料,猛地將我手中的簪子拍下,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一臉猙獰的問我。
“說,是不是你?竟敢在我的人皮裡放膠水,我要殺了你!”
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孟老頭一見情況不對,猛地衝上前將我從季春夏的手裡拽出,罵道:“能進孟街的人,都是我們孟街的客人,你要在孟街裡鬧事,就給我滾出這裡!”
孟老頭說這話時氣焰十足,把我嚇了一跳,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季春夏更是生生將這口氣嚥下,狠狠的瞪着我。
“行,這兒是孟街,我給孟老面子,不過——白琉璃,你這狐媚本事還真是厲害,迷了蘇珏,又迷了雲景,現在好像連霍然都被你迷的神魂顛倒了吧?”
她這話說完,見我沒理她,頓時氣的不行,接着又罵道:“聽說你牀上功夫挺好的,該不會和蘇珏上完就馬不停蹄的去勾引雲景和霍然了吧?”
我長這麼大,根本沒被人這麼罵過,此時被季春夏這麼一罵,氣的一口血差點都噴了出來,猛地就想衝上前和她理論:“你他媽嘴裡吃了屎嗎?嘴怎麼那麼臭?”
卻在話音落下的剎那,被孟老頭一把拉住,對我使了個眼色。
這個眼色自然落入了季春夏的眼中,她不由得冷哼道:“你今天有貴人相助,我暫且不動你,不過,你有本事就別出這條孟街!”
“呵,你有本事就站在孟街門口蹲我一輩子都別走!”
我狠狠的壓下藏在心口的怒氣,對着她嘲諷道,她聽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沒在說話,轉身直接離開了這裡。
季春夏一走,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正想掏出手機給蘇珏打個電話,卻猛地被一股凌厲的目光瞪的打了一個冷顫,擡起頭一看,發現這骨目光,竟是孟老頭在盯着我,我嚇的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怎……怎麼了?”
孟老頭沒說話,眼中的銳利卻絲毫不減,深深望了我許久後,這才意味深長的開口:“你就是白琉璃?”
我一聽孟老頭這話,頓時傻了眼,問他:“你……你認識我啊?”
“我不認識你,但,我認識你爺爺。”
孟老頭將目光收回,不緊不慢的回道,轉身走到了那具被季春夏踢得老遠的棺材,一臉的心疼:“連我的寶貝都敢踹,看我不把你縫成醜八怪!”
一邊說着,他一邊小心翼翼的將棺材上的腳印擦去,隨後饒有耐心的將油桶裡的漆,一遍一遍的刷上棺材,眼瞧着將整具棺材都刷好了,他這纔將季春夏先前扯下的那張人皮放回了棺材之中。
這期間,我靜靜的站在原地,望着孟老頭的所有動靜,沒說一句話,弄的孟老頭似乎有些不自在了,擡起頭看了我一眼,問道:“現在這棺材不用你刷了,雲景讓你來找我應該是有要事的吧?說吧,什麼事情。”
孟老頭的話音剛落,我輕輕搖搖頭,沒說話,他愣了愣,不可思議的問我:“沒有?”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我要來找你問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但是我現在有一個其他的問題更想問你。”
孟老頭一聽,眼中滿是玩味:“哦?其他問題?你說說看看。”
我聽後,輕輕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這纔開口問道:“你剛纔說認識我爺爺,是怎麼認識的?你和我爺爺是什麼關係?”
此時的我,最想知道的,便是關於爺爺的一切和我的身世。
而孟老頭聽完我這話,沒拒絕,也沒回答,而是讓我想清楚,孟街的木牌不是那麼容易能拿,每間店鋪的主人都只有兩枚,天底下無數人哪怕喪盡家財,都不一定能求到一塊,要是我現在問了這個問題,他回答完我之後,這個木牌就作廢了。
孟街詭異又神秘,我不是沒想過這木牌很珍貴,卻沒想過竟然這麼珍貴,頓時語塞,想了很久後,問孟老:“那我不能同時問兩個問題嗎?”
他對我笑了笑,沒說話,我心裡卻糾結的不行,思來想去後,猛吸一口氣。
“好,那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