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場就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男人之間的這些小九九了。在兩人握手之後,高勝天雖然是坐在我的後面,但我一點開口的慾望都沒有。隱約之間高勝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成爲了這一場交談的主導者。
冷雲看了高勝天一眼,搓了搓手開口,“高先生,之前你提出的條件我們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前陳默沒有和我說清楚,所以我也就大意了。”
高勝天的目光一閃,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哦?這麼說你們軍方是準備反悔了?”
冷雲搖了搖頭,“不是反悔,而是有些事情不如高先生你想的那麼簡單。軍火這種東西,在國內是管制很嚴的,無論怎麼說,這種危險的東西都不能夠作爲條件加到昨天你們的談判之中。”
“所以你們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將今後的軍火一成兌換成金錢,我們會直接打在你的卡上。”冷雲終於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我有些緊張地看了高勝天一眼,因爲之前高勝天都還在和我說這一批軍火對他來說有多麼的重要。冷雲這一手完全就是將高勝天整個的計劃都給打亂了,我忍不住伸出手握了高勝天一下,現在我什麼都不奢求,就想要好好地和高勝天過日子,將鬼爺給扳倒。
高勝天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他就是這樣一個獨立的人,只要他一思考起來,整個人就是絕對的理性,“軍火轉化成金錢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你們繳獲了多少的軍火,價錢怎麼定,這個是不是要和我們商量一下?”
冷雲像是鬆了一口氣,他笑眯眯地看着高勝天,“這是肯定的,謝謝高先生的支持,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我坐在旁邊都還是呆呆地,完全沒有察覺到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個人之間的交易就談完了?
高勝天也笑着伸出手和冷雲握了握,兩人就像是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就差開香檳慶祝了。
冷雲與陳默來得快,走的也快。看着他們兩個人走出萬花坊,我這才滿臉疑惑地看向高勝天,“勝天,之前你不是說軍火是你的命根子嗎?爲什麼現在這麼輕易地就把軍火給放掉了?”
高勝天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冷雲不簡單,剛纔短短的幾句話你以爲他真的是在和我談軍火的事情嗎?”
“難道不是?”
高勝天搖搖頭,“他只是想要通過軍火的事情試探一下我對國家的態度。說穿了,我們這些做軍火的人,也都是爲了賺錢而已。但對於國家來說就不是這樣看的了。槍支畢竟是十分危險的東西,只要是經過我們的手,那麼國家就會有所忌憚。”
我點點頭,能夠理解高勝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就好像鬼爺這樣的人,一開始也的確只是倒賣軍火求一個發財,但是人的錢多了,野心就會變大,自然也就變得不好把控起來。
高勝天的目光更深邃了,“所以剛纔他和我討價還價,只不過是想要告訴我軍火這種東西以後我們就不要碰了,但是錢他會按照規矩給我們的。”
我剛開始聽到高勝天這麼說還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後來我漸漸品出味兒來,“他們是不是注意到你在北方的那些兄弟了?”
高勝天有些疲憊地點點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很快就會派人去北方看看的吧。畢竟我們國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武裝獨立這種事情了。”
我總算知道爲什麼之前的交談主角會不由自主地變成高勝天了,那是因爲冷雲本來就是衝着高勝天來的。
爲了不讓高勝天多想,我提議和高勝天一起出去走走。
這一次的行動對於鬼爺來說肯定是十分大的打擊,但這種打擊不是人脈上的,最多算是政治地位上的。我們萬花坊想要領先夜不眠,還有很長的一段路需要走。
高武提前爲我和高勝天準備好了安保人員,經歷了昨天的事情,高武也意識到現在的北海市真的是風起雲涌,容不得半點的閃失。
高勝天溫柔地攙扶着我,好像我的肚子裡還懷着他的孩子一樣,他低下頭問我,“去哪裡?”
我隨口說了一個商場的名字,坐上車兩人直接奔着商場而去。
小的時候我家裡沒錢,所以玩的都是一些窮人家玩的東西。什麼泥巴,小蟲子,這些東西雖然不貴重,卻能夠給我最真實的快樂。現在回想起來,自己自從當上了夜不眠的頭牌,整個人就變得虛浮了起來。
什麼洋酒好喝,哪家西餐廳不錯,我都是爛熟於心。但是對於一些傳統的東西,我反而是一無所知。
所以牽着高勝天的手路過一家民國風服裝店的時候,我的腳步也就挪不動了。
高勝天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我遇到了什麼危險,警覺地將我給攔在身後。
我笑着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要這麼緊張,我只是想要去這家店子看看而已。”
高勝天看了一眼店鋪的招牌,嘴角微微勾了起來,“怎麼,你還想穿旗袍給我看?”
我嗯了一聲,拉着高勝天的手往裡面走。
高武讓三名保鏢留在外面,自己則是跟着我們一起走進了店鋪。
“歡迎光臨,隨便看。”老闆是一個戴眼鏡兒的中年男子,他手中拿着軟尺好像正在給一件衣服裁剪。看見我和高勝天走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高武,老闆一愣,整個人也有些不自然。
在北海市出門還帶保鏢的客人想來老闆也見得不多,他慌慌張張地跑到我們身前,看樣子是把我們當大客戶了。
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在孩子流掉之後我對每個人都充滿了善意。看見老闆小心翼翼的樣子我也有些不忍心,“老闆,你去忙你的吧,我們只是隨便看看而已。”
老闆見我伸手摸向一條旗袍,趕緊上前將這套旗袍給取下來放在我身前,讓我看一個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