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 217章 都市言情 大衆 網
掌握血族的新族長應該向地獄的君主覲見,獲取更大的力量。可是這位新族長並沒有這樣做。不知爲何,他擁有強大的魔法能力,足以打開那道從人界通往地獄的大門。羅騰知道他必定與衆不同,不然也不會成爲引導雷伊潔爾的血族。可是路西法卻似乎對這件事沒有多大的興趣,只讓貝利亞去人界看看這個男人。或許是期待貝利亞燦若蓮花的口舌能再次展現拉攏任何人的強大力量,可惜卻事與願違。
不知道這次會面到底是用什麼開始和結束的,總之在梅里美趕到的時候,已經變成魔法的比拼。讓梅里美驚訝的並不是事情的發展,而是比拼魔法的結果——貝利亞居然輸了。當然這件事並沒有公開說明,因爲他沒有死,而殤也並沒有糾纏。羅騰隨他去人界阻止的時候,殤已經不再是那個周身禁慾感覺的初生血族。他的魔性從笑容中就能散發出來,就像天生就該成爲魔物一般。敞開的衣領中看到一些紫紅色的吻痕,似乎之前剛剛結束的不是戰鬥而是單純的□。
“還真是殘酷的戰鬥……”,梅里美向貝利亞丟出手帕,然後盯着殤說:“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得到解釋那?”
“當然有。我只是覺得,血族不用非要向地獄稱臣而已。”
“哦?是你覺得自己的能力已經能夠和我們的君主抗衡嗎?”
“只是覺得如果保留這樣的等級觀念,那你們墮天的意義在哪裡那?”被那雙冰冷的眸子盯住,會像塞利爾施展了邪眼的威力一般,動彈不得。梅里美的面容縱使隱藏在額發之後,也抑止不住自己的僵硬。
貝利亞在威尼斯的宅邸被毀得一乾二淨,所以梅里美只得貢獻出自己的地方。等那兩人各自去休息,梅里美才扭頭對隱在暗處的羅騰說:“沒想到你對血族的事情這麼有心。”語氣中沒有嘲弄,反而是新奇的發現一般:“除了你那個寶貝,你應該對任何事都沒有興趣。莫不是你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就是因爲沒有,所以我纔來這裡。那男人的確很強大。”
梅里美晃了晃頭,咧開黑色的嘴脣說:“會比我們的君主更強大嗎?”
雷伊說過,或許他是另一個神。只是羅騰將這句話當作一個秘密,一直藏在自己記憶中。許多年來,他等待着預言實現的一天,就如同他等待賽瑞卡能成功找到聖盃。所以,面對梅里美的提問,他保持了沉默。
很明顯殤和貝利亞根本就不能苟同,梅里美在場依然沒辦法阻止這兩人的脾氣,很快,連梅里美的宅邸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殤好像無所謂的笑了笑,說如果需要他賠償那就通知血族一聲,然後就離開了。梅里美似笑非笑的對貝利亞說:“活了上億年了,你就不能繼續保持你一貫‘優雅’的舉止?”
貝利亞束髮的綾帶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他攏了攏零亂的頭髮,說:“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優雅了,如果是你估計連威尼斯都毀沒了。雖然是個一等一的美人,不過卻有着不合那副容貌的壞脾氣那。我就不信你被人說不舉還能優雅得起來。”
“很好……你的優雅毀了我的房子。”梅里美拿出自己的劍:“或許……我該來告訴你什麼叫真正的不舉?”正說着,從地面忽然冒出一隻白色的光球。它晃了一會,羅在梅里美面前。飛速展開的文字好像印符一樣進入腦海,路西法的命令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因爲他很少真正下達什麼命令。
貝利亞說:“看來那位是不需要我們和血族糾纏了。”
羅騰靜默的思考路西法的決定,一時說不出有什麼不妥。梅里美只得收起劍鋒,笑着說:“如果你能在一個月內重建我的地方,我就考慮饒你這次。不然,就看看到底誰更優雅好了。”既然不跟血族糾纏,那去找那個白髮的男人也沒有任何意義。
貝利亞起身,就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行了。我累了,回去休息。”說完就忽的消失。梅里美也轉身,然後好像又想起什麼一樣,扭頭回來對羅騰說:“如果你真的還想繼續追逐血族,那最好不要讓那位陛下知道。”
羅騰說:“是告誡嗎?”
