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默一一將圓桌旁邊坐着的人介紹一遍,我這才知道李家與秦家在北海市的勢力有多大。同時想到在這樣的勢力之下,鬼爺都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泛起浪花,同時還差一點就把北海市的黑道給一統了,讓我更加體會到了高勝天說鬼爺很強大時候的心情。
陳默就像是我的代言人,在介紹完坐在圓桌旁的各位之後,陳默端正地坐在座位上,闡述我萬花坊現在的情況,“就如同各位現在知道的,萬花坊接連遭受打擊,我們將各位聚集到這裡,就是爲了商量一下怎麼幫助萬花坊脫離現在的困境。”
陳默一個總結完畢,餐桌上的氣氛頓時又尷尬了。沒有人願意當第一個出來解決問題的人,對於他們來說解決問題的動力就是利益。
我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對所有人鞠了一躬,“這一次萬花坊的事情是我管理不善,給諸位添麻煩了。其實在建立萬花坊的時候我就和陳默說過,我是抱着犧牲的決心要和鬼爺拼到底的。所以這萬花坊的盈利所得,或者其他什麼東西,諸位看得上的,儘管拿去。”
我這句話拋出去,在座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萬花坊現在用日進斗金都不爲過,說這些人不眼饞,那絕對是假的。就連坐在主位上的秦福也是神色一動。不過他並不是動心,而是動怒。
秦福眼睛微微眯起來看了我一眼,臉上卻還掛着慈祥的笑容,“小姑娘不要說氣話。這萬花坊是你辛辛苦苦一手建立起來的,怎麼可能說把利潤讓給我們,就讓給我們呢?”
我心中冷笑,表面上還是要恭敬地對秦福彎腰說是。
剛纔我的那一句話就是以退爲進。萬花坊的利潤蛋糕,雖然沒有明說,但一直都是陳默在把持的,而陳默的上家除了秦家還有誰?
按照高勝天的說法,我萬花坊現在就是他秦家的聚寶盆。出了問題秦家應該比誰都着急,絕對沒有上趕着把萬花坊往外面推的。偏偏秦福是一個老狐狸,他心中着急嘴上卻不說,還叫這麼多的人來試圖壓榨我更多的利益。
索性我也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把屬於秦家的那塊最大的蛋糕給拋出來。
秦福一開口,剛纔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雖然不甘心,卻是不敢說什麼。
秦福沒想到我會這樣將他一軍,咳嗽了一聲,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都不要想着自己了,萬花坊對於我們大家的作用相信不用我強調了吧?能出錢的出錢,能出力的出力,都說說你們的想法。”
一名地中海戴着眼睛的中年男人露出一副深色的表情,“這件事情想來想去還是出在工商局上,如果不是工商局的把萬花坊給突然查封,事情鬧不到這麼大。應該老劉來處理。”
這個男人叫做鄧超,是城東片區警察局局長,而他嘴裡說的老劉就坐在他的對面,方方正正的國字臉,比他更像警察局長,偏偏是工商局的高官。
老劉沒想到自己躺着也中槍,一拍桌子罵起了人來,“放你孃的屁。去查封的的確是工商局的,但帶頭的是田家的人。而且接到羣衆舉報,到現場去也的確查出了問題,這我還能有球的辦法?”
本來只是兩個人吵,吵着吵着就變成了一羣人在吵。整個飯桌頓時成爲了戰場,我說是你的責任,你說是我的責任。
整個包廂裡就只有我和陳默還有秦福老爺子沒有說話。
我是覺得無所謂了,就像高勝天說的,現在萬花坊的處境就是這麼一個處境,能不能夠活過來,救不救,這都是眼前這羣人的事情。我也就是來聽一個結果,或者說知道一下他們怎麼處理。
而陳默則是完全聽秦福的指派,更不用發表什麼意見。
秦福看了一眼手錶,大約過了十分鐘,秦福伸手連着拍了好幾下桌子。
爭吵聲隨着秦福的巴掌聲慢慢地小了下來,最後整個包廂都安靜了。
秦福甩了甩手,冷冷地掃了下面的人一眼,“每次遇到什麼大事我都會給你們十幾分鍾討論的時間。但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你們這些豬除了會內訌,還會幹什麼?”
我心頭一跳,要知道坐在這裡的可都是北海市白道上數一數二的人物,用豬這種形容詞……
不過看秦福說的順口,那些人也聽得順耳,我也就沒有什麼過多的反應了。看來這些人都習慣了秦福這樣罵自己,由此可見秦家在北海市的勢力有多大。
秦福沉思了一會兒,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桌沿,“第一步,萬花坊頭牌受到襲擊的事情。這是黑道上的事,我們白道就不參與了。劉猛。”
劉猛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被秦福一叫,馬上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福爺您說。”
秦福臉色一沉,“這小鬼不講規矩,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廢掉我們的人,那你也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劉猛眼裡一絲狠厲的神色閃過,“福爺您放心,這件事情我保證辦得妥妥的。”
秦福點點頭,示意劉猛坐下,“這第二件事,萬花坊賣假酒的事情。正好那個誰前幾天不是和我說找不到事情做嗎?順着這條線往上摸,把假酒的銷售鏈給我揪出來,接着萬花坊的勢頭把北海市的假煙假酒都好好地打擊一下,聲勢弄大一點。”
我的眼睛一亮,覺得福爺這一招真的是絕了。一來從萬花坊這條線上摸,不僅可以讓警察名正言順地介入調查,把陷害萬花坊的人給揪出來。二來也可以體現北海市政府官員的敏銳度,只不過是夜場出現了一點假酒,就能夠從背後揪出一個假煙假酒的銷售鏈,塑造一種打假行動的勢頭。
這樣一來萬花坊的事情慢慢就會沒人關注,而政府官員們也是大大地露了一把臉。
聽到這裡,我把腰背打直了,也不再昏昏欲睡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