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如今到底怎麼樣?”白欣悅聽了他這話之後,倒也沒有深究。這幾日裡他們一直黏在一起有一次偶爾發現他的體內氣息紊亂,內傷頗重,他未說,他也就沒有問,以後再慢慢調養回來就是了。
至於白子曦和白尤溪等人,據楊大哥傳回來的消息,說是受了很重的傷,但真實情況是什麼樣子他們遠在極夜,自然也不會十分清楚。
當初詐死的時候,爲了一切顯得更逼真一些,她就沒有自己動手,而是故意激怒了白尤溪和白妙芙等人,迫使他們出手。雖說是將計就計,可那一場火確確實實是他們放的。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她白欣悅向來都不是以德報怨的聖母,既然當初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那麼自然要還回來。
“白妙芙還在楚鴻手裡有後院,那一幫女人管着日子自然好過不到哪裡去,至於白餘姝,白城可是將它當做第二個你來培養,在上面不知砸了多少的錢,專注的爲她提升琴技,所以我讓人取了她左手的五根手指。”
“白子曦……”說到這,楚蕭寒頓了一下,噙着笑繼續說道,“既然她那麼喜歡毀別人的臉,我便給了她一張爛臉。”
他當時給那些影衛的命令是在活着的前提之下,將這些東西慢慢的取下來,他也未曾親自去看過,不過想來應該十分的漂亮。
白欣悅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想起白子曦那一副顧影自憐的模樣,才覺得男人心狠起來,比起女人也是不遑多讓的。他們最在意什麼?楚蕭寒便毀去什麼?這樣的誅心之瞳可是比摧殘身體更加的讓人痛不欲生。
馬車在筆直的空曠的官道上疾馳着,馬車裡偶爾傳來他們二人交談的聲音,輕柔而美好。
眨眼間十日已過,他們越來越靠近帝都的方向,終於在日落之前趕到了一處農戶的家裡。
“這便是你跟我說過的那戶人家?”白欣悅被楚蕭寒扶着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擡頭看着眼有些粗糙的大門,輕笑着問道
不由得覺得世間的事情真是神奇,轉眼間又回到了原點,若非他家孩子的無心之失,他們也不會分離了整整三年。
“我們要在這裡落腳嗎?”後面那一輛馬車裡,伽羅探出半個身子問道。
眼角的餘光有些嫌棄的瞥了一眼這處莊子,不是說楚蕭寒十分富庶,又爲何會在這樣的地方落腳,想起那一日他們在悅來香遇到楚蕭寒的時候,她當時心裡還奇怪,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夠做出這樣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
當時那樣挑剔,如今卻選擇了這樣潦草的落腳點,她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也不考慮她們這些嬌生慣養的人能不能適應。他的心中眼中就只有悅兒,可憐了她們這些人,被人直接當成空氣擱置在一旁。
“恩。”楚蕭寒自然不會回答,爲了避免尷尬,墨珏淡淡的應了一聲。
“裡面好像有些不太對。”白欣悅站的地方離院門最近,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完全不像有人煙的樣子。再說了小孩子吵鬧,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
她聳了聳鼻子,似乎聞到了一絲的血腥氣。驚覺不對的下一秒,白欣悅立馬踱步護在楚蕭寒的身前。幾人往後退了幾步,墨珏和墨曄二人對視了一眼,立馬上前,擡起一腳將門踹開。
如今楚蕭寒,身受內傷,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不會讓他出手,楚蕭寒看她這樣的動作,清冷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笑意,卻還是擡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牢牢的護着。
“這種事情還是要男人來做。”
他的嗓音如同山澗裡的清泉,溫潤悅耳,白欣悅低聲說道:“不許動手。”他傷勢頗重,有一段日子了。若是在動手肯定會加劇傷勢。
之所以拖了這麼久,想必墨珏等人的話他也聽不進去,便只能半威脅半警告的說道。
“好。”他乖順的答道,手指十分靈活的穿過她的手指,將它牢牢的攥在手裡,。白欣悅稱笑着看了他一眼,轉頭對着楊楚靈和伽羅說道:“小心點,似乎出了什麼事情。”
二人點了點頭,一左一右的將木兮和白楓染二人護在中間,白楓染見此無奈苦笑,果真百無一用是書生,到了這個時候,他就成了按個拖後腿的了。
什麼忙都幫不上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兩個女人來保護。
幾人靜靜地站在院外等着墨珏和墨曄去裡面搜查,沒一會兒的功夫,二人便出來了。
“他們被人殺了,屍體已經死了十幾天了,小孩也沒有幸免,做的很乾淨,沒有痕跡可尋。”墨珏簡短的把裡面的情況說了一遍,面色漆黑一片,這家人不過是普通的農戶,只是爲他們傳遞消息。
危險來臨之際,自然沒有反抗的能力,幾乎一瞬間便被屠戮乾淨,也沒有留下絲毫的線索供他們追查。難不成這件事情,他們就要吃個啞巴虧?
“把他們厚葬了吧。”楚蕭寒抿脣說道,白欣悅回頭看他,問道:“你有頭緒了?”
楚蕭寒搖搖頭,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這一次他帶傷出帝都,隨行也不通,自然是剷除他的好機會。想必盯着宸王府的人都不會放過這樣的時機。
“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個人。”
白欣悅覺得也是,也就不再糾結了,就是可惜了這幾個無辜之人,要爲了他們之間的爭鬥賠上性命。
那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自然也沒有了些許的心思,等到墨珏和墨燁將他們安葬之後,衆人便上了馬車,快馬加鞭的朝着帝都的方向趕去。
既然有些人不想讓他們回來,那麼豈能讓他們如意。楚蕭寒成了攝政王,雖然說權傾朝野,卻也並沒有對那些皇子趕盡殺絕,他們不甘平庸,東宮之位又尚且懸空,底下小動作不斷。
這三年來,漠朝和元朝也是蠢蠢欲動,慕扶君與伽羅婚事告吹,等於失去了極夜這一個強有力的後援,行事也越發的急躁起來。漠帝原本就是一個野心家,自然不敢屈居一隅,三國邊境時有摩擦,卻始終都是心有靈犀的,並未主動發動戰爭。
但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馬車緩緩的進了帝都,白欣悅掀開車簾,看着街道兩旁熟悉的景象,三年的時間,很多地方都變了模樣,她這次回來,身份不一樣,心境也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