梅里美說:“是規勸。”然後,他也消失了。
一百多年的時間總是轉瞬即逝。尤其是當你追趕時間,卻又遲疑是否該這樣做的時候。
地獄的改變並不比人界的改變大。就算羅騰只是從別人口中聽到殤的消息,也知道他對血族的衆多混雜的血統進行了多次大規模的肅清。原本有些猖獗的血族霎時就只剩下幾個正統的血緣分支,這讓很多長老並不理解。而地獄裡,卻忽然出現了來自血族的惡魔引導者。那個叫迷?裘拉里希?塔都,腦後插着狗尾巴草的血族似乎從東方而來,被薩麥爾收留下來。
“拉拉……你怎麼在這裡那?”羅騰聽到身後的喊聲。會這樣的叫他,只有沙逆夜。
“沒什麼,只是看看河對岸的人。”羅騰盯着那個引魂者的身影,就算相隔很遠似乎也能聞到一絲封印的味道。看來薩麥爾爲了讓他留下來,也費了一番周折。
沙逆夜擺弄自己手中的水晶球,說:“你和哥哥都這麼無聊的……不就是個血族?有必要這麼擔心嗎?再說我試探過,那傢伙根本不是你們的對手。”
他的確還差了點。不過這就更值得懷疑,究竟薩麥爾把這樣一個血族帶到身邊,有何用意。和其他七君主與七門魔神不同,薩麥爾的到來更像一次偶然的發跡,因此羅騰無法掌握他的意圖和脾氣。但君主的放縱似乎也證明他並無惡意。
“沙逆夜……你哥哥也注意他嗎?”
“我哥哥?他誰都看!還總是霸佔我的玩偶那!”
雖然沙逆夜沒有直接說明,不過已經間接同意了羅騰的猜測。如果這個血族是來攪亂人界的,會不會是因爲雷伊所說的慾望和爭端?畢竟有他和拉潔爾之書所在的地方,就會充斥着大量的戰亂。
“要玩偶還不容易,你來我這裡,我就送你玩偶。要多少有多少。”梅里美的討好只有衝着沙逆夜才能說出口,雖然說的是甜死人不償命的對白,不過顯然對被他抱住的女人不太受用。沙逆夜拼命的掙扎,甚至丟掉了自己的水晶球。
“討厭!等我哥哥回來就殺了你!”她邊喊邊跑開。
梅里美託着下巴,笑着看她背影:“真是可愛。”
你那是什麼喜好?羅騰心裡想,嘴上沒有說。倒是梅里美繼續微笑,說:“我這裡有個不錯的消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那?”
“與血族有關?”
“沒錯。還記得那位自大狂妄的美人族長嗎?他要結婚了,婚禮就在下個月舉行。”
如果雷伊說的是真的,殤的確是他的愛人,那麼與殤結婚的那人,會不會就是他的轉世?羅騰心中按耐不住的激動,卻不住的告訴自己要平靜,放慢呼吸。“你的消息是真的?”羅騰深吸一口氣纔開口。
梅里美說:“當然。雖然我並不總去人界,但有個喜歡面具節的貝利亞在,想知道這麼重大的消息還是很容易的。怎麼樣?要去看看嗎?我不會告訴陛下的。”
“除非你是同謀。”
顯然梅里美對他也很有興趣,所以在那天,他們一同去了人界。在通道上遇到那個血族惡魔引領者並不奇怪,尤其是羅騰已經知道他就是當年被肅殺家族的後裔。
梅里美笑着問他:“怎麼,想給你父親報仇?”
迷撥弄自己腦後的那根招搖的小草,然後回笑:“當然不是。梅里美殿下,如果我有您這樣的魔法能力,或許還能考慮一下。”
“那你去看他的婚禮做什麼?”
“學習一下,以後我的婚禮要怎麼舉行那?”
“和薩麥爾嗎?”明顯的玩笑卻沒有讓羅騰笑出來的效果,梅里美也收了話頭保持貌似觀察的沉默。
夜晚的燈光太炫目,就會掩蓋星星的光輝。羅騰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真正的夜空。地獄的天空總是用魔法堆砌,少了太多的平靜。德庫拉城堡並不是第一次見,但卻是第一次看它如此奢華瑰麗。四周的曼陀羅與吸血蘭競相開放,恨不得霸佔人們的全部視線。克拉麗蒙家的公主和那個以法蓮所生的孩子已經成人,笑起來的樣子有着和他們母親相似的溫和。而所有血族中,最耀眼的依然是殤。他只是沉默就能牽動心絃。宛若掛滿勳帶的軍人士服按照人類的喜好選擇了素白的顏色,只有近看才能注意上面碎碎的花紋。長髮被扎的很高,所以隨着他的走動不停搖擺。而那隻看起來就如冰雪般寒冷的手,牽着的是一個不遜於他精緻容貌的女人。從四周交頭接耳的談話中,羅騰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叫做恩法西雅。她有冰藍的眼珠,和殤的那雙看起來很相似,同樣不帶着溫度。只是溫柔恬靜的氣氛和身邊的男人有着天壤之別。
典禮進行前,是血族的舞會。羅騰降落在距離城堡不遠的樹杈上,觀察那個女人。很像。雖然容貌並不相同,但是她沉默的樣子和雷伊如出一轍。除了偶爾和殤耳語,恩法西雅對任何詢問她的人都保持了看起來並不會沒有禮貌的沉默。換做別人可能會很生氣,但她的抱歉的笑意就是有這樣的效果。羅騰想下去確認,但終究緊緊抓住樹幹,沒有動彈。梅里美呼出一聲口哨,然後說:“真是個美女。可惜和她的男人不太相稱。”
“都是美人,怎麼不相稱?”
