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下的上海,流動着清涼的光,這光下照着的是那大城市的男男女女。孟彩香結束了這一天忙碌的工作,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去好好休息了。這下她直接向老闆姚楠請了三天假,就是想好好休息幾天。公司總是這樣,往往職位越高,事情也會越多。那經常熬夜對於孟彩香來說,已經快成“家常便飯”了。
她慢慢地走着,一個人的路。也許做了領導便開始了孤獨,尤其是做到了主編的位子,高處已經有些不勝寒了。那些公司的員工和她有些距離感,而她也養成了一個高管的氣質,幹練還有成熟,讓她有些與衆不同。她塑造了粟裕報社,而粟裕報社也塑造了她。
這時候,一輛黑色的汽車駛來,車裡坐着一個男子。他已經等孟彩香等了好長時間了。他沒有直接去粟裕報社找她,因爲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宜公開的!更何況他是一個有婦之夫!
孟彩香見到了那輛黑色的汽車,汽車的黑色是那麼地熟悉,熟悉到孟彩香看到那輛車就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誰。汽車擋住了孟彩香的路,而從裡面走出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他看着孟彩香是笑着的,而那眼神則是飽含愛意的。
他對孟彩香說道:“彩香,我等你好久了。”
孟彩香看着那個男人,毫無感情地說道:“你找我有其他的事情嗎?”
他聽到孟彩香說這話有點無奈。他說道:“怎麼?我找你就必須有其他事情嗎?”
那眼神由一開始的高興,而變得有些傷心的樣子。彷彿他很受傷的樣子,也許這個世上也只有這個女人能傷他。因爲他在商場上的成功。已經讓他變得百毒不侵了。
孟彩香說道:“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我該走了,不好意思。”
孟彩香說完這話,打算從他的身邊離開。但是杜清翔及時攔住了她,他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孟彩香的路前,他對孟彩香說道:“怎麼?你就那麼討厭我嗎?連和我說幾句話都不可以嗎?你知道嗎?我已近等你好長時間了。”
孟彩香說道:“杜老闆,請自重!不是我要你等我的。還有你應該去好好照顧蘇曉曉,請不要再來找我。”
杜清翔聽到這話。眼神中有些怒意。他對孟彩香說道:“彩香!你難道不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感情嗎!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我從上午就來這裡一直等你,就是想見你一面而已。蘇曉曉又如何?我當時和她結婚也只是權宜之計,我可以和她離婚的。”
孟彩香看着他,忽然覺得他讓自己有些噁心。因爲她最討厭的就是對女人始亂終棄的男人。況且他的“愛”本來就是不乾淨的。對於這種男人,孟彩香很是鄙夷。
杜清翔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她及時打斷了他,她說道:“杜老闆,請你讓個道吧!我想回家了。”
杜清翔感受到了她心裡的不悅,他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心中很是難受。因爲他覺得自己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他的內心是孤獨的,而這個女人能夠給自己帶來一些溫暖,至少他是這麼覺得。他愛這個女人。可是他也知道要想擁有她,要走很長的一段路。
他低下了頭,側着身子。表示:孟彩香,你可以走了。
孟彩香直接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很是“無情”的樣子,而且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杜清翔忽然仰起頭,看着她的背影叫道:“孟彩香,有句話。你說錯了!”
孟彩香停下了那前進的腳步,回頭對他說道:“我哪裡說錯了。”
杜清翔說道:“你回的那個家是周鬆文的家。而不是你的家!你在上海沒有家。”
孟彩香說道:“不!那就是我的家。而且鬆文很照顧我,有他在,我至少不會像你一樣孤獨。”她看着杜清翔,她希望他能對自己死心!有些時候,孟彩香甚至都覺得杜清翔是魔鬼,那佔有慾讓孟彩香感覺有些害怕。
杜清翔苦笑道:“呵,鬆文?叫得可真親!你已經好久沒有叫我‘清翔’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咱們這麼有距離感了啊!”
孟彩香說道:“我們本就有很大的距離,我剛來上海的時候,你是杜家的少爺,而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後來你是老闆,我是工人。在後來我們不同的公司,也有了不同的身份。如今你是蘇曉曉的丈夫,而我是...”
杜清翔打斷她說道:“你是周鬆文的女朋友!對嗎?”
孟彩香看着他,頭一次感到有些困擾。她其實心底已經慢慢喜歡上了周鬆文,可是她心中總是放不下那個已經不再這個世上的男人。
杜清翔說道:“你在遲疑,這麼說你已經開始對他動情了,只是你還是放不下那個已經死了的範耀秋,對嗎?”
杜清翔的一句話,把她的心說中了。他說得沒錯,自己就是忘不了範耀秋。有時候她也在想自己的路該怎麼走,因爲周鬆文始終沒有交往其他女人,他對自己的情,自己是知道的。如果以前是因爲方小渝的存在讓她有了可以拒絕的理由,那麼現在就不必了。因爲方小渝自趙良超意外死亡以後,便去了北平發展,遠遠地離開了上海。
杜清翔見她遲疑,着急地說道:“你說話啊!你說話啊!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周鬆文那個小子?”
孟彩香忽然叫道:“是!我是喜歡周鬆文!杜清翔,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被鬆文誤會!”
她說完這話,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也許在她的心底已經住進了一個男人,只是她一直沒有承認罷了。而杜清翔逼着自己,讓自己面對了現實。她已經沒有了其他顧忌了,因爲範耀秋沒有了,方小渝也離開了。
杜清翔聽到這話,那眼神彷彿死了一樣,他呆呆地說道:“我果然猜的沒錯!早知道,當年我就不會讓周鬆文去救你了!早知道...早知道...”好多的“早知道”已經不能挽回什麼了,因爲現實已經發生,後悔也是不可能了。也許上天就喜歡開玩笑,這玩笑之中也帶着各種緣分的遇見。就像杜清翔愛上了孟彩香,而孟彩香又喜歡上了周鬆文一樣。
孟彩香提着一個手提包來到了周鬆文的家中,那個手提包是周鬆文買給自己的。那包中除了一些錢財,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甚至有時候她不帶錢,但是那手提包是一定要被帶上的。就像沒有它,孟彩香就會感覺的缺少什麼一樣。
孟天賜已經離開了,房子裡只有周鬆文一個人。他聽到開門的聲音,便直接出了房間,看到孟彩香進了門。他笑着對孟彩香說道:“彩香,這麼晚纔回來啊!看來今天還挺忙的。”
孟彩香看着那周鬆文的笑容,那笑容很是陽光,也很是和煦。在他身上,孟彩香感受的是放鬆。
在自己頂着巨大壓力的時候,只有這個男人關懷着自己,而且他總是那麼呵護自己。而自己呢?每次看到這個男人的笑容,她就覺得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了。
她直接上前,一反常態地拉住了周鬆文的手。她的左手,拉住了周鬆文的右手。而周鬆文看着她,有些不自在起來。他感受到了興奮,還有幸福。因爲那手心傳來的溫度是那麼溫暖,那麼幸福。
孟彩香看着那有些緊張的周鬆文說道:“鬆文,你還記得那天你在醫院外面對我說的話嗎?”
周鬆文內心緊張地說道:“我記得!我當然記得!”孟彩香感受到他的手有些抖動,雖然周鬆文強自鎮定自己,可是她還是感受到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她對周鬆文說道:“我...我還想...我還想再聽一遍。”
她看着周鬆文,那眼神似乎盪出了秋波一樣,迷離的眼神,動人的容顏。那白白的牙齒露出,讓周鬆文忍不住想去吻住。
周鬆文說道:“我...我喜歡你!”
孟彩香說道:“不對,我記得還有內容,你落了一句話,你再好好想想。”孟彩香忽然有了期盼的眼神,她看着周鬆文,她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他了。
周鬆文想了又想,忽然說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孟彩香期盼道:“你快說啊!快說啊!快告訴我,你...當時...對我說了什麼?”她前面一句是急促,後面一句則是輕輕地說道,彷彿在懇求一樣。
周鬆文說道:“我喜歡你,還有一見鍾情。孟彩香,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心裡就有你了。”
孟彩香聽他說完這句話,忽然落了淚。不同於在醫院裡的傻笑,這一次她卻感動得哭了。她直接抱住了周鬆文,微笑着流着眼淚。
周鬆文被她忽然這麼一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小心翼翼地也抱住了孟彩香。他不敢抱,可是他漸漸地嘗試着,發現孟彩香並不抗拒,終於他抱住了!這是他第一次抱着她,兩個人在一起居住了三年,可是周鬆文連一跟手指頭都沒有碰過她。
孟彩香對周鬆文說道:“鬆文,你也請假吧!我想自私一回,明天我們去清雅園吧!聽說那裡的花都開了,我想去看看!你陪我走走。”