“感覺而已。我只是沒想到那男人會結婚那……他那個性格,分明只愛自己。”
迷表示贊同,說:“剛纔我去那邊轉了轉,好像血族內的反應也差不多。不過族長忽然說要結婚,又沒有反對的理由。只是,這和德庫拉家族的傳統根本不同。所以,長老們把這件事當作鬧劇而已。”
梅里美說:“血族才存在了幾千年而已,規矩倒是不少。”
“德庫拉得傳統?”羅騰轉過來看迷,問道。
“是。族長的血統當然和我們不同。和女人結合生下繼承人只會讓血統被玷污,所以德庫拉家族一直用初擁當作唯一的傳承方法。就算族長和那女人生下孩子,也不會被長老承認的。除非那女人已經被他初擁……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看,恩法西雅還是人類。”迷拔下那根綠色的草,放在口中咬着,然後又說:“真可笑……”
“果然是鬧劇。”梅里美靠在一邊,做了結語。
羅騰隱去自己的氣息,慢慢靠近那個喧鬧的舞池。殤並不緊迫的擁着即將成爲自己新娘的女人,所以羅騰可以接近她,而且認真觀察。
如水一般的氣息,蔓延出淡淡的香氣。如果閉上眼睛,羅騰幾乎要確定她就是雷伊的轉世。靜默的看着遠方,在羅騰注視的時候又直視他的眼神。這份純粹和直接也如初入天界的雷伊一樣,只是一瞬,羅騰就回到了那時。四周的樂聲並不能阻礙他的回憶,自己的世界中只有那雙眼眸。最初的雷伊潔爾,有着美麗的藍色眼睛和頭髮。當兩人的目光在羅騰腦海中重合,他忽然醒悟。眼前的女人並不是雷伊。
是殤選擇的人都有着相似的氣息,還是這只是單純的巧合。羅騰差點伸出的手被送回身後。他轉身離開後,恩法西雅又恢復了看着別處的寂靜。
“如果她不是寶貝,就沒有在讓羅騰看她一眼的資格。”梅里美叼起煙桿,卻和貝利亞的動作完全不同。“你是不是想回去了?”
羅騰說:“她是人類嗎?”這個問題並不是問梅里美,而是問向迷的。
迷笑容可掬:“當然。沒有一點魔法能力。”
恩法西雅在這一夜嫁入德庫拉城堡,也帶來城堡短暫的封閉。除了必要的會議,這裡幾乎不對任何人開放。而恩法西雅也從來沒有出去過,就在血族覲見的時候偶爾出現,依然保持着甜蜜而幸福的微笑,像盡情享受無數個“蜜月”的女孩子。
可是大概三年以後,殤向血族宣佈,恩法西雅因爲難產死去。她留下一個男孩,被殤取名吉貝爾。殤表現了作爲父親的高興,並願意給他冠上德庫拉的姓氏——縱使他不會成爲下任族長。
蘭茵諾維不無嘲諷的說:“族長難道不覺得留下這個混血的嬰兒是個玩笑嗎?”就在你肅清了其他混血之後?她口中的臺詞只說了一半,因爲殘留着對族長的敬畏。
可是殤卻輕描淡寫的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說:“你不覺得吉貝爾和我很像嗎?”給了一個古怪的理由,殤從管家手中接過那個嬰兒,然後遞到蘭茵諾維眼前。他有和殤完全一樣的髮色,但眼眸卻繼承了母親的顏色。如玩偶一樣的漂亮,就算只是想象也能猜到他成人時,必定和父親一樣風華絕代。用那雙冰冷的眼睛看着別人,血族的孩子從誕生就表現出不同於人類的冷靜一樣。“給文圖拉找點事情做,免得他在東方閒的發慌。”
在舉行了血祭之後,吉貝爾被送去東方。
恩西法雅和她的孩子,被記在血族的歷史上。但似乎已經被殤遺忘在過去。
蘭茵諾維想了很久,纔對非說:“或許你是幸運的,因爲有了吉貝爾你才活了下來。”如果不是爲了他,不可能舉行血祭。那麼非的結局,有可能是死亡。
非笑着說:“如果真是那樣,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還好現在的肅清已經停頓了。”
公主輕哼了一聲:“族長的興趣只有那麼一點,無論什麼事都不過幾年。他不可能找繼承人,因爲他那麼愛自己,不會允許有威脅他生命的存在。”
就像在反駁她的觀點,不到百年,德庫拉的姓氏又被冠在別人的名字之後。
這一次的人類,原名叫做夜殘?卡